束缚解除的瞬间，巨大的虚脱感和手腕上钻心的剧痛让我双腿一软，顺着冰冷的器械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低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溢出。
“林晚！”老张见状，立刻示意旁边一位女老师上前查看我的情况。
苏晴被老张死死拦在身后，怨毒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我身上，嘴唇翕动着，无声地咒骂着什么。
教导主任脸色极其难看，他看了一眼地上熄灭的烟头，又扫过陈最冰冷桀骜的脸和狼狈不堪的我，沉声道：“陈最！苏晴！林晚！还有你们几个目击的同学！全部跟我到教务处！立刻！马上！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教务处的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低沉的嗡鸣，照在几张同样惨白的脸上。
教导主任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脸色铁青。老张和另外两个老师坐在一旁，神情严肃。我和苏晴被安排在靠墙的两张椅子上，中间隔着一个空位，如同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陈最则被单独安排在另一侧，他靠墙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依旧存在。赵思琪、李莉还有另外两个当时在教室的男生，则惴惴不安地站在角落里。
“谁先说？”教导主任的声音冰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从陈最同学转学过来，在教室里的冲突开始！”
死寂。
苏晴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恨意，指向我，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颤抖：“是她！主任！是林晚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她在原来的学校就勾引我男朋友！被我发现了，没脸待下去才转学！没想到她死性不改！陈最刚转来，她就又用下作手段勾引他！在器材室……”她声音哽咽，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他们关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龌龊事！被我撞破了！”
“苏晴！你血口喷人！”巨大的冤屈让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反驳，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我没有勾引他！在器材室是他强迫我！他想捂死我！”我下意识地摸向依旧隐隐作痛的下巴和脖颈。
“呵，强迫你？”苏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刻地嘲讽，“你刚才在器材室被他按在器械上的样子，可不像是不情愿！谁知道是不是你主动……”
“够了！”教导主任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止了苏晴越来越不堪的言辞，“苏晴同学！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让你陈述事实，不是让你人身攻击！”他锐利的目光转向我，“林晚，你说陈最强迫你？在教室，他当众掐你下巴，拖你去器材室，也是强迫？”
“是！”我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在教室，他掐着我下巴，逼问我……在器材室，他捂我的嘴，不让我呼吸，还……”我指着地上那个被踩扁的烟头，“他抽烟，还威胁我……”
教导主任的目光又转向一直沉默的陈最，带着审视和压力：“陈最，你有什么要说的？”
陈最缓缓抬起头。日光灯惨白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照出他眼底深重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空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薄唇紧抿，一言不发。那沉默，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和……默认？
“陈最！你说话啊！”苏晴急了，带着哭腔喊道，“你告诉他们，是不是林晚这个贱人勾引你？是不是她……”
“苏晴！”教导主任再次厉声打断她，显然对她一再的污言秽语忍无可忍。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角落里站着的赵思琪和李莉等人，“你们几个！当时在教室，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不许隐瞒，也不许添油加醋！”
赵思琪和李莉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闪烁。在教导主任严厉的目光逼视下，赵思琪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发虚：“我……我们看到陈最同学……嗯，捏着林晚同学的下巴，把她从座位上拽起来……拖出了教室……力气很大……林晚同学好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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