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

几人迅速来到玄天殿内，殿内大臣已伫立于两旁，九龙金漆宝座上帝王墨赢祯立即笑道“爱卿刚从沙场征战回归，恐怕累坏了吧。”“微臣不累，这场仗打的我酣畅淋漓！”楚御峰笑答道。“听下人说，此战少将军也有参与，可是真的?”“的确如此”楚御峰回答道。众人聊了一会儿之后，皇帝便说“赏将军府10万两黄金，赐3000玉帛，明日进行庆功典礼。”“谢皇恩!”“都退下吧”

所有人都慢慢离开，皇宫内即刻操办起了庆功典礼。将军府内，楚御峰立刻派人将赏赐一一发放给其余士兵，自己却没有留一分，家人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安排好事之后，楚御峰叫来了楚怀瑾。“此次上阵杀敌可有收获？”他问到，两人便交谈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面容姣好的女人缓缓从门外走入。“夫君辛苦了，休息一会儿吧。”来人正是楚御峰的妻子牧姝沅，“小瑾别站着坐着吧。”“是，母亲”楚怀瑾缓缓坐下。楚怀瑾的样貌有七分像其母亲，三分像起父亲，因此在战场上就敌方看了会误以为是一名文官，当做一个笑话，可他的骁勇善战总是会让敌方心服口服。一家人吃过饭后各做各的事情，楚御峰突然提到要与儿子一同比试一番，两人便来到了练武场内。

二人各持长枪相对而立， 秋风卷着落叶在青石铺就的练武场上打着旋儿，十八岁的楚怀瑾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的对面，父亲楚御峰如山岳般屹立，一袭灰布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准备好了？"楚御峰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如同远处传来的钟声。林霄点点头，双腿微微分开，摆出起手式。他的心跳如擂鼓，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这是父亲第一次答应与他正式比试，而非单纯的教导。 "记住，点到为止。"楚御峰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楚御峰瞳孔一缩，本能地抬枪格挡。"铛"的一声脆响，长枪相击的震动从虎口直窜上臂膀，他踉跄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太慢了。"楚御峰摇头，"枪未至，意先行。你的眼睛在看我的枪，而不是我的肩。" 楚怀瑾咬紧牙关，这次他主动出击。脚尖一点，身形如燕掠出，手中长枪划出一道弧光，正是楚家枪法中的"飞燕三抄水"。三枪连环，一枪快过一枪，枪尖颤动如蜂鸟振翅。 楚御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仍站在原地不动。直到第一枪将至面门，他才微微侧身，长枪以毫厘之差擦过他的衣襟。第二枪、第三枪同样被他以最小的动作闪避。 "花哨有余，实用不足。"楚御峰评价道，"枪法贵在简洁，多余的招式只会消耗体力。" 楚怀瑾不服，变招为"长河落日"，枪势陡然变得沉重。这一枪他苦练了整整三个月，自信已得其中三味。长枪携着风声劈下，仿佛真有千钧之力。

楚御峰这次没有闪避，而是举长枪相迎。两枪相撞的瞬间，楚怀瑾感觉自己的长枪像是砍在了山岩上，反震之力让他手腕发麻。更令他震惊的是，父亲分明用的是同样的招式，却比他多了几分圆融自如。

"重意不重形。"楚御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太执着于招式的外在，却忽略了内在的'意'。"

楚怀瑾感到力气即将耗尽，突然灵机一动，撤去大部分力道，只留一丝内力如游丝般缠绕。果然，父亲的力量也随之减弱，似乎怕伤到他。抓住这一瞬间的空隙，楚怀瑾猛然发力，竟然将楚御峰逼退半步。 "狡猾。"楚御峰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不过临阵应变，也是本事。" 楚怀瑾大口喘着气，汗水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但他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再来最后一招。”楚御峰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两人重新拾起长枪，相隔三丈而立。秋风忽然静止，仿佛天地也在等待这一刻。楚怀瑾闭上眼睛，回忆着父亲教导的每一个细节——呼吸的节奏，内力的运行，肌肉的发力。当他再次睁眼时，目光已变得无比专注。

"哈！"一声清喝，楚怀瑾如离弦之箭射出，长枪在前，人与枪几乎化为一体。这一次凝聚了他全部的精气神，枪头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楚御峰站在原地不动，直到枪尖距胸口仅剩三尺，才突然旋身出枪。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恰到好处地截住了楚怀瑾的攻势。两枪相触，没有想象中的巨响，反而如同落叶飘入水中，只激起轻微的涟漪。楚怀瑾感到自己的力量如同撞入了一团棉花，所有力量都被化解于无形。更令他惊讶的是，父亲在最后关头明显收了几分力道，否则他的长枪早已脱手飞出。

"为什么收力？"楚怀瑾有些不悦，"我能接住的。"楚御峰收起长枪，走到儿子面前，伸手拂去他额前的汗水。"不是怕你接不住，若我不收力，你的手腕会受伤。"楚怀瑾愣住了，仔细回想刚才的招式，确实在转换时有一丝滞涩。他没想到父亲在激烈的比试中还能如此清晰地看破他的破绽。 "武学之道，不在胜负。"楚御峰的声音温和下来，"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沉淀。楚怀瑾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突然意识到这场比试从来不是为了证明谁更强，而是父亲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武功，来教导他、了解他。那些批评的话语背后，是无数个清晨陪他练武的身影，是每次他跌倒时伸来的手。"我明白了，父亲。"楚怀瑾收起长枪，郑重地行了一礼。楚御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流露出欣慰。"去洗洗吧，你母亲准备了桂花糕。夕阳西下，父子二人的影子在练武场上拉得很长，最终融合在一起。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轻轻落在他们走过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