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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

烬寒

额头抵着解剖台冰冷的金属边缘,那寒意刺骨,却丝毫无法冷却颅腔内翻腾的岩浆——那是被至亲鲜血浇灌、被无尽恨意点燃的熔岩。弟弟林燃毫无生气的脸就在眼前,苍白得如同刷了白垓,脖颈上那道致命的勒痕像一张无声控诉的嘴。左手腕内侧,那个线条冷硬、收拢翅膀的金属蝙蝠印记,在惨白的无影灯下,如同一个烙在灵魂上的耻辱烙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燃燃……

这个名字在喉头滚动,带着血沫和破碎的呜咽,却最终被死死咬住的牙关堵了回去。眼泪混杂着脸上干涸的血污,失控地砸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留下浑浊的水渍。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每一次细微的痉挛都牵扯着左肩那道与他完全一致的陈旧疤痕,传来一阵阵尖锐的、仿佛被唤醒的共鸣般的刺痛。那是血脉相连的证明,如今却成了最残酷的讽刺,提醒着我咫尺天涯的失去和这无法挽回的血债。

就在这巨大的悲痛和恨意几乎要将我彻底撕裂的瞬间——

被我死死攥在另一只手中的透明证物袋,边缘处,那截染血的暗金色金属丝尖端,那个极其微弱的幽蓝光点,毫无征兆地、清晰地、带着某种冰冷的韵律……

再次闪烁了一下!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飘忽的、不易察觉的微光。这一次的光芒,虽然依旧微弱,却异常稳定,带着一种确认般的、冰冷的意志。

它在回应!

它在回应刚才解剖室电脑屏幕上那行猩红的、嘲弄般的“WELCOME BACK, BROTHER”!它在回应这个空间!它在回应……我!

一股比解剖室寒气更甚百倍的冰冷战栗,瞬间沿着脊椎疯狂窜升,冻结了四肢百骸!他们不是在看!他们是在确认!确认我的反应!确认我……已经收到了“邀请”!

深渊的回眸……冰冷地锁定了我。

嗡!

大脑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不是恐惧,不是慌乱,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被鲜血和死亡彻底淬炼过的、玉石俱焚的疯狂杀意!如同冰层下骤然爆发的火山熔流,瞬间吞噬了所有软弱的悲痛和眩晕!

我猛地直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染血的警服下摆甩动,沾上了冰冷的金属台面。布满血丝、深处燃烧着幽暗冰焰的眼睛,锐利如刀,瞬间扫向那个闪烁着猩红文字的电脑屏幕!

“WELCOME BACK, BROTHER.”

那行字如同凝固的、用鲜血书写的诅咒,在幽蓝的背景下冰冷地跳动。

“Brother……”一声低沉、沙哑、如同砂砾摩擦的冷笑,从我染血的唇边挤出。那声音里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彻骨的恨意。

我的目光没有在屏幕上停留,如同掠过垃圾般移开。指尖因为用力攥着证物袋而骨节惨白。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沾满弟弟鲜血和自身伤口渗血的手。

然后,在法医室死寂的空气中,在头顶惨白无影灯的注视下,在屏幕幽光的映衬中——

我将那枚沾染着林燃生命最后温度、嵌着仍在闪烁幽蓝光点的致命金属丝证物袋,如同放置一件圣物,又如同安放一枚引爆炸弹的起爆器,轻轻地、却带着千钧重负般,放在了弟弟林燃冰冷僵硬的胸口上。

就在那枚抽象的、收拢翅膀的金属蝙蝠印记旁边。

暗金色的金属丝,染血的尖端微光闪烁,紧贴着弟弟苍白皮肤上那个冰冷的标记。

如同黑暗的钥匙,触碰了地狱的门扉。

做完这一切,我缓缓地直起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目光最后深深地、刻骨地看了一眼弟弟安详又带着永恒痛苦的脸庞,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彻底烙印进灵魂深处,作为支撑自己走向地狱的基石。

没有停留,没有言语。

我猛地转身!

动作决绝,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沉重的警靴踏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重而坚定的回响!嗒!嗒!嗒!每一步,都踏碎了残存的软弱和犹豫。

法医室厚重的金属门被拉开,外面走廊惨白的光线涌入。我一步跨出,如同从冰冷的墓穴踏入另一个更加凶险的战场。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空气冰冷,带着尘埃和消毒水的味道。两侧办公室的门依旧紧闭,像无数只沉默而警惕的眼睛。但我知道,在那黑暗的门缝之后,“他们”的眼睛,无处不在。

我没有走向技术科,没有走向任何寻求支援的方向。而是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通往市局地下档案库那扇厚重、冰冷、如同银行金库般的合金大门。

权限识别器闪烁着幽绿的光。我抬起手,那只沾满血污、掌心伤口狰狞的手,毫不犹豫地按在了生物识别屏上。

“滴——身份确认:林屿。权限等级:最高。”

沉重的合金门无声地、缓缓地向内滑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更加冰冷的寒气。

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灰尘和恒温系统特有冷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档案库深处,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惨绿幽光,勉强勾勒出无数高耸到天花板的巨大金属档案架轮廓,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这里是城市记忆的坟墓,尘封着无数被遗忘的罪恶和悬而未决的谜团。

我迈步踏入这片黑暗。身后的合金大门无声地、沉重地关闭,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

黑暗瞬间吞噬了我。只有应急灯幽绿的光线,在冰冷的金属架和蒙尘的地面上投下扭曲而诡异的影子。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我自己沉重的心跳和呼吸声在空旷的巨大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而孤独。

我熟门熟路地走向档案库最深处、防护等级最高的区域。那里存放着真正不能被阳光照见的秘密。脚步在空旷中回响,每一步都踏在尘封的历史之上。

在一排标注着“XC”系列(二十年前重大未破悬案)的巨大档案架前停下。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扫过一排排贴着泛黄标签的厚重卷宗盒。

编号:XC-990317。南郊化工厂女工失踪案。时间:林燃被拐三天后。地点:疑似林燃被丢弃地点附近。卷宗盒侧面的标签上,甚至用红笔潦草地标注着:“关联微量未知金属残留”。

就是它。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卷宗盒冰冷粗糙的表面。就在即将将它抽出的刹那——

“嘀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液体滴落声,在死寂的档案库里突兀地响起!

声音来自……我的正上方!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肾上腺素如同高压蒸汽般注入血管!我猛地抬头!

头顶,是档案库高耸的、隐藏在浓重黑暗中的天花板。应急灯幽绿的光线太弱,根本无法穿透那深沉的黑暗。

但就在我抬头的瞬间,一滴冰冷、粘腻的液体,精准地、重重地……砸在了我的额头上!

啪嗒!

那触感……温热的?带着一股极其熟悉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血!

嗡!大脑一片空白!是谁?!在上面?!

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我猛地向后急退一步!同时右手闪电般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冰冷的枪柄瞬间填满掌心,带来一丝熟悉的、却无法带来安全感的坚硬触感!

枪口瞬间抬起,直指头顶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谁?!”嘶哑的怒吼在巨大的档案库里撞出层层叠叠的回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被无边的寂静吞没。

没有回应。

只有死寂。

还有……那滴落在我额头上、正顺着眉骨缓缓滑落的、带着体温的……血滴。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如同重锤敲打着紧绷的鼓面。枪口纹丝不动,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极限,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眼睛死死盯着头顶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瞳孔在幽绿的光线下急剧收缩,试图分辨出任何可疑的轮廓。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就在我神经紧绷到极限、几乎要扣动扳机进行警告射击的刹那——

头顶那片浓重的黑暗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瞬间炸开的……摩擦声。

沙…沙沙……

像是……某种粗糙的布料,极其缓慢地、极其谨慎地……在冰冷的金属管道或横梁上……移动的声音!

那声音极其轻微,若非档案库死寂如同坟墓,几乎无法察觉。但它确实存在!就在我头顶正上方!而且……在移动!

不是幻觉!

“出来!”我再次低吼,声音因为极度的紧绷而变形,枪口随着那细微摩擦声的移动方向,极其缓慢地、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移动着。

沙…沙沙……声音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向着档案库更深、更黑暗的角落方向移动过去!

它在远离!

没有任何犹豫!我猛地向前冲出!沉重的警靴踏在地面蒙尘的金属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空旷中回荡!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追着那细微的摩擦声冲入档案架构成的、更加幽深黑暗的钢铁丛林!

“站住!”我的怒吼在密集的档案架之间反复撞击、回响。

头顶的摩擦声似乎加快了!沙沙沙!变得更加急促!

追!不能让它跑了!这很可能就是“眼睛”!就是信号源!就是“他们”伸进市局内部的爪子!

我在迷宫般的巨大金属档案架之间狂奔!应急灯幽绿的光线被层层叠叠的金属架切割得支离破碎,投下无数扭曲晃动的阴影,如同无数择人而噬的鬼魅。视线受到严重阻碍,只能依靠那越来越急促的摩擦声判断方向!

那声音如同狡猾的毒蛇,在头顶的管道和横梁间快速穿梭,将我引向档案库最偏僻、最无人问津、几乎被遗忘的西北角落。这里的档案架更加陈旧,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郁的霉味和尘封的气息。

沙沙沙!声音突然在前方一个巨大的、几乎顶到天花板的废弃档案架后方变得异常清晰!然后……戛然而止!

消失了?!

我猛地刹住脚步,警靴在地面滑出刺耳的摩擦声。身体紧贴着冰冷的金属档案架边缘,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额头的血污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枪口死死指向声音最后消失的位置——那个巨大废弃档案架后方,一片被浓重黑暗彻底吞噬的区域。

死寂。

绝对的死寂再次降临。

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狂跳的声音在耳边轰鸣。

它停下来了?还是……在黑暗中等着我?

幽绿的光线在这里几乎消失,只有极其微弱的光晕勾勒出巨大档案架模糊的轮廓。前方那片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散发着令人不安的、陈旧腐朽的气息。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除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同冰冷的蛛网,瞬间缠绕上来,勒紧了每一寸皮肤!比在技术科、比在法医室更加清晰、更加冰冷、更加……近在咫尺!

就在这片黑暗里!

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

不是错觉!是实质性的、充满恶意的目光!

我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左手摸索着,从战术腰带上摘下了强光战术手电。冰冷的金属外壳带来一丝镇定。

咔哒!

一声轻响,雪白刺眼的光柱如同利剑般骤然刺出!狠狠劈开了前方浓稠的黑暗!

光柱扫过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废弃档案架边缘,扫过散落在地的废弃文件箱,扫过冰冷布满锈迹的管道……

最终!

光柱猛地定格在——

档案架最深处、紧贴着冰冷水泥墙根的地面上!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一件与这尘封、腐朽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

那是一只手套。

一只黑色的、皮质的手套。

样式极其普通,像是工人或清洁工常用的那种耐磨劳保手套。

然而!

在手套的手腕部位,靠近边缘的地方——

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金属标记,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反射出冰冷、锐利的寒光!

那线条冷硬、抽象、带着一种机械的精密感……

一只收拢了翅膀的……

金属蝙蝠!

嗡——!!!

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冻结!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照片!林燃身上的印记!那个神秘组织的标记!

它就在这里!近在咫尺!被遗弃在这黑暗的角落!像一个赤裸裸的、充满嘲讽的……签名!

“谁?!出来——!!!”我嘶声咆哮,枪口和手电光柱同时疯狂地扫向手套周围的黑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冰冷的金属、布满灰尘的墙壁、散落的杂物……和那只静静躺在光柱中心、反射着蝙蝠寒光的黑色手套。

没有人影。

没有回应。

只有那冰冷刺骨的窥视感,如同跗骨之蛆,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身上,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来自那手套本身?

强光手电的光柱微微颤抖着,缓缓下移,聚焦在手套旁边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的液体,在灰尘中显得格外刺眼。

血迹。

新鲜的。

一路……断断续续地……延伸向档案架后方,那面冰冷水泥墙的……墙角?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枪口瞬间抬高,死死指向那个墙角的方向!脚步如同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极其缓慢地、带着十二万分的警惕,一步一步,向着那个被阴影笼罩的墙角挪去。

手电的光柱如同探照灯,率先刺破了墙角的黑暗。

墙角堆放着几个早已废弃、落满厚厚灰尘的木质文件柜。柜子与墙壁的夹角处,光线被遮挡,形成一片更深的阴影。

血迹……就在那片阴影的边缘消失了。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强光手电的光柱一寸寸地、如同手术刀般,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阴影之中……

光线首先照亮了一只……脚?

一只穿着深蓝色工装裤和沾满灰尘、廉价橡胶劳保鞋的脚!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软软地伸在阴影之外!

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光柱猛地向上移动!

深蓝色的工装裤……沾着灰尘和……新鲜血渍的衣摆……然后……

一张脸!

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圆睁,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扩散到了极限,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他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在文件柜和墙壁的夹角里,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极其熟悉的勒痕!

缠绕在那勒痕里的……是一圈冰冷、坚韧、在强光下折射出死亡暗哑光泽的……

金属琴弦!

嗡——!!!

大脑一片轰鸣!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眼前这具蜷缩在墙角、被琴弦夺去生命的尸体,和他脖子上那圈如同恶魔微笑的金属丝线!

“清洁工……”一个冰冷的名字从我齿缝里挤出。

是那个每天默默无闻、负责打扫档案库的老张!

他是……信号源?!他是“眼睛”?!还是……仅仅是被“他们”随手清理掉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污点”?!

就在我被眼前这具尸体和那熟悉的琴弦勒痕冲击得心神剧震的瞬间——

“嘀嗒。”

地伸在阴影之外!

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光柱猛地向上移动!

深蓝色的工装裤……沾着灰尘和……新鲜血渍的衣摆……然后……

一张脸!

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圆睁,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扩散到了极限,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他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蜷缩在文件柜和墙壁的夹角里,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极其熟悉的勒痕!

缠绕在那勒痕里的……是一圈冰冷、坚韧、在强光下折射出死亡暗哑光泽的……

金属琴弦!

嗡——!!!

大脑一片轰鸣!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眼前这具蜷缩在墙角、被琴弦夺去生命的尸体,和他脖子上那圈如同恶魔微笑的金属丝线!

“清洁工……”一个冰冷的名字从我齿缝里挤出。

是那个每天默默无闻、负责打扫档案库的老张!

他是……信号源?!他是“眼睛”?!还是……仅仅是被“他们”随手清理掉的……一个无关紧要的“污点”?!

就在我被眼前这具尸体和那熟悉的琴弦勒痕冲击得心神剧震的瞬间——

“嘀嗒。”

又是一声清晰的液体滴落声!

但这一次……不是来自头顶!

声音……来自我的身后!

就在我身后极近的地方!

近在咫尺!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微弱气流,甚至轻轻拂过了我的后颈!

嗡!!!

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头皮炸裂!极致的危机感如同冰水灌顶!

没有任何思考!身体的本能驱动着一切!我猛地一个矮身旋体!动作快如闪电!同时握枪的右手如同毒蛇般向后甩去!枪口在旋转中瞬间指向身后!

战术手电的光柱随着身体的旋转,如同挥舞的光鞭,狠狠扫向身后那片被黑暗笼罩的空间!

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身后!

一张脸!

一张毫无表情、如同石膏面具般冰冷僵硬的脸!

在强光照射下,那双眼睛空洞得如同深渊,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他离我如此之近!近到我能看清他深色连帽衫兜帽下,那如同刀削斧劈般冷硬的颧骨线条!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灰尘、铁锈和……新鲜血液的味道!

而他的右手!正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一道冰冷的金属寒光!如同毒蛇出洞!狠狠地刺向我的咽喉!

那寒光……赫然是一截被磨得极其尖锐的……染血的暗金色金属丝!

它的尖端!正闪烁着一点……幽蓝的微光!

“死——!”一声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毫无感情的嘶吼,从那“石膏面具”的喉咙深处挤出!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针,刺穿着我的每一寸皮肤!那截闪烁着死亡幽光的尖锐金属丝,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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