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迟了四分钟。"德拉科哼道，眼睛却黏在对方被月光镀亮的侧脸上，"巡逻的洛丽丝夫人可没被石化。"

顾时辛把羊皮纸递过去。德拉科展开扫了一眼——满纸锋利工整的笔迹分析月见草汁液对生骨灵药效的增益曲线，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他嘴角刚想上扬，又强行压平："字丑了点，勉强能用。"

顾时辛没接话，径直走向第七个柜子。月光蓟的叶片在锁孔里舒展，柜门无声滑开。他取出盛着银色粉末的水晶瓶，指尖在瓶壁冷凝的水珠上停顿："你加了什么？"

德拉科抱臂靠在柜门上，灰蓝眼睛在阴影里闪烁："一点马尔福家的小技巧。双角兽的角粉暴露在空气里会……"

"挥发毒性。"顾时辛拧紧瓶盖，"加了山杨木炭粉吸附。剂量精准。"

柜门合拢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德拉科突然伸手，冰凉的指尖擦过顾时辛耳后——那里沾了点月长石粉的银屑。

"沾到了。"他声音有点哑，收回的手指蜷进掌心，"笨手笨脚。"

顾时辛转身。月光正移过德拉科肩头，照亮他校袍领口内侧一点墨渍——是哈利在走廊被指认时，德拉科手中那卷《预言家日报》蹭上的油印。蛇佬腔报道的标题在墨渍下若隐若现。

"你相信吗？"顾时辛突然问，"密室，继承人，还有……蛇语者。"

德拉科像被烙铁烫到般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装鳗鱼眼的玻璃罐。罐子里浑浊的液体晃了晃。

"我相不相信重要吗？"他扯出个假笑，"墙上写的很清楚——仇敌当心。而波特……"他声音低下去，目光掠过顾时辛平静的眼睛，"他总在惹麻烦的中心。"

脚步声由远及近。费尔奇嘶哑的哼歌声和洛丽丝夫人项圈的铃铛声顺着走廊飘来。德拉科猛地攥住顾时辛的手腕把他拉进柜子后的阴影。樟脑和龙粪蛋的气味瞬间包裹两人。

"别出声。"热气拂过顾时辛耳廓。德拉科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隔着两层校袍撞过来，又快又重。

储藏室的门吱呀推开。煤油灯昏黄的光扫过瓶瓶罐罐。洛丽丝夫人项圈的铃铛声停在柜子前。德拉科的手心全是汗，却把顾时辛的手腕攥得更紧。黑暗中，顾时辛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德拉科袖口那片未干的墨渍——冰冷的，黏腻的，像刚刚凝固的血。

脚步声远去。阴影里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德拉科松开手时，校袍袖口的墨渍蹭到了顾时深蓝袍角，晕开一小片幽暗的蓝黑。

"……复方汤剂还缺非洲树蛇皮。"顾时辛退后半步，声音稳得听不出波澜，"斯拉格霍恩的私人收藏室有。"

德拉科盯着袖口那片蓝黑墨渍，喉结滚动："口令是'凤凰挽歌'。"他拉开门，"管好波特，别让他再对着雕像说蛇语。" 身影消失在走廊浓稠的黑暗里。

月光重新流进储藏室。顾时辛抬起手腕，皮肤上残留的指痕滚烫。他摩挲着袖口那片蓝黑墨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