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校医院弥漫着雏菊根碾碎的青涩气味。金妮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红发铺在枕上像一丛萎蔫的火。韦斯莱夫人压抑的啜泣和窗外打人柳抽打空气的闷响混在一起。

“日记本……”金妮的声音细如游丝，手指揪着被单，“汤姆……他骗我……”

邓布利多站在窗边，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哈利额头的伤疤上：“伏地魔十六岁时制作的日记，哈利。一种邪恶的容器，用于保存灵魂的碎片。”

“魂器。”顾时辛的声音从门边阴影里传来。他手里端着铜盆，热水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下颌线，“《尖端黑魔法解密》提到过，通过谋杀分裂灵魂的禁术。”

邓布利多颔首，蓝眼睛转向铜盆里漂浮的几片墨黑残页——那是被蛇怪毒牙洞穿的日记本残骸，墨迹如血丝般在水中晕染：“里德尔很聪明。用他人的生命与恐惧滋养自己，将灵魂碎片藏在看似无害的日常物件里……”

哈利盯着水中沉浮的纸片，胃里翻搅。那个苍白英俊的汤姆·里德尔在记忆里对他微笑的模样，像淬毒的糖霜。（bushi）

斯莱特林地窖的阴冷深入骨髓。德拉科站在滴水兽石雕前，背后是父亲卢修斯·马尔福冰冷的声音，每一个单词都像蛇在石面上滑行：

“……愚蠢！把黑魔王的东西塞给韦斯莱家的泥巴种女儿？你的脑子被巨怪踩了吗！”蛇头杖尖狠狠戳在德拉科肩胛骨之间，力道大得让他踉跄撞上石墙，“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不需要这种拙劣的投名状！”

德拉科咬紧牙关，喉咙里尝到铁锈味。他想反驳日记本是金妮自己偷的，想辩解自己只是顺势引导，但父亲杖尖压迫的力道让他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石墙的寒气透过薄薄的丝绸衬衫，蛇般钻进骨头缝。

“那个东方男孩。”卢修斯的声音陡然压低，蛇头杖沿着德拉科的脊椎缓缓下滑，“邓布利多把他塞进拉文克劳，就是颗埋着的钉子。离他远点，否则……”杖尖猛地一压！

德拉科闷哼一声，额头抵住冰冷的石兽浮雕。浮雕凸起的棱角硌着眉骨，眼前金星乱冒。他想起顾时辛在图书馆灯下帮他修改魔药论文时低垂的睫毛，想起他指尖划过羊皮纸时沙沙的轻响。父亲的声音毒蛇般钻进耳朵：“……否则下一个消失的，就不止是家养小精灵了。”

蛇头杖离开后背的瞬间，德拉科几乎脱力滑倒。他撑着石壁转身，灰蓝眼睛对上父亲毫无温度的灰瞳。卢修斯优雅地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的暴戾只是幻觉：“多比的事，是最后的警告。” 他转身，黑袍在幽暗的地窖通道里翻滚，像一片裹挟着寒潮的乌云。

德拉科靠在冰冷的石兽上，后背被杖尖戳中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低头，看见自己墨绿校袍的肩线崩开一道细小的裂口——是刚才撞上石壁时被浮雕棱角勾破的。他盯着那道裂口，直到视线模糊。地窖深处传来滴水声，空洞，缓慢，像某种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