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旋转楼梯带着蜂蜡和旧木头的香气上升。哈利跟在顾时辛身后，目光掠过墙上打盹的前任校长画像，落在福克斯金红的尾羽上。大鸟恹恹地栖在镀金栖枝上，尾羽黯淡无光。

邓布利多示意他们坐下。柠檬雪宝的甜香混着羊皮纸的陈腐气息。桌面上摊开着那本被蛇怪毒牙刺穿的日记残骸，旁边放着一小碟珍珠白的粉末——凤凰眼泪的结晶。

“福克斯的眼泪能摧毁魂器，但无法复原被污染的灵魂。”邓布利多用银勺搅动茶杯，杯壁内侧凝结着深褐色的茶垢，“日记本里的那片灵魂，已经被毒牙彻底毁灭了。”

哈利盯着碟子里珍珠白的粉末，胃里发冷：“他……他还会做更多吗？这种魂器？”

“伏地魔追求永生，哈利。分裂灵魂的代价是失去人性，但对他而言……”邓布利多叹息般放下银勺，“或许那本就是他要丢弃的东西。”

顾时辛的指尖拂过日记本残页边缘焦黑的灼痕。墨迹在凤凰眼泪粉末的辉光下诡异地蠕动，像垂死的寄生虫。他拿起一片边缘相对完整的残页，上面残留着几行里德尔优雅的花体字迹，内容却是关于某种黑魔法仪式的血腥描述。墨迹之下，隐约透出另一种更纤细、更潦草的笔迹。

“覆盖书写。”顾时辛抽出魔杖，杖尖悬在残页上方，“原主留下的痕迹被黑魔法覆盖了。”

“恢复如初。”邓布利多轻声说。杖尖涌出柔和的银光，如水流般拂过焦黑的纸面。

墨迹如退潮般淡去。焦痕下，一行行稚嫩而急促的中文浮现出来，字迹因为用力而深深嵌入纸纤维：

……父亲说东方的魔法阵能守住心魄，可伦敦的雾太重了，符纸总是受潮……

……今天又在礼堂看见那个金发男孩对别人笑，胸口闷得像塞了曼德拉草……

……必须藏好这本日记。若被父亲发现我在记录这些软弱的心事……

银光消散。校长室里只剩下福克斯梳理羽毛的沙沙声。哈利怔怔地看着纸页上陌生的方块字，又看向顾时辛。顾时辛垂着眼，手指捏着那片残页，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灯光在他低垂的睫毛下投出小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看来……”邓布利多打破沉默，蓝眼睛温和地注视着顾时辛，“这本日记在被里德尔污染前，曾承载过另一段人生。”

窗外，禁林的方向传来打人柳沉闷的抽打声。福克斯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哀伤的鸣叫，一滴滚圆的珍珠眼泪从它紧闭的眼缝中渗出，滴落在碟中的粉末上，发出细微的“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