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规则没说不能骗分啊。”
这句他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话,像一层薄薄的纸,勉强糊住了心底那个名为“警告”的窟窿。少女眼中那点微弱的希冀骤然明亮,几乎要灼伤他。她挣扎着,用尽最后力气向他爬来,泥水混着血污在她身下拖曳出狼狈的痕迹。
“帮帮我…求你了…” 她声音破碎,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悲恸,“我…我动不了了…”
林昸的心脏猛地一缩。教官冰冷的话语在脑海中轰响,又被眼前这具颤抖、无助、濒临崩溃的躯体狠狠撞碎。他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血腥和雨水泥土气息的冰冷空气,仿佛要将最后一丝疑虑压进肺腑深处。
“……好。”
他哑声应道,握着裂穹的手终于彻底松开了紧绷的力量。暗银色的枪身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心防的松懈,那层温润的光泽微微流转了一下,如同一声无声的叹息。林昸将裂穹枪尖朝下,轻轻拄在泥泞中,空出双手,朝着少女走去。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
他蹲下身,尽量放柔了声音,试图驱散她的恐惧:“别怕,凶兽死了。我扶你起来,找个安全的地方…” 他伸出手,想去搀扶她单薄的肩膀。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被泥血浸透的战斗服布料时——
异变陡生!
少女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惊惶和绝望,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薄冰,瞬间蒸发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剧毒的冰冷和极致的贪婪!那张惨白楚楚的脸庞,在零点一秒内扭曲成一个充满恶意的狞笑。她一直紧抱着自己的双臂猛地弹开,速度快得只在雨幕中留下残影!
林昸甚至来不及看清她手中何时多了一柄淬着幽绿寒芒的短匕!
“蠢货!你的分数归我了!” 尖利刺耳的狂笑撕裂了雨声,带着一种得逞的癫狂。那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精准狠辣地刺向林昸毫无防备、空门大开的胸膛!目标直指他佩戴在左胸、闪烁着微光的积分器!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林昸的思维。他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教官那句咆哮在耳边无限放大——“信任即坟墓!”
太近了!太快了!他蹲伏的姿态,松开的裂穹,伸出的援手…一切都成了致命的破绽!他甚至能看清匕首上那抹幽绿毒液在雨水中拉出的细长轨迹,能闻到那上面散发出的、混合着甜腥的致命气息。
绝望的阴影瞬间吞噬了他。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那毒匕的尖端几乎要触及腰间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而奇异的嗡鸣,毫无预兆地在他身旁炸响!这声音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灵魂深处,带着一种古老而愤怒的震颤!
是裂穹!
那柄被他拄在泥水中的暗银长枪,枪身之上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银白光芒!那光芒并非柔和温润,而是如同被激怒的雷霆,带着撕裂一切阴霾的狂暴意志!枪身剧烈震颤,仿佛沉睡的巨龙被亵渎惊醒!
“唰!”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银色匹练,并非由林昸驱使,而是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般,从裂穹的枪尖迸射而出!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横亘在林昸胸前,与那淬毒的匕首狠狠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