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离奇事件给萧楠留下很深的印象她总觉得,记忆的一角被遮盖了,她细细盘算,怀疑到了那碗药上,她开始骗着众人,默默地停了所谓的安神药。
那安神药是那次和庄之行外出掉下山崖后大夫给配的,因为那时萧楠常常做噩梦,说梦话,便配了这安神药,喝后确实有效,只是八岁以前的很多事情,她都在慢慢淡忘,她已经快要忘了她爹爹和娘亲的长相了。
三日后,今日侯府大宴,为庆祝庄芦隐六十大寿,从蒋襄那得知蓝晨今夜也会来,蒋襄特地叮嘱让她好好打扮,她不语,默默点了点头。
不过一会,晚宴开始,她单开一桌,坐在蒋襄右侧,蓝晨坐在庄芦隐左侧下方一列,萧楠觉得很是别扭,似是有视线一直盯着她,她嗔怒着抬头,却发现无人在看她,她看向蓝晨,对方对着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抬头后,这感觉并未消散,却是像蛇一般,紧紧缠绕着她,似是要把她拆解入腹般,她完全忽略了宴会上别人在说些什么。忽听得一阵骚乱,曹静贤带着司礼监闯入,庄之甫被带上来,他双目猩红,血泪两行,躺在地上似是疯了一般,身上尽是疤痕,与萧楠记忆中那个常常给自己送糖果的哥哥形象完全不同,她惊得说不出话来,眼前似闪过一个黑影,她听到一女子一声凄厉的嚎叫。不过两三句话间,曹静贤与庄芦隐针锋相对,却突然间见曹静贤砍了自己一刀,双方打了起来,蓝晨早就见萧楠脸色不好,却碍于礼数,不能直接上前扶住,只是向她那方向走进,尽可能多的护她安全。不过一会,侯府就落得下势。眼见有人向蓝晨冲去,她来不及反应,上前推开蓝晨,本以为都躲过那一剑,却突然被人抓住肩膀,狠狠刺了一剑,倒下前,她听到那人说,“十年前,你就该死了……真是命大”,之后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半月后,她从小芷那得知自己中刀后,庄之行出现,救了庄家。他却也没有多留,三日后,就回了军营。
“这三日二公子听说一直忙着照顾侯爷,忙着府里的事,没得空来看小姐,但叫小厮送来了盒药膏,这里还有一封信。”小芷拿上那盒药膏,底下附着一张纸。萧楠屏退众人,展开信,信上写着,“今闻卿结缡之讯,万般欢喜。喜卿得遇良人,共赴白首之约。惟愿红烛映笑颜,琴瑟和鸣,岁岁常欢愉,朝暮共安康,此后人间烟火,皆成佳话。”
“我很后悔那时候没办法留住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嫁作人妇,但过去的事牵扯太多,若是你也知道,必会有危险。当年的事,我们彼此,各有难处。”边关驻守的那些年,他从四面八方拼凑起上一辈的故事,到底是弄清了那些恩怨,那时萧楠已不给他好脸,他醉酒后,才把这些话全吐露出来。
这时萧楠却只是冷冰冰地看着,没有任何言语,庄之行自嘲般笑笑,“你一定是恨透了我吧……到底是我负了你,可是我们生来就是要在一起的,你是我妻,哪怕是纠缠,我也认了。”
“我们到底是走上了那条老路……”萧楠在心中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