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那东西毛茸茸的，但温度低得离谱，像刚从冷冻库里捞出来的劣质玩具。后颈汗毛根根倒竖，那股冰冷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顺着脊椎爬进天灵盖。
“谁？”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变成短促的气音。右手还攥着裂成蛛网的金属铭牌，划破的掌心混着墨绿色液体黏糊糊的，黏得指节都难以弯曲。
黑暗里，电子杂音版的《摇篮曲》越来越清晰。不是从耳朵听到的，更像是直接钻进脑子——“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每个音符都扭曲成锯齿状，混着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滋滋声。
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静电狠狠电了一下。我猛地侧身撞开那东西，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肺里空气都漏了半截。
“操！”脏话终于冲破牙关，我甩着发麻的右手在墙上摸索，“灯呢？！有没有人？！”
指尖扫过墙壁上的凸起——是应急灯开关！
“咔哒。”
红光骤然亮起，在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生锈的铁架床、散落的玻璃试管、蒙着厚厚灰尘的金属柜子……这根本不是什么病房，更像个废弃多年的储物间。艾莉莉所在的房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身后那面坍塌的墙还在冒着轻烟，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漆黑通道。
而在我面前三步远——
那东西蹲在一堆废弃仪器上，半透明的猫形轮廓还在不断闪烁重组。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乱码数据流构成，偶尔会显露出橘猫的毛色，转眼又变成老式电视机没信号时的雪花点。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双眼睛——不是猫的瞳孔，而是两团跳动的赤红电流，尾巴则像一截断裂的数据线，时不时抽搐着甩出蓝色的电弧。
电子缠怨猫！系统短信里提到过的魔法生物！
“喵\~”它突然歪了歪头，发出的却不是猫叫，而是小女孩用指甲刮擦黑板的尖锐声响。数据流构成的胡须抖了抖，赤红色的眼睛锁定了我。
冷汗瞬间浸湿病号服后背。这玩意比系统描述的照片他妈恐怖十倍！我退到墙角，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柜子，左手在身后疯狂摸索能当武器的东西——摸到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支架，管他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当铁棍使。
“别过来……”我的声音在抖，连自己都听着没底气。这东西一看就不是物理攻击能解决的，而我的魔法能量上次激活符文墙时就用得差不多了，后腰那枚印记现在只是温温的，毫无反应。
缠怨猫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像是老式硬盘读取错误的噪音。它的身体突然拉长变形，像滴入清水的墨水般扩散开来，下一秒竟出现在我面前一米处。
“睡吧……睡吧……”电子杂音版的童谣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开始模糊。
不好！这声波有问题！
我咬紧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右手的金属铭牌狠狠砸向旁边的铁架。
“哐——！”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混合着四溅的火花，缠怨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猛地炸开成一团乱码。我趁机转身就跑，左肩撞上铁门时才想起这门是锁死的！
“操！”我绝望地踹了一脚门板，铁锈簌簌落下。身后乱码重新凝聚成形，那只电子猫的形态比刚才更加扭曲，赤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里流出蓝色的电流涎水。
“必须想办法弄亮它！”我突然想起刚才的火花让它痛苦，“系统说过这类电气生物怕强光！”
目光扫过散落在地的玻璃试管和金属器械，视线最终落在墙角那台生锈的无影灯上——虽然布满灰尘，但电源线看起来还算完整。
缠怨猫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越来越急促的电子噪音。我能感觉到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不能睡……”我咬破嘴唇，血腥味让意识清醒了一瞬间。左手摸索着扯下无影灯的电源插头，右手抓起地上半截金属水管，用尽全力砸向缠怨猫！
水渍从天花板滴落，在红光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水管穿过缠怨猫半透明的身体，砸在后面的器械上发出钝响。这根本没用！
“睡……吧……”
随着这句电子杂音钻进脑子里，周围的环境突然扭曲起来。红光消失了，冰冷的废弃储物间变成了我住了三年的出租屋——泡面桶堆在电脑旁，键盘上还粘着前天的油渍，窗外是凌晨三点的城市霓虹。
“终于下班了……”一个疲惫的声音响起，我惊恐地发现自己正坐在电脑前，手指不听使唤地敲打着键盘，“再赶完这个PPT就能升职了吧？”
升职？PPT？这是……三个月前的我？
房间里的空气越来越粘稠，墙壁渗出黑色的粘液。有人在敲门，不轻不重，节奏均匀。
“谁啊？”我听到自己在说话。
“交房租了，小林。”房东那张刻薄的脸出现在猫眼外，笑容像粘上去的一样，“都拖欠三个月了，再不交就把你东西扔出去。”
敲门声越来越响，震得门板嗡嗡作响。我想站起来，双腿却像灌了水泥般沉重。键盘上的字母开始融化，淌成黑色的河流，爬满我的手背。
“跑啊！快跑！”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叫。那是现在的我——被关在出租屋幻象里的我！
就在这时，左肩骤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被烧红的铁丝狠狠烫了一下！
“啊——！”
剧烈的疼痛撕开了幻境。废弃储物间的红光重新刺入眼睛，我踉跄着后退，左肩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低头一看——焦黑的圆形伤口周围，皮肤呈现出诡异的树枝状红肿，像被高压电击中过。
电子缠怨猫就站在我面前，它的爪子上还缠绕着滋滋作响的蓝色电弧，赤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戏谑。
“原来如此……靠制造幻觉让人窒息，再用电流攻击……”我捂着伤口喘粗气，冷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但为什么是我？你的目标不该是我……”
等等！系统短信里说电子缠怨猫通常栖息在强电磁信号区域，以网络负面情绪为食……这里哪来的强电磁信号？除非……
“哐当！哐当！哐当！”
身后的铁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声响。门板上的锈迹簌簌落下，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赵处长气急败坏的喊叫：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出来！否则我们强行破门了！”
是赵处长他们！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前有电子缠怨猫，后有即将破门的追兵。夹在中间的我，左手还在流血，左肩焦黑一片，手里唯一的武器就是半块断裂的金属铭牌。
死定了，这下真他妈死定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后背的金属柜传来震动。绝望像潮水般漫过头顶——500亿建校费还没着落，刚激活的系统就要永久停机，全球几十亿人还等着我拯救……结果老子要死在这种破地方？
电子缠怨猫的喉咙里再次响起《摇篮曲》的前奏，它躬起身子，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这次连刺痛都无法让我完全清醒。
“睡吧……睡吧……”
就在这时——
震动的铁门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不是外面的人砸门，而是某种东西狠狠撞在门上！像是有辆卡车从里面撞了出去！
电子缠怨猫猛地停住了动作，脑袋180度转向门口，数据流构成的身体剧烈波动。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这次不再是电子杂音，而是充满威胁的警告声。
我愣住了。它……在保护我？不可能！
“快！快撞开！里面有东西！”赵处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和某种器械启动的嗡鸣声。
电子缠怨猫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动作——它朝门口的方向弓起身子，尾巴上的电弧噼啪作响，摆出了标准的攻击姿态。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不断震动的门板，仿佛门外站着的才是它真正的猎物。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只电子缠怨猫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我！
它的目标是赵处长？还是跟着赵处长来的什么东西？
没时间细想了！
我的目光突然扫到墙角——通风管道！格栅虽然锈死了，但边缘有明显的变形，看起来之前就被人撬动过！
左肩的疼痛还在蔓延，视线因失血有些模糊。我咬牙撑起身体，右手捡起地上那半截金属水管，一瘸一拐地冲向通风管道。
身后的铁门又传来几声巨响，门板已经变形开裂，能看到外面手电筒的光束晃动。赵处长的声音更近了：“三二一！破门！”
我用尽全力将金属水管插进格栅缝隙，双脚蹬住墙壁，全身上下所有还能动弹的肌肉都在尖叫。
“开！开啊！”
锈蚀的格栅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终于被撬开一道缝隙！
“里面有实验体反应！重复！有高强度实验体反应！”门外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喊叫，夹杂着刺耳的警报声。
我顾不上多想，将格栅彻底踹掉，忍着剧痛钻进通风管道。狭小的空间里积满灰尘，呛得我剧烈咳嗽，左肩的伤口蹭到铁皮边缘，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就在我爬进去的瞬间——
“轰！”
身后的铁门被彻底撞开，耀眼的白光涌入储物间，伴随着赵处长团队的惊呼和电子缠怨猫尖锐的嘶吼。
我不敢回头，手脚并用地在黑暗的通风管道里爬行。灰尘钻进眼睛和鼻子，每挪动一下，左肩就像被撕开一样疼。不知道爬了多久，直到远处传来隐约的爆炸声，才敢停下来靠在冰冷的铁皮上喘息。
汗水浸透了病号服，黏在伤口上火辣辣地疼。我掏出一直塞在内裤里的手机——谢天谢地，那帮混蛋没收了我的钱包钥匙，却漏掉了藏在内裤松紧带里的手机！
屏幕碎了一角，但还能点亮。信号格是空的，这里屏蔽了所有通讯。就在我准备关掉屏幕节省电量时，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不是信号恢复，而是那个该死的500亿众筹系统弹了出来！
【全球魔法大学建校众筹系统】\
【当前捐款总额：￥1,298.75】\
【建校进度：0.00025975%】\
【剩余筹款时间：9999天23小时47分钟】
还是那三个可怜的数字。我自嘲地笑了笑，准备退出系统，手指却顿住了。
界面最下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小字：
【特殊校友：？？？（状态：已连接）】
名字显示是乱码，头像则是一片闪烁的雪花点，和那只电子缠怨猫的形态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特殊校友？难道说……
就在我瞳孔骤缩的瞬间，通风管道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不是人类的手脚，更像是……某种节肢动物快速移动的声响。
手机屏幕突然开始剧烈闪烁，雪花点组成的头像疯狂跳动。那行“特殊校友”的状态从“已连接”变成了刺眼的红色【警告：接近中】。
后颈的汗毛再次倒竖起来。这次不再是冰冷的恶意，而是……彻骨的饥饿感。
妈的，刚逃出虎穴，又钻进狼窝了？！
我握紧已经断裂的金属铭牌和半截水管，贴在冰冷的铁皮管道壁上，屏住呼吸，听着那越来越近的爬行声，感觉心脏快要撞碎肋骨。
黑暗中，某种东西的复眼反射出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正从管道深处缓缓爬来。
手机屏幕在漆黑的通风管道里亮得刺眼，雪花点组成的头像疯狂闪烁。【警告：接近中】的红色字符像警报灯时明时灭，而那窸窸窣窣的爬行声越来越近，带着某种甲壳刮擦金属的瘆人节奏。
我把手机屏幕朝下捂住，管道里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左肩伤口还在一跳一跳地疼，提醒我刚刚死里逃生的经历不是幻觉。汗水滑进眼睛，辣得我不敢眨眼——在绝对黑暗里，每一次眨眼的短暂失明都可能要命。
"妈的……"我咬着牙挪动身体，指尖摸到管道壁上生锈的接缝。这不是普通的铁皮通风管，内层竟然裹着某种橡胶材质，摸上去黏糊糊的，还带着股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怪味。
爬行声停了。
死一般的寂静里，我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管道上的回音。刚才那声音明明就在三米外，怎么突然消失了？我屏住呼吸，右手握紧半截金属水管，左手悄悄松开捂手机的手指，让一丝微弱的光亮漏出来。
借着这抹光，我看清了前方——通风管在两米远的地方有个九十度拐角，而在拐角处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正贴着管壁缓慢移动。不是爬，是横向移动，像某种扁平的节肢动物。
冷汗顺着额角滴在手机屏幕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我赶紧把光对准那个方向，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一只……蟑螂？
不，不对。虽然轮廓很像，但这玩意太大了，几乎占据了半根管道的宽度。体表覆盖着油亮的黑色甲壳，在微光下反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它的腿——不是蟑螂那种纤细长腿，而是像某种精密机械，关节处闪烁着红光，爬过管壁时发出齿轮转动般的咔嗒声。
"系统……"我对着手机屏幕无声地张嘴，"这他妈又是什么东西？"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众筹系统界面弹了出来。余额还是那可怜的1298.75元，但【特殊校友】栏显示的不再是雪花点，而是一行扭曲的文字：【警告：机械蜚蠊（实验体α-3型）】。
蜚蠊？这不就是蟑螂的学名吗？
机械蜚蠊似乎被屏幕光线惊动，突然停止移动。几秒钟的静止后，它那原本转向墙壁的头部以一个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旋转过来，两只复眼在黑暗中亮起红光——那不是生物的眼睛，更像是两个微型的监控摄像头。
下一秒，它动了。
不是爬，是弹射！
"操！"我猛地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管道接口处。尖锐的剧痛从脊椎窜上来，但没时间喊疼——机械蜚蠊带着一阵腥风从我鼻尖掠过，坚硬的甲壳擦着我的太阳穴划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管道里回荡着它撞在对面管壁上的巨响。我趁机翻身爬向刚才发现的拐角，左肩伤口再次撕裂，疼得眼前发黑。爬过拐角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只机械蟑螂正用六只带红光的机械腿倒挂在天花板上，整个身体像相机镜头一样缓缓旋转，重新锁定了我的位置。
"没完了是吧！"我怒吼一声，手脚并用地向前逃窜。通风管道在这里分成了三条岔路，我根本来不及思考，随便选了中间那条钻进去。
爬了没几米，前方突然传来微弱的光亮和水流声。我心里一喜，加快了速度。洞口就在前面！
光线越来越亮，水流声变成了哗啦啦的水声。我从通风管爬出来，重重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借着光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头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脚下是齐脚踝的污水，散发着浓烈的 chlorine (译注:此处使用英文以增强陌生感) 味。
"咳咳！"我呛了几口混合着消毒水味的空气，挣扎着站起来。维修通道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管道，有些还在滋滋地往外冒白汽。远处水声轰鸣，应该是某种水泵或冷却塔。
就在这时，我爬出的通风管里传来咔嗒咔嗒的机械声——那只机械蜚蠊追来了！
我转身就跑，污水被踩得四处飞溅。通道尽头有一扇半开的铁门，上面挂着"危险勿入"的警示牌。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冲向铁门，就在手指即将碰到门把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我猛地回头——那只机械蜚蠊正挂在天花板的管道上，身体像变形金刚一样开始重组！它的甲壳裂开，伸出数根带着倒刺的金属触手，头部的复眼闪烁着骇人的红光，发出一阵类似收音机调频的滋滋声。
"去死吧！"我顺手抄起地上一根脱落的铁棍，用尽全身力气朝它甩过去！
铁棍呼啸着飞过通道，准确地砸在机械蜚蠊身上。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那怪物被砸得掉进下面的污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没时间确认是否解决了它，我拉开铁门冲了出去。
门外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比足球场还要大。上百根粗壮的管道从四面八方延伸到中央的金属塔上，塔顶部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像某种科幻电影里的能量核心。空间里回荡着低沉的嗡鸣声，地面上布满复杂的电路纹路，时不时闪过一道电弧。
这里绝对不是普通医院该有的设施。
就在我震惊地环顾四周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不是来电，而是系统通知。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众筹界面，而是一段闪烁的文字：
【检测到高强度魔法能量源：电磁反应炉（核心稳定度73%）】\
【警告：存在异常生物信号（4个）】\
【紧急任务触发：重启安全协议】\
【任务奖励：未知（视贡献度而定）】\
【失败惩罚：反应炉过载爆炸】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电磁反应炉？异常生物信号？这都什么跟什么？
"嘀——嘀——嘀——"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空间，红色警示灯开始疯狂闪烁。地面上的电路纹路亮起刺眼的红光，整个空间的嗡鸣声骤然拔高，带着一种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手机屏幕上的【核心稳定度】数值正在快速下降：73%→70%→65%→60%...
"搞什么鬼！"我看着不断跳低的数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爆炸？这鬼地方要炸了？
就在这时，四周的管道里同时传来咔嗒咔嗒的声响——不是一只，是很多只！我惊恐地看向声音来源，只见数十个通风口同时落下黑色的阴影，密密麻麻的机械蜚蠊从管道中爬出，像潮水般涌向中央的金属塔！
而它们爬过的电路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焦黑色。
【核心稳定度：50%】\
【警告：多处线路短路】\
【异常生物信号：4→27→56...】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像疯了一样跳动。我看着那些不断逼近的机械蟑螂，又看看中央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金属塔，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些怪物的目标不是我，是那个反应炉！而我刚才在储物间遇到的那只电子缠怨猫……它保护的不是我，是这个地方！
"睡吧……睡吧……"
扭曲的《摇篮曲》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比在储物间时清晰百倍。伴随着歌声的，还有一阵阵断断续续的电子杂音，像老式收音机收到了远方的信号：
"...核心...保护...入侵者...销毁..."
我猛地看向手机屏幕。【特殊校友】那栏的雪花点头像不再闪烁，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缓慢移动的绿色文字：
【协作者已就绪...解锁权限：初级控制台接入...】
与此同时，中央金属塔底部亮起了蓝色的全息投影键盘，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虚拟控制台界面。
【核心稳定度：40%】\
【剩余时间：10:59】\
【请输入安全协议启动码：\________\_】
倒计时开始了。
我看着远处不断逼近的机械蜚蠊群，又看看脚下的虚拟控制台。10分钟？开什么玩笑！我连这鬼地方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去哪弄什么安全协议启动码？
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控制台上，晕开一小片水迹。就在这时，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闪进脑海——那块断裂的金属铭牌。铭牌背面似乎刻着一串数字，但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没看清。
我颤抖着掏出那半块沾着血污的铭牌，翻转过来。借着红色的警示灯光，果然看到背面刻着一行模糊的数字：
【A-7314】
这是……安全协议启动码？
我抬头看向不断逼近的机械蜚蠊，最近的几只已经不到十米远。它们的复眼闪烁着红光，金属触手上的倒刺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没时间犹豫了！我将手指按在虚拟键盘上，深吸一口气，开始输入那串数字。
"A...7...3..."
机械蜚蠊的咔嗒声越来越近，刺耳的电子噪音几乎要刺穿我的耳膜。
"...1...4!"
最后一个数字输入完毕的瞬间，控制台界面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
【安全协议启动码验证成功】\
【电磁屏障激活中...】\
【生物消除程序启动...】
蓝色的电流顺着地面的电路纹路迅速蔓延，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那些冲在前面的机械蜚蠊瞬间被电流吞噬，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融化声，化作一堆冒着黑烟的废渣。
中央金属塔顶部的幽蓝光芒急剧膨胀，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护盾，将整个空间笼罩在内。剩余的机械蜚蠊撞在护盾上，纷纷被弹开，甲壳碎裂，零件飞溅。
【核心稳定度：50%→60%→70%】\
【异常生物信号：89→45→12→0】\
【安全协议启动成功】
警报声停止了，红色警示灯也恢复了正常。空间里的嗡鸣声变得平稳而有力，地面上的电路纹路闪烁着柔和的蓝光。
我瘫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左肩的伤口和刚才逃跑时被划伤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但心脏总算没有刚才跳得那么疯狂了。
手机屏幕上，众筹系统的界面重新出现。余额依然是1298.75元，但【特殊校友】栏的文字变成了：
【特殊校友：电子缠怨猫（状态：已链接/虚弱）】\
【特殊贡献：协助启动安全协议】\
【获得奖励：电磁反应炉（基础控制权）】
电磁反应炉控制权？这破系统还能控制这种科幻电影里的东西？
我正想研究一下这个新出现的"奖励"，手机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弹出一条新的通知：
【检测到未知生物接近】\
【信号源：正上方】
正上方？
我猛地抬头，只见刚才爬出来的通风管出口处，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孩。她有着银灰色的齐耳短发，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虹膜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眼白，正毫无感情地盯着我。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我的照片和一大堆我看不懂的数据。
"实验体S-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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