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重得像是粘了强力胶，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掀开一条缝。刺目的白光立刻扎进眼睛，疼得我赶紧又闭上。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呛人，比医院急诊室还夸张，混着点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咳咳..."我想咳嗽，喉咙却干得像撒哈拉沙漠，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胸口疼。身下是硬邦邦的床垫，盖在身上的被子薄得跟纸一样。最让人不舒服的是手腕——冰凉坚硬的东西勒着，动一下就硌得生疼。
不是梦。我真的被那个姓赵的阴了。
意识像是生锈的齿轮，咯吱咯吱转了半天才彻底咬合。赵处长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在脑海里晃悠，还有他那句"安心睡一觉吧"，笑得跟他妈弥勒佛似的，现在想起来恨不得把他眼镜片抠下来踩碎。
"操..."我低声骂了句，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这次是真栽了，本以为拿到学生证能有点线索，结果把自己折进去了。
我再次睁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纯白色的天花板，纯白色的墙壁，连地面都是反光的白色瓷砖。这地方看着像病房，却比任何病房都要压抑——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嵌在天花板中央的LED灯，光线惨白得毫无生气。
手腕和脚踝上都绑着宽皮带，固定在金属病床的四角。皮带扣是那种医院常用的按压式，但边缘闪着冷光，看着像是加了料。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个白色药片，杯子旁边没有手机，没有钱包，什么都没有。
"滴滴...滴滴..."单调的电子音从床头传来，一个银色仪器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波形，应该是心率监测仪。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连外面的声音都听不到，像是被完全隔绝了。
这绝对不是普通病房。普通病房会用这种加强版束缚带？会把人所有东西都收走？我试着用力挣了挣手腕，皮带纹丝不动，反而越动越紧，勒得皮肤生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规律，沉稳，不疾不徐，像是有人穿着皮鞋在走廊里踱步。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口。
我的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来了！
"滴滴——咔嚓。"
电子锁解锁的声音，接着是厚重门板被推开的吱呀声。我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还没醒的样子，屏住呼吸，用耳朵捕捉着动静。
footsteps进了房间，停在我床边。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飘过来，和赵处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装睡没用。"赵处长的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扎破我的伪装，"你呼吸频率变了，林同学。"
我心里骂了句娘，缓缓睁开眼睛。赵处长就站在床尾，还是那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光。他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跟上次在图书馆见的一样，面无表情，像两尊门神，堵住了门口的位置。
"这是哪儿？"我盯着他，刻意让声音听起来虚弱沙哑，"为什么绑着我？"
赵处长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那种标准得让人恶心的微笑："别怕，这里是学校的医疗中心。昨天在图书馆你受到了惊吓，出现了应激反应，医生建议约束治疗。"
"应激反应？"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所以贵校的应激反应治疗就是把人绑起来？"
"只是预防措施。"赵处长走到床头柜边，拿起那杯温水，"你脱水了，先喝点水。"他伸手想喂我，但我把头扭开了。
"我自己来。"
他挑了挑眉，没坚持，把水杯放回原位，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膝盖并拢，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林同学，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惑。"他的语气放缓，像在跟叛逆期的学生谈心，"但请相信，学校对你没有恶意。恰恰相反，我们非常欣赏你的...特殊才能。"
"特殊才能？"我装傻，"您指什么？我就是个普通毕业生，昨天就是倒霉被卷进图书馆那事里了。"
赵处长笑了，不是那种官方微笑，而是带着一丝看穿一切的玩味："普通毕业生？能打开符文锁，能让实验体产生反应，还能激活契约徽章的'普通毕业生'？"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徽章的事！
看我没说话，赵处长继续道："那个徽章，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关键物品。没想到会在你手上激活。"他站起身，踱步到墙边，手指轻轻划过纯白色的墙壁，"林默，你知道你昨天在图书馆打开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硬着头皮装傻。
"那是通往'母体培养区'的入口。"赵处长转过身，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而艾莉莉同学，是我们最成功的融合实验体之一。"
"艾莉莉怎么样了？！"我激动起来，猛地挣扎了一下，手腕被皮带勒得生疼，"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赵处长摆了摆手，示意我冷静："别激动。她目前很稳定，就在隔壁接受治疗。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干扰了程序，她现在应该已经完成最终融合了。"
"最终融合？"我死死盯着他，"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那个EX-731活体融合项目是什么鬼？！"
赵处长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变得锐利："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没错，我们一直在进行人类与魔法生物的融合实验。艾莉莉同学是第42号实验体，也是目前融合度最高的一个。"
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那个被藤蔓包裹的怪物，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还有艾莉莉那张一半人脸一半植物的脸...原来都是他们搞的鬼！
"你们疯了吗？！"我怒吼出声，胸口剧烈起伏，"那是活体实验！你们这是在犯罪！"
"犯罪？"赵处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默同学，你太天真了。当世界面临危机，牺牲是必要的。我们是在为人类寻找新的生存可能。"他走到床边，身体前倾，压低声音，"你以为那些在城市边缘出现的变异生物是怎么回事？以为最近网上流传的'电子缠怨猫'、'水晶腐心鸦'都是谣言？魔法正在回归，旧世界的秩序很快就会崩塌。"
他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电子缠怨猫？水晶腐心鸦？这不就是系统刚出现时发给全球手机的那条"诈骗短信"里提到的吗？当时我只当是恶作剧，现在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状况，寻找逃跑的机会。
赵处长直起身子，脸上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简单来说，我们希望你加入我们。"他朝身后的黑衣人抬了抬下巴，那人立刻递过来一个黑色文件夹。
赵处长接过文件夹，放在我胸口："这是一份特殊研究员协议。月薪五万，独立实验室，所有研究资源优先供应。代价是，你需要协助我们完成'园丁计划'，包括...帮助艾莉莉同学完成最终融合。"
我盯着那份协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帮助艾莉莉完成最终融合？也就是说，帮他们把她彻底变成那个怪物？
"如果我拒绝呢？"我声音冰冷。
赵处长的笑容淡了些："林同学，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你已经知道了太多秘密，离开这里对你没有好处。况且..."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隔壁的方向，"艾莉莉同学的情况不太稳定，你的加入或许能让她保留更多...人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现在硬碰硬肯定不行，我被绑着，对方有三个人，而且这地方一看就是龙潭虎穴。得先稳住他，假装考虑，再找机会。
"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艰难地说，故意表现出犹豫和恐惧，"头太晕了，昨天发生的事太多，我脑子很乱。"
赵处长观察了我几秒钟，似乎在判断我的诚意。良久，他点了点头："可以。给你一晚时间。"他拿起文件夹，"明早我会再来听你的答复。别试图做傻事，这里的安保系统不是你能应付的。"
说完，他转身带着两个黑衣人离开了。厚重的金属门关上，电子锁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和单调的仪器滴答声。我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五万月薪？独立实验室？说得比唱得好听。他们真正想要的，肯定是我身上的系统，还有那个能激活魔法的徽章。艾莉莉...她还活着，但情况肯定很糟。赵处长说她就在隔壁，是真的吗？
我睁开眼睛，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病房"。墙壁是纯白色的，似乎是某种特殊合金材质，敲上去声音沉闷。门是厚重的金属门，没有把手，只有一个电子锁面板。天花板除了LED灯，角落里还有个不起眼的小圆点——应该是摄像头。
等等，床脚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我转动眼球，尽量不引起摄像头的注意。床脚的地面上，靠近墙角的位置，有个小小的银色物体。光线太暗看不太清，但像是...一枚金属铭牌？
怎么会有这东西？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还是清洁工不小心掉的？
不管是什么，现在对我来说可能就是救命稻草。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一个极其缓慢的动作——用脚趾去勾那枚铭牌。
左脚脚踝被皮带绑着，活动范围有限。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脚趾，尽量不牵动束缚带，以免引起外面的注意。金属病床很滑，我折腾了半天，脚趾才终于碰到了那个冰凉的物体。
是枚金属牌，大概拇指大小，边缘有点锋利。我用脚趾夹住它，一点点往上提，再往右边移。这个过程花了我将近十分钟，冷汗浸湿了后背的病号服。
终于，铭牌掉到了床上，离我的右手只有几厘米远。我屏住呼吸，手腕用力挣扎，同时手指拼命往前够。皮带勒得手腕生疼，但我不敢停下来。
指尖终于碰到了金属铭牌！我赶紧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把它拉到手里。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了上面的字——"EX-731-0"，后面好像还有数字，但已经磨损看不清了。EX-731，果然和那个活体融合项目有关！这很可能是某个实验体的身份牌！
铭牌的边缘很锋利，像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我的心怦怦直跳——有办法了！
我握紧铭牌，开始小心地切割束缚带内侧的布料。这活儿需要极大的耐心，我必须控制好力度，既要割开布料，又不能弄出太大声响。金属摩擦布料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每次听到走廊有一点动静，我都吓得赶紧停下，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不知道自己割了多久。手腕酸得要命，手心全是汗，好几次差点把铭牌掉下去。
"啪嗒。"
一声细微的断裂声！右手的束缚带终于被我割开了！
我强压着激动，赶紧用右手去解左手的束缚带。有了手的帮助就快多了，几分钟后，两个手腕都解放了。脚踝的束缚带更容易，我直接用手解开了扣子。
终于自由了！
我从床上跳下来，脚落地时还有点虚，药物的残留效果还在。我扶着病床站了几秒，等眩晕感过去。监测仪器还在"滴滴"响着，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逃跑，然后想办法救艾莉莉。
我走到门边，仔细检查那扇金属门。电子锁面板上只有一个感应器，没有数字键盘。看来是需要刷卡或者指纹识别，我肯定打不开。
房间里没有窗户，通风口在天花板角落，栅栏看起来很坚固，而且位置太高。
难道就没有别的出口了？
我沿着墙壁慢慢走，用手指划过每一寸墙面，希望能找到什么机关或者薄弱点。当我的手指划过东南角的墙面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块区域的温度好像比别处低一点。
我凑近了仔细看，墙面光滑无缝，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我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声音和其他地方一样沉闷。
不对，肯定有问题。我想起刚才赵处长在这里站了很久，还摸了摸墙壁。
我环顾四周，看到床头柜上的水杯。一个主意冒了出来。我拿起水杯，走到那块可疑的墙面前，把水轻轻泼在了上面。
水迹在墙面上蔓延开来，几秒后，奇迹发生了——水迹流过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个矩形的轮廓！
是单向玻璃！他们一直在这块玻璃后面观察我！
一股怒火和寒意同时涌上心头。这群变态！我刚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割束缚带、解扣子，他们难道都看到了？为什么没反应？是想看看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是...
就在这时，我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动。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墙壁。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隔壁？难道真的是艾莉莉？
我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单向玻璃的位置（现在我知道这不是墙了）。那边安静了几秒，然后又传来了刮擦声，这次更清晰了，还夹杂着压抑的呜咽声。
是个女生的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我几乎可以肯定——是艾莉莉！
"艾莉莉？！"我压低声音喊道，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玻璃，"是你吗？！回答我！"
刮擦声停了。几秒钟后，一个虚弱到极点的声音传来，断断续续，几乎听不清："救...救..."
是她！真的是她！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用手用力拍打玻璃："艾莉莉！你怎么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别...别吵..."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它来了...安静..."
它来了？什么来了？
就在这时，玻璃对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接着是艾莉莉压抑的尖叫，很快又被捂住了。
"艾莉莉！！"我急疯了，用拳头疯狂砸向玻璃，"开门！放我出去！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不管我怎么砸，玻璃纹丝不动。单向玻璃后面传来模糊的争吵声，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我背靠着玻璃滑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冷静，林默，冷静！砸是没用的，得想办法！
我的手插进口袋，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却摸到了一个滚烫的东西——是那个校长徽章！
它怎么会这么烫？！
我赶紧把徽章掏出来一看，吓了一跳。徽章表面的齿轮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动，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温度高得烫手。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太激动了？还是...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灼热的徽章突然从我手中滑了出去，"啪"地一声贴在了那块单向玻璃上！
下一秒，刺眼的金光爆发出来！
我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只听到"嗡"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等我勉强适应了光线，再次睁开眼睛时，彻底惊呆了。
徽章贴在玻璃上的位置，金色光芒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扩散。那些光芒在玻璃表面流动，渐渐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无数藤蔓交织缠绕，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每个藤蔓节点上都闪烁着绿色的光点，像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这图案...和图书馆地下实验室的符文锁一模一样！
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的后腰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和前几次激活魔法时的感觉一样！一股暖流从后腰涌向全身，之前因为药物残留的虚弱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徽章、符文、后腰的印记...它们之间竟然有联系！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正是艾莉莉的声音！
"不——！它进来了！！"
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有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藤蔓摩擦地板的"沙沙"声。
我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符文图案突然剧烈闪烁起来，金色光芒中开始出现不规则的黑色纹路，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艾莉莉有危险！
我抓起地上的金属铭牌，用尽全力砸向符文图案中央。
金色铭牌撞上符文中心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强光如同实质化的巨浪拍在脸上，我条件反射地用手臂挡住眼睛，指缝间却瞥见六芒星图案突然加速旋转——那些藤蔓如同活过来般疯狂扭动，绿色光点此起彼伏地闪烁，像是某种诡异的心跳。
后腰的灼热感骤然爆发，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烙铁按在皮肤上。我痛得闷哼出声，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却在此时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变化：那股暖流不再是温和地流淌，而是变成了奔腾的洪流，顺着血管冲刷四肢百骸！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穿透耳鸣，不是来自单向玻璃，而是我手中的金属铭牌。这枚边缘锋利的小玩意儿竟在我掌心裂成蛛网！更诡异的是，裂纹中渗出的不是金属碎屑，而是粘稠的墨绿色液体，像是浸透了多年的陈年血迹。
就在这时，隔壁的撞击声变了调。不再是人体撞墙的闷响，而是某种沉重滑腻的东西在拖动——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仿佛有棵长满湿滑苔藓的大树正在玻璃后的房间里移动。
「艾莉莉！」我顾不上手掌被划破的刺痛，将裂开的铭牌狠狠按回符文中央。墨绿色液体立刻被金光吞噬，六芒星图案骤然膨胀，整个墙面开始剧烈震颤，水泥粉末簌簌落下。
突然，对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这次不再是艾莉莉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嘶吼，尖锐到能撕裂耳膜，声波撞得我胸腔发疼。紧接着是玻璃爆裂的巨响，我甚至能感觉到碎片飞溅到脸上的刺痛。
符文墙在此时彻底崩溃了。不是向外倒塌，而是如同被无形巨手撕开的幕布，向着内侧翻卷开来。烟尘弥漫中，一股浓郁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腐败的植物气息，令人作呕。
我踉跄着后退半步，看清眼前景象时心脏差点停跳——
对面房间已是一片狼藉。医疗器械翻倒在地，白色墙面被撕裂出无数深绿色藤蔓，这些藤蔓上还挂着暗红色的肉块。房间中央盘踞着一个难以名状的东西：半截人体浸泡在透明营养液中，正是艾莉莉的上半身，她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但从她的腰部以下，皮肤已完全裂开，无数根粗壮的藤蔓如同血管般延伸出来，在地面上蔓延成一大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植物网络。
更可怕的是那些藤蔓的末端，每根都长着一只浑浊的眼睛，此刻正全部转向我这个方向，瞳孔里闪烁着非人的绿光。
怪物注意到我了。
藤蔓网络突然剧烈收缩，发出皮革摩擦般的「咯吱」声。艾莉莉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她的眼皮猛地睁开——本该是黑色的瞳仁已成了完全的翠绿色，里面布满了类似叶脉的纹路。
「林……默……」她的嘴唇开合着，声音却像是从水底传来，混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泡声。那些藤蔓开始缓缓抬起，尖端弯曲，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
我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握紧了掌心裂开的铭牌。后腰的灼热感再次涌起，这次我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汇聚——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我自己身体里迸发出来！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电子锁解锁的蜂鸣。赵处长他们来了！
前有异化的艾莉莉，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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