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铐还锁在手腕上，金属的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
赵警官让人把我押到楼下那个临时医务室，说是临时医务室，其实就是间大点的化学实验室，里面摆着几张铁架病床，墙上还挂着人体解剖图，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蹲这儿别动。”年轻警察推了我一把，手铐还在手腕上发出哗啦啦的轻响。
我靠在墙角，后腰烙印又开始发烫，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得厉害。医务室的白炽灯惨白惨白，照得人脸色发青。屋子里全是消毒水味儿，混杂着刚才天台上残留的蓝色冰晶融化后的冷气，闻着就跟进了冰窖里的医院似的。
地上散落着几支没来得及收拾的针头和棉球，角落里堆着被冰晶污染过的校服，布料上还残留着蓝色冰晶消融后的白印子，跟发霉似的。张小雨、陈志远和另外两个学生躺在靠墙的病床上，每个床边都站着戴口罩的医护人员。
赵警官的手下把铁栅栏门锁死，钥匙在手里转了两圈塞进腰包：“老实待着，等我们处理完外面情况再审你。”
我没说话，眼睛盯着自己手腕上那副手铐。金属表面不知何时蒙上了层细密水珠，蓝光顺着链节缝隙往外渗，跟冷藏室里的冻肉似的冒着冷气。
“这破玩意儿......”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手铐表面，冰凉的金属突然烫了一下，跟刚才在天台上那个无限大符号发烫时一个德行，“邪门儿了。”
靠窗的陈志远突然哼唧一声，手指动了动。我凑过去看，他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发紫，眼睫毛上还挂着层细密霜花，呼吸时鼻孔里冒出的白雾比旁边躺着的学生浓得多。他后颈上那块皮肤陷下去个小小的漩涡状凹陷，跟被冰锥扎过似的，看着就疼。
“水......”陈志远嘴唇哆嗦着，眼睛没睁开。
离他最近的护士刚要递水，赵警官突然吼了一声：“别碰他！”声音又急又冲，震得玻璃上的冰花都往下掉，“小心被传染！”
护士手一抖，水杯差点脱手，水洒在床单上，立刻冒出股白烟，床单纤维里钻出来的蓝色冰碴子在灯光下闪着蓝光。
“你们没看见刚才天台上的阵势？”赵警官掏出手铐钥匙在手心敲着玩，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医务室里格外刺耳，“谁知道这些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后腰的烙印突然发烫，烫得我弓起背脊。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得更快，顺着脊椎往上爬，痒得像是有小虫子在肉里钻。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那个从教务处拿来的老人机，震动时屏幕亮起幽蓝光芒，在裤兜里烫得像块小火炭。
赵警官显然注意到我的不对劲：“老实点！耍什么花样！”他拔出手枪指向我，黑洞洞的枪口比白炽灯还晃眼。
“没耍花样......”我按住后腰，疼得牙缝里抽冷气，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滚，“后腰......得找个凉快地方......”
话音未落，整个医务室突然“咔哒”一声轻响，头顶灯光开始疯狂闪烁，明灭不定的光线中，墙上医学挂图上的人体器官仿佛活了过来似的。
“怎么回事？”赵警官的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窗户玻璃突然蒙上层蓝雾，外面的红光警灯透过雾层变成诡异的紫色。墙角的暖气管道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子里爬。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蓝色液体正顺着暖气片缝隙，像长了脚似的往地面蔓延。
“不好！是那个玩意儿！”我猛地站起身，后腰烙印烫得厉害，那个无限大符号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前跑，一路牵着我的感官往暖气管道方向拽。
“蹲下！不许动！”赵警官厉声呵斥，枪栓拉得“咔嚓”响。
根本顾不上跟他解释，裤袋里的老人机烫得能煎鸡蛋。伸手摸出来时，屏幕已经自动亮起，蓝屏上用血红字体滚动着一行字：【教师邮件：【紧急课程通知】【课程名称：第一堂实战课 - 净化污染物】】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不是从外面，是从里面往外鼓开的，金属门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蓝色冰晶混着粘液从门框裂缝里涌出来，比之前在地下室看见的还浓，冰碴子上闪烁的问号图案比之前更密集，像电路板上的焊点。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年轻警察吓得差点把枪甩出去，声音都劈叉了。
墙上挂着的人体解剖图突然掉下来，图上心脏位置正对着陈志远床铺，图纸背面不知何时结满了冰晶，在惨白灯光下闪着幽蓝光芒。更奇怪的是，图纸上所有血管线条都在微微蠕动，像是真的血脉在流动。
赵警官的枪突然“啪嗒”掉在地上，他盯着自己的警徽开始发愣。那枚银色徽章边缘不知何时长出了冰晶细刺，蓝色光珠沿着警徽麦穗纹路慢慢爬行，看得人心里发毛。
“赵警官，现在信我了吧？”我揉着发烫的后腰，看着蓝色粘液已经顺着墙角爬上病床脚，在白色床单上冻出蛛网似的冰纹。
张小雨突然在床上抽搐起来，闭着眼睛尖叫：“烫......烫......”
她校服领口冒出缕缕寒气，皮肤底下隐约能看见蓝色纹路在游走，跟电路板似的不断闪烁。后腰烙印突然发烫，烫得我不由自主往前挪了两步。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得更快，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快......把窗户打开......”张小雨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手指死死抓住床单，青筋在苍白手臂上暴起。
离窗户最近的年轻警察刚要有所动作，玻璃突然“咔嚓”裂开数道纹路。外面的天空变成了深蓝色，像是整块天空都被染了色，之前隐约看到的蓝色冰晶网络在云层间若隐若现，比手机充电器还密。
“别碰窗户！”我朝他吼，后腰烙印突然刺痒，带着整个后背的皮肉一起发抖。
蓝色冰晶已经顺着墙壁爬到张小雨病床底下，那些粘液在地面上凝结成细小的蓝色触须，像无数冰冷的手指，缓缓伸向病床上的几个人。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触须尖端结晶成小小的问号，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赵警官终于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枪却没再指向我：“所有人后退！靠墙站！”
三个警察训练有素地退到观察窗前，背靠着墙壁，枪口对准不断涌进来的蓝色粘液。那些粘液已经爬满半张病床，在床单上凝结成冰晶藤蔓，在张小雨脚踝边结成细小的冰晶手铐，闪着不祥的蓝光。
后腰烙印突然剧烈发烫，疼得我差点叫出声。那个无限大符号像个电动马达似的在皮肤下游动，带着整个后背的肌肉突突乱跳。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那个无限大符号疯狂闪烁，烫得我手指发疼。
“容器净化进度：11%”
机械合成音直接在脑子里响起，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像有人拿着烙铁在神经上写字。后腰烙印烫得厉害，皮肤上的无限大符号边缘渗出细密汗珠，在面料上晕出淡淡的水渍，像朵慢慢绽开的蓝灰色花朵。
“什么声音？”一个年轻警察突然喊道，眼睛瞪得溜圆，“你们听没听到？”
没人说话，但所有人脸色都白了——医务室里不知何时响起了电流“滋滋”声，不是来自电线短路，而是从墙壁内部传出来的，像是整栋教学楼都成了个巨大的电路板。
蓝色冰晶突然加速蔓延，从四面八方涌来，在天花板交织成一张蓝色的光之网。最诡异的是，那些冰晶在蠕动变形，慢慢组合成无数个小问号，密密麻麻遍布整个房间，比电脑病毒还吓人。
“它们在学习......”李娜的声音发颤，不知什么时候她和王丽也跟着赵警官跑来了，两人头发上都沾着蓝色冰晶，“这些东西在适应环境......不断进化......”
“进化个屁！”我掏出折叠刀划向最近的冰晶触须，刀刃碰上的瞬间，整把刀都结上冰碴子，冻得手指发僵，“这他妈就是个高级点的病毒！”
陈志远突然在床上抽搐起来，脖子后仰，露出的脖颈皮肤上浮现出螺旋状的蓝色纹路，比张小雨的更密集更亮，像是有人在他肉上画了张电路板图。
“他体温太低了......”王丽指着多功能监护仪，上面的数字红得刺眼，28.5℃，后面还跟着个向下的箭头，“再这样下去会冻死！”
赵警官脸色铁青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转向身后的年轻警察：“小王！把医务室所有出口封锁！通知技术科带电磁屏蔽设备来！这里的信号肯定有问题！”
“等等！”我拽住要跑的小王胳膊，掌心的无限大符号烫得他尖叫着甩开我的手，“别封！这些冰晶跟网络似的，越封它扩散越快！刚才在天台上已经试过了！”
所有人动作瞬间停住。医务室里只剩下仪器“滴滴”声和冰晶生长的“咔嚓”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死神的倒计时钟。
“那你说怎么办？”赵警官瞪着我，枪管还对着地面，但手指已经离开了扳机。
后腰烙印烫得越来越厉害，皮肤下游动的无限大符号突然加快速度，顺着脊椎往脖子上窜，痒得钻心。口袋里的老人机震动得更厉害，屏幕边缘渗出点点蓝光，在地面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它们在改造整栋楼的结构......”我盯着墙壁上蔓延的冰晶纹路，这些纹路组成的图案跟电路板上的布线惊人相似，“它们不是想困住我们......是要用整个学校当培养皿......”
话音未落，医务室的白炽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和蓝色冰晶同时四溅，黑暗中我们只能看到彼此眼睛里映出的幽蓝光芒，还有那些遍布墙壁的问号图案在黑暗中闪烁，比夜店灯光还瘆人。
“开灯！手电筒！”赵警官的吼声里带着抖。
三支警用强光手电同时亮起，光柱刺破黑暗。光柱照到天花板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那些冰晶已经在天花板上形成了个巨大的立体电路图，无数细小冰晶问号沿着线路移动，像电子脉冲在导线中穿梭。
“那是什么......”李娜指着一个刚从通风口钻出来的东西，声音发颤。
不是之前见过的冰晶人形怪物，而是一团团拳头大小的蓝色电流球，每个电流球中心都悬浮着冰晶问号，像长了尾巴的萤火虫，但比任何虫子都吓人。它们在半空中漂浮，顺着空气中的灰尘轨迹移动，留下蓝色残光。
“赵警官！它们冲这边来了！”小王警察举枪对准最近的电流球，但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后腰烙印突然发烫，烫得人本能弓起身子。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得越来越快，带着整个后背的肌肉都在抽搐。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得更厉害，震得裤兜发麻。
“别开枪！”我拽住小王的枪管往下按，“这些东西导电！”
话音刚落，最近的那个电流球突然炸开。不是真的爆炸，而是分裂成十几个小电流球，每个小球都拖着蓝色尾巴，像炸开的焰火，但每个火星都是致命威胁。
“快躲！”我扑倒最近的王丽往实验台后面滚。金属器械碰撞声中，听到身后“咔嚓”脆响，回头看见不锈钢推车已经冻成蓝色冰雕，上面布满荆棘状冰棱。
小王警察和另一个年轻警察没躲及时，被蓝色电流球擦到胳膊。蓝色冰晶顺着警服迅速蔓延，吓得两人使劲拍打却越拍越厉害，冰碴子沿着衣料纤维往上游走，留下烧灼般的痕迹。
“脱衣服！快脱！”我抓起旁边铁制实验台，用尽全身力气朝最近的电流球扔过去。金属台在半空中撞上电流球，瞬间结冰悬停在半空，电流“滋滋”响个不停。
赵警官终于反应过来：“所有人用绝缘物品掩护撤退！往东侧楼梯间移动！”
陈志远突然从床上滚下来，摔在地上发出闷响。他后颈的蓝色纹路已经爬到耳根，脸色白得跟纸糊的似的，眼睛翻白，嘴里吐着白气，牙咬得咯咯作响。
“别管我......快走......”他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手指死死抓着地面，指甲缝里沁出的血珠刚冒头就结冰。
后腰烙印突然发烫，烫得我脑子发懵，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得更快，像要从喉咙里钻出来。抓起旁边的毛毯裹住陈志远：“带上他！走不了也得走！”
赵警官咬牙朝我吼：“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东西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刚把陈志远半扛起来，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得更厉害，屏幕穿透布料闪着蓝光，在地上映出个不断旋转的无限大符号投影。
医务室暖气管道突然爆裂，冰碴子混着水喷出来，在地上凝结成尖锐冰刺。更多电流球从通风管道钻进来，每个都拖着蓝色尾巴，在天花板组成张电网。
“解释留到出去再说！”我拽着陈志远往门口挪，这人死沉死沉的，后颈的蓝色纹路在接触到我手掌时突然发亮，烫得我手一抖，“现在信我了就快走！再磨蹭谁都走不了！”
赵警官盯着我手掌上发光的无限大符号，又看看地上不断扩大的冰晶纹路，终于咬牙做出决定：“小王！你带其他人从东侧楼梯突围！我掩护！”
“赵队！”小王警察急得脸通红。
“快走！”赵警官一脚踹开旁边的急救柜，药品哗啦啦撒出来混着冰碴子在地上滑，“这是命令！”
蓝色电流球突然集体转向我们这边，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头顶形成个不断旋转的蓝色漩涡，天花板上的冰晶图案亮得刺眼。
“走啊！”我推了王丽一把，后腰烙印烫得像块烙铁，眼前的景象开始发花，只有那个无限大符号的形状异常清晰。
抓起墙角灭火器朝最近的电流球砸过去，铁罐子在半空中炸开粉末，灭火器泡沫遇到电流球瞬间结冰，在空中冻成个白色冰雕。趁着这短暂间隙，我们连滚带爬冲出医务室，身后电流球爆炸的滋滋声和冰碴子落地声响成一片。
走廊里比医务室更吓人，天花板垂下密密麻麻的冰锥，像KTV包厢改造的鬼屋。地上全是蓝色粘液凝结的冰层，走一步滑三步，鞋底踩着冰碴子嘎吱作响。
“这边走！”王丽指着东侧走廊，声音发僵，“那边安全通道我白天检查过，暂时没发现异常......”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冰层破裂的“咔嚓”声。通风管道里掉下来块冰疙瘩，摔在地上碎成两半，露出里面蜷缩着的冰晶人形，空洞眼窝里闪烁着幽蓝光芒。
“靠！怎么还有？”王丽吓得腿一软坐地上，手电筒滚出去老远。
冰晶人形落地瞬间炸开，分裂成十几个篮球大小的冰块，每个冰块里都凝固着学生模样的轮廓，脸上表情扭曲，跟卡通片里被冻住的角色似的。
后腰烙印突然传来针扎似的疼，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得越来越快，带着整个后背肌肉都在抽抽。我盯着手掌心那个发光符号，突然发现它边缘开始变成红色，跟刚才怪物头顶的问号一个德行。
“所有电源！把所有电源切断！”我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配电箱位置大吼，“这些东西靠电力存活！”
赵警官立刻掏出对讲机吼命令，但滋滋的电流声盖过人声。他使劲拍打着对讲机，外壳已经结上薄冰。
“电力系统被控制了！学校电网肯定被动了手脚！”赵警官把枪别回腰间，掏出瑞士军刀割断附近的电缆，火星刚冒出来就被冰晶扑灭。
我们退到化学实验室门口，赵警官一脚踹开防火门。里面实验台上还摆着蒸馏瓶和烧杯，里面残留的溶液已经结冰，蓝色冰晶顺着玻璃器皿纹路攀爬生长，在试管内部形成荆棘状结晶。
“快！把金属物品集中到窗边！”赵警官抓起铁架台挡在门口，“利用静电屏蔽原理或许能挡一挡！”
张小雨突然从昏迷中醒过来，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冰......冰块......在说话......”
“说什么？”我扶她坐起来，发现她手腕上的皮肤开始变异——血管变成发光蓝色线路，在皮肤下游走闪烁。
“它说......新的......课程......需要......实验材料......”张小雨瞳孔里映出蓝色光纹，语气平淡得吓人，“教学楼......正在转化为......孵化巢......五万个学生位置......需要......填充......”
后腰烙印突然剧痛，疼得我差点把手里的人扔地上。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时撞到脊椎，疼得眼前直冒蓝光。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震动得像个按摩器，烫得我差点把它扔出去。
“什么课程？什么实验材料？”我盯着张小雨惨白的脸追问，后腰烙印烫得能煎肉。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停止震动，开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掏出那只被冰晶污染的老人机，屏幕正中央浮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血红文字，比之前的警告信息更刺眼：
【教师邮件：【实践课程准备就绪】】\
【课程名称：【寒冰巢穴与净化术式】】\
【授课对象：【校长·林默 + 首位学生·张小雨】】\
【授课内容：【教师权限·寒冰封印】】\
【紧急提示：检测到【侵蚀率63%】，教学楼将于25分钟后完成【魔法生物孵化巢】转化，届时将产生【初级传送阵】，将校区所有存活生物瞬移至【虚空实习空间】】\
【倒计时：24:59】
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后背突然冰凉。医务室方向隐约传来电流爆裂的“滋滋”声，越来越近。墙壁里传来冰晶蔓延的“咔嚓”声，比任何时候都要密集。
“赵队！它们来了！”走廊尽头传来小王警察的喊声，带着哭腔，“太多了......整个走廊全是电流球......”
铁架台突然剧烈震动，金属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声响。门缝底下不断涌进蓝色粘液，与地面接触后冒出滚滚白雾，冰碴子在瓷砖上生长，速度比前面几次都快。
赵警官脸色铁青地看着不断缩小的生存空间：“所有人到实验室最里面！准备从通风管道撤离！”
“通风管道？”王丽吓得直摆手，“上次检修我看过，管径只有35厘米，成年人钻不进去！”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赵警官掏出枪朝门锁连开三枪，子弹火星刚溅出来就被蓝色冰晶扑灭，“总比被这些鬼东西冻成冰块强！”
门口的金属架突然剧烈晃动，蓝色粘液已经顺着门缝爬上挡在门口的实验器材，冰碴子在金属表面形成尖锐的冰刺。那些电流球已经填满走廊，蓝色电流顺着门缝往里钻，在地面上结成细小的冰晶问号图案，越来越密集。
后腰烙印突然滚烫，烫得人浑身发抖。那个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高速旋转，带着整个背部肌肉一起抽搐。突然，它停止转动，精准地指向化学实验室后方那个挂着人体骨骼模型的角落。
“那里！”我指着墙角，“暖气管道后面有空隙！”
赵警官用电筒照过去，果然看到管道与墙壁间有个半米宽的缝隙，足够一个人蜷缩着钻进钻出。
“快！把病床上的人先送过去！”赵警官指挥着，和我一起扶起陈志远。
后门突然“轰”一声巨响，整扇钢制防盗门被从外面撞变形，冰碴子和蓝色粘液混着水泥块往里灌。那些带着问号的电流球顺着门缝往里钻，在半空中划出蓝色弧线，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们七手八脚将陈志远塞进管道缝隙，他蜷缩成一团，脸色白得吓人，后颈的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整个脖颈，皮肤冰凉得像块冰雕。王丽跟着钻进去，在里面接应。
“快！你们先走！”赵警官推我一把，手里握着警棍对准门口。
蓝色冰晶已经顺着门缝爬满半堵墙，电流球在管道间跳跃，天花板开始挂下倒锥状的蓝色冰棱，整个实验室像被装进蓝色玻璃罩子。
“一起走！”我拽住赵警官胳膊，后腰烙印烫得更厉害，无限大符号在皮肤下游动时撞到神经末梢，疼得眼前发黑，“你们警察都死光了谁帮我抓人？”
就在这时，医务室方向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像是有人拿巨型扳手拧麻花，整栋楼跟着抖了三抖。那些电流球突然集体转向，放弃我们朝着走廊另一头涌去，像群被惊动的马蜂。
“怎么回事？”赵警官举着枪对准门口，额头上全是冷汗。
后腰烙印突然停止发烫，换成种奇怪的麻痒感，像是无数根冰针同时扎在后腰皮肉上，又冰又麻，带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它们转移目标了......”我死死盯着走廊尽头，那里不断传来玻璃破碎声和电流“滋滋”声，还夹杂着人类惊恐的尖叫，“它们去医务室了......”
“不好！李娜和剩下的医护人员还在那边！”王丽从管道缝隙探出头，脸色惨白，“我们得去救他们！”
后门突然“砰”一声炸开，整个门框带着碎木和冰块飞进实验室。蓝色粘液裹着冰晶喷涌进来，像打开了蓝色消防栓，瞬间就在地面上汇成小溪流。
赵警官拉着我后退，枪指着那个不断扩大的洞口：“没时间了！快走！我来掩护你们撤离！”
他突然用力把我推进管道缝隙，自己举枪对着门口射击。子弹刚出膛就被蓝色电流缠住，在空中凝成冰弹悬停在半空，看得人心里发毛。
“走啊！”赵警官回头吼道，脸上溅满蓝色粘液，那些粘液在他脸上结冰，但他动都没动一下，“这是命令！”
钻过狭窄管道时，我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刺痛——那个无限大符号烫得厉害，像是有团火在后腰烧，疼得冷汗直流。但最让人难受的不是疼，是能清晰感觉到那个符号在皮肤下游动，带着整个后背的皮肉跟着拧劲，又痒又麻，还夹杂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兴奋感。
管道尽头是更狭窄的通风井，金属梯锈迹斑斑，爬上去时铁锈渣子掉进衣领，混着冷汗黏在背上，冰得人一激灵。透过通风口格栅往下看，整个实验室已经被蓝色冰晶覆盖，冰面上跳动的电流球像是圣诞树上的装饰灯，却比任何节日装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