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高中，清晨，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清洁工老周。
他推着清洁车，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准备去打扫行政楼前的广场。
当他抬起头，准备擦拭校长室那扇气派的落地窗时，眼睛猛地瞪圆，清洁工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接着便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校长室前那根装饰性的、约摸三米高的金属旗杆上，原本应该飘扬着校旗，此刻却挂着一个东西。
一个被粗略斩断、须发凌乱的头颅，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以一种极度惊恐和不甘的表情，直视着校门的方向。
……
报警电话像投入滚油的水珠，瞬间在南迁高中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江阴夏快步走近，眉头紧锁，看着旗杆上的头颅，眼神锐利如刀。
“死者初步确认是本校高三复读班的学生，杨宇。”年轻警员汇报道，“清洁工早上六点半左右发现的。我们已经控制了现场，正在扩大搜查范围。”
白向阳没有说话，他戴上手套和鞋套，绕着旗杆仔细观察——头颅被一根粗麻绳系住下巴和后颈，悬挂在旗杆顶端的挂钩上，手法粗暴。
他注意到头颅的断口处不甚整齐，似乎是被某种并不锋利的工具反复砍切所致，周围有少量凝固的血迹，但旗杆下方的地面上却相对干净，只有几滴溅落的痕迹。
“凶手把头颅挂在这里，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白向阳低声说，“目标很明确，和杀害裴凌方的应该是同一个凶手。”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急促的声音：“报告！报告！在操场东侧的树下，发现疑似人体组织！”
“操场？”江阴夏眼神一凛，“走！”
……
树下的泥土明显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一股更浓郁的血腥味散发出来。
警员们小心翼翼地挖掘，很快，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物体被起了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血淋淋的躯干部分。
“妈的！”江阴夏忍不住骂了一句，“分尸，还埋在校园里？这凶手胆子也太大了！”
白向阳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尸块和周围的泥土：“埋得不算深，像是匆忙所为。”
他环顾四周，操场、教学楼、宿舍楼……这里视野开阔，白天人来人往，凶手选择在这里埋尸，难道不怕被发现？
除非，他是在深夜无人的时候行动，而且对校园环境非常熟悉。
“通知法医，让他们尽快过来，对现场进行详细勘察。”白向阳站起身，“另外，扩大搜查范围，校园里所有可能藏匿或埋葬物品的角落，尤其是一些偏僻、少有人去的地方，都给我仔细搜！”
……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于南迁高中来说，如同一场噩梦——
“报告！在女生宿舍后面的废弃花坛里，发现一块包裹的尸块，疑似手臂！”
……
“报告！在教学楼后面的垃圾堆里，找到一个包裹，里面是另一只手臂！”
……
“报告！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里，挖到了……腿部的尸块！”
……
……
……
叶萱把尸体拼了起来，季予宴在旁边写尸检报告——
死者：杨宇，男，19岁，南迁高中高三（七）班复读生。
死亡原因：暂定为机械性损伤致死，分尸。
死亡时间：初步推断在昨晚深夜至今日凌晨。
抛尸/埋尸地点：校长室前（头颅）、操场老槐树下（躯干）、女生宿舍废弃花坛（左臂）、教学楼垃圾堆（右臂）、图书馆小树林（左腿）、食堂杂物间（右腿及脚部）。
……
“分尸，还分散在校园各处，甚至把头颅挂在校长室前。”江阴夏揉了揉眉心，“还是和裴凌方一样——和杭晨有关系，而且对学校环境非常熟悉，应该是杭晨的朋友或者亲人。”
“还有机会在深夜进入校园而不被轻易发现……”白向阳看着白板，“嫌疑人夜视能力极好，且有一定轻功。”
就在这时，叶萱走了进来，脸色严肃：“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杨宇的死亡时间可以更精确一些，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伤口平整，是刀一类的利器。另外，我们在头颅的头发里，发现了一些微量的木屑和一种特殊的草药气味。”
“木屑？草药？”白向阳和江阴夏对视一眼。
“是的，”叶萱点头，“木屑很细碎，像是某种旧家具或者木箱。草药气味，我们正在化验，看看具体是什么。”
“旧家具、木箱、草药……”白向阳喃喃自语，脑海中迅速勾勒着可能的场景，“凶手在一个有这些东西的地方杀害并分尸了杨宇，然后再把尸块运到学校各处掩埋和悬挂。”
“学校里哪里会有这些东西？”江阴夏问，“旧仓库？杂物间？”
“不一定是学校里，”白向阳说，“凶手可能有一个校外的据点，但对学校非常熟悉，所以才选择在校园里抛尸，制造恐慌，或者……传达某种信息。”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依旧被警戒线分割的校园。
阳光已经驱散了薄雾，但阴影似乎更加浓重。
为什么是校长室前？凶手把头颅挂在那里，仅仅是为了制造最大的恐慌，还是特意针对校长？白向阳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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