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腥臭味顺着石阶往上翻涌，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往鼻子里钻，像是有人把整座医院的废液全倒进了通风管道。怀里的李萌萌突然猛吸一口气，小脑袋往我胸口直拱，后颈那个星形印记烫得能煎鸡蛋，隔着两层衣服都烤得我皮肤发疼。
最后三级台阶消失在粘稠的蓝光里，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往前踉跄半步。
"小心！"机械怪物的电子音透着电流杂音，金属手掌及时托住我后腰。那触感跟砂纸擦钢板似的，凉得刺骨的金属板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蓝绿色粘液，糊了我一后背。
站稳的瞬间，喉咙里泛起浓重的铁锈味。我抱着李萌萌转动脖颈——整个人都傻在原地。
这他妈哪是什么地下室？分明是未来医院和屠宰场的诡异结合体。圆形大厅穹顶高得望不见顶，无数根发光脉络从黑暗里垂下来，像倒挂的蓝色血管系统，在空气里缓慢搏动。最吓人的是正中央——篮球场大的培养池悬在半空中，幽蓝液体里泡着十几个模糊人形轮廓，全都保持着伸手捞救的姿势，脚趾蜷缩着像是在忍受极大痛苦。
"把她放上去。"731号的金属手指关节咔嗒作响，指得正好是培养池边缘凸起的操作台。
我往后缩了缩胳膊，怀里的李萌萌突然抓紧我的衬衫前襟，领口布料瞬间被扯出几道口子。"老师，冷..."小姑娘牙齿打着颤，声音抖成了破风箱。她手心全是冷汗，抓得我锁骨生疼，可后颈那颗星形印记烫得惊人，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觉到那种要烧穿皮肉的灼痛感。
"很快就不冷了。"我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把这破系统骂了千百遍——说好的治愈呢？这他妈分明是要把人泡进化学试剂里！
金属桥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抱着李萌萌往前挪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蹦床上，蓝色血管脉络在岩壁上一张一缩，把粘稠的蓝光液甩得到处都是，有的顺着裤腿流进袜子里，冻得小腿肌肉直抽抽。
"放轻松，林舟。"731号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后颈，金属指尖刚碰到皮肤，我整个人就像被扔进高压电箱，脑子嗡地炸开白光。
怀里的李萌萌突然发出"咯咯"怪笑，那笑声根本不是人嗓子能发出来的动静，倒像台老式收音机卡了壳。小姑娘后颈的星形印记突然亮起刺眼光芒，把她整个小脸照得透亮，我甚至能看见皮肤下游动的蓝光顺着血管爬进她眼眶，把那对原本清澈的瞳孔染成了深浅不一的蓝色漩涡。
"老师你看呀。"李萌萌小手指着培养池里浮沉的人影，冰凉的指尖戳在我下巴上，把我的脸往上抬，"他们好像在跳舞呢，踩着鼓点转圈圈..."
培养池中央，那些浸泡在蓝液里的人影突然同时转向我们这边，几十张模糊不清的脸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像向日葵跟着太阳转。幽蓝液体里浮起气泡，咕嘟咕嘟地炸开在玻璃表面，在我眼前形成扭曲的倒影。
"那不是跳舞。"731号的电子眼突然变成警戒的红色，胸腔里发出类似氧气瓶泄漏的嘶嘶声，"他们在向新的宿主致敬。"
"致敬？我看是陪葬差不多！"我抱着李萌萌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冰凉的岩壁。墙上血管状脉络突然剧烈收缩，蓝光液喷了我一后背，液体流过的地方皮肤瞬间麻痹，跟着就痒得钻心，像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
怀里的李萌萌突然发起抖来，不是冷的那种抖，是快要抽筋的高频震颤。她后颈的星形印记突然裂开细小缝隙，从里面渗出血珠——不是普通鲜血，而是带着荧光的蓝色血液，像是荧光笔在纸上画出来的一样，顺着后颈流进衣领里，在小女孩单薄的背上画出诡异的星图。
"痛..."李萌萌这下是真哭了，眼泪混着蓝光往下掉，滴在我手背上烫出细小的白泡，"老师，星星它在咬我..."
岩壁突然开始规律震动，不是那种杂乱的晃动，而是精准的收缩节奏——每收缩三次就停顿一秒，像某种巨型生物的呼吸。墙壁血管状脉络里的蓝光加速流动，发出液体在水管里冲刺的滋滋声，整个大厅突然被照亮成手术室般的刺目场景。
731号胸腔张开成莲花状，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蓝光从机械缝隙里渗出来，在培养池水面映出细碎的光斑。"治愈必须现在开始，林舟。她的星形印记已经进入第三阶段，再拖下去..."
它的电子眼突然转向我，蓝光闪烁着危险的频率："会变成培养池里的第十七号样本。"
我低头看怀里已经开始说胡话的李萌萌，她正把星形印记往我脸上蹭，滚烫的皮肤贴着我的脖颈。那种烫法根本不正常，像是揣了块刚从炼钢炉里捞出来的烙铁。小姑娘后颈的星形印记正在扩散，那些发光的纹路顺着脊椎蔓延，在她单薄的小身板上织成半件蓝光背心。
"系统，你给我说清楚！"我冲731号吼过去，手臂肌肉紧绷得快要断掉，"这到底是治疗还是屠宰场？你他妈到底是医生还是刽子手？"
金属生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冰凉的金属手指深深掐进还在渗血的伤口里。疼得我倒抽冷气的瞬间，系统面板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刺眼警示：
\[警告：深渊治愈者连接中断倒计时：00:03:21\]\
\[检测到犹豫情绪，可能导致双重印记持有者同步失败\]\
\[风险提示：宿主心率超过180bpm，肾上腺素水平异常升高\]
"干！"我骂了一声，抱着李萌萌走向那个发光的培养池。脚下的金属桥随着每一步踩压发出不同音调的嗡鸣，像有人在用我的脚步声弹钢琴。
培养池边上的操作台突然自动升起来，蓝汪汪的液体从管道里涌出来在凹槽里形成环形小溪。墙壁上伸出行走机械臂，每个机械臂末端都装着不同工具——有的夹着闪蓝光的针管，有的捏着类似手术刀的金属片，还有的托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吊瓶，挂在半空中晃悠。
"把她放在手术台上。"731号的电子眼闪烁不定，"林舟，你必须参与融合过程。"
金属台面上铺着温热的蓝色凝胶物质，像块活的记忆棉，李萌萌一沾上去就抖了抖，后腰立刻陷进凝胶里，发出"滋啦"声，像牛排碰到铁板。蓝色凝胶顺着小姑娘身体曲线塑形，自动形成凹槽把她固定住，手臂、腰腹、脚踝都被透明的蓝色“绷带”牢牢锁住。
"老师，这床是活的..."李萌萌的小皮鞋踩着操作台边缘咯咯作响，星形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光芒，她身体猛地弓成虾米状，"它在舔 "老师，这床是活的......"李萌萌的小皮鞋在操作台边缘刮出刺耳声响，脚后跟把金属台面跺得咚咚直响。她后颈星形印记突然像灯泡跳闸似的爆亮白光，整个人疼得弓成煮熟的虾米，小手在凝胶表面乱抓，留下几道弯弯曲曲的抓痕，"它、它在咬我后背！""老师，这床是活的..."李萌萌的小皮鞋在操作台边缘刮出刺耳声响，脚后跟把金属台面跺得咚咚直响。她后颈星形印记突然像灯泡跳闸似的爆亮白光，整个人疼得弓成煮熟的虾米，小手在凝胶表面乱抓，留下几道弯弯曲曲的抓痕。那蓝色凝胶突然像有生命般蠕动起来，把李萌萌的小手轻轻弹开，在她手腕留下道灼热的红痕。我伸手去掰她攥紧的拳头，却发现小姑娘的指甲缝里渗出丝丝蓝光，在培养池幽蓝的光线下闪闪发亮。"这破玩意儿会吃小孩？"我骂着伸手去够培养池边缘的红色紧急按钮，731号的机械臂突然横扫过来，金属关节撞得我手肘发麻，手背"啪"地贴在培养池壁上。玻璃冷得像块大冰块，把掌心冻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我眼睁睁看着蓝光顺着指缝往皮肤里钻，像电线短路时爆出的电火花。蓝光刚舔到我的手腕，那痛感就跟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似的，我当场就嗷嗷叫了出来，想缩回手，却发现掌心跟玻璃黏在了一起，跟502胶刚涂上去似的，根本甩不开。蓝光顺着掌心纹路往胳膊肘爬，疼得我满头冷汗往下掉。我咬紧牙关想往后拽，结果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往前扯，胸口撞在培养池玻璃上，"咚"的一声，震得我肺里的空气都差点喷出来。玻璃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幽蓝光芒顺着裂缝往外渗，糊了我满脸。李萌萌在培养池里突然尖叫，蓝光从她七窍里往外冒，像个被踩扁的荧光棒。“砰！”的一声巨响，培养池的玻璃炸出蛛网状裂纹，幽蓝光芒跟喷泉似的往外喷，糊了我满脸，又凉又黏，跟抹了层胶水似的。李萌萌在里面使劲扑腾，小胳膊小腿在培养池里乱蹬，蓝光从她眼耳口鼻往外冒，荧光液混着眼泪淌成满脸油彩，看着就跟被踩烂的霓虹灯牌似的。培养池玻璃突然"咔嚓"裂开个大口子，幽蓝液体喷得我满脸都是，凉飕飕的黏在额头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李萌萌在里面像条离水的鱼乱扑腾，蓝光从她领口钻进去，又顺着手指缝往外冒，把培养池里的液体搅得跟炸开的颜料桶似的。我急得抄起旁边挂着的金属扳手，朝着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抡过去，"当啷"一声火星四溅，操作台瞬间黑屏。"别停！"731号的金属臂突然卡住我后颈，齿轮转动声刺得耳膜疼，"十七号进化体即将突破容器！"扳手柄在掌心烧得发烫，我反手照着控制台屏幕又是一下抡过去，"砰"的一声炸出蓝屏。怀里还沾着半截荧光灯管，玻璃碴混着蓝光往下掉，我眼睁睁看着李萌萌的小领子被蓝光啃出锯齿边，小姑娘疼得眼泪都烧干了，嗓子眼里直冒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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