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里的真相

宋晚星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迟迟按不下去。

微博热搜第三：马嘉祺编剧#

点进去第一条就是某知名娱乐号的截图对比——她三年前在匿名论坛吐槽某流量演员的发言，和现在跟组马嘉祺的编剧工作证并排放在一起，配文：【这年头黑粉都能混成官方编剧了？】

评论区的骂战已经持续了七千多条：

【这女的谁啊？凭什么给我家哥哥改剧本？】

【查了下，之前写的都是糊剧，靠关系混进来的吧】

【听说片场故意泼咖啡吸引马老师注意，心机婊】

宋晚星的胃像被人狠狠攥住。她早该想到的，互联网没有秘密，尤其是当你的ID曾经在某个深夜激情开麦过当红小生的演技。

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林姐」。

"宋编剧，"经纪人的声音冷得像冰，"请你立刻来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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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投影屏正循环播放着马嘉祺点赞她马甲号的录屏。林姐抱臂站在窗前，阳光把她的影子拉成一道锋利的剪影。

"你知道马嘉祺的粉丝叫什么吗？"她没等宋晚星回答，"叫'祺兵'，因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掘地三尺。"

宋晚星盯着桌面上自己三年前的发言截图：【某流量演戏像在嚼口香糖，建议回舞蹈室重造】。当时她刚被某个剧组开除，根本没想到两年后会跟马嘉祺扯上关系。

"公司决定暂时调离你——"

门被猛地推开。马嘉祺穿着练习服走进来，发梢还滴着汗，右手小指上的创可贴换成了黑色。他径直走到投影前，拔掉了电源线。

"我同意的修改。"他的声音很平静，"有问题吗？"

林姐的指甲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你知道现在外头怎么说？说你看上她了！"

"专业判断而已。"马嘉祺拿起遥控器，调出某知名编剧的微博页面，"王老师去年还骂过我演技格式化，上个月不也合作了？"

宋晚星突然站起来："我可以辞职。"

空气凝固了一秒。马嘉祺转过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因为几条弹幕？"

"因为我不专业。"她声音发涩，"私人情绪不该带进工作。"

马嘉祺忽然笑了。他解锁手机，点开某个视频递给她——是昨天舞台表演的粉丝直拍，弹幕密密麻麻飘过：

【这段台词改得好细腻】

【结局那句"光的尽头重逢"我爆哭】

【编剧老师是不是偷偷追过星？好懂追光者的心情】

"看清楚了？"他收回手机，"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反应。"

林姐深吸一口气："马嘉祺，你知道规矩。如果非要留她，就保持距离。"

"多远的距离？"马嘉祺拿起桌上宋晚星的工牌，轻轻挂回她脖子上，"三米？五米？还是..."

他忽然俯身，呼吸扫过她耳尖："像现在这样？"

宋晚星的耳廓瞬间烧起来。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止汗剂味道，混合着舞蹈室特有的塑胶地板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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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剧组聚餐，宋晚星缩在最角落的位置。马嘉祺被安排在主桌，身边围着制片人和投资方。隔着沸腾的火锅蒸汽，她看见他第三次推开敬来的白酒。

"宋编剧。"场务小妹突然凑过来，"马老师让你过去一下。"

全桌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宋晚星硬着头皮走到主桌，发现马嘉祺面前摆着一盘鲜红的草莓蛋糕。

"尝尝。"他推过银叉，"比上次那家好吃。"

投资方意味深长地笑了："马老师对编剧真照顾啊。"

"应该的。"马嘉祺切下一块蛋糕，奶油上的草莓酱像血一样晕开，"毕竟..."

他忽然用叉子尖蘸了点草莓酱，在餐巾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彩虹。宋晚星呼吸一滞——那是她所有剧本扉页的标记。

"毕竟好剧本难得。"他抬头看她，眼底映着吊灯细碎的光，"对吧？"

回酒店的路上，宋晚星的手机震了一下。马嘉祺发来一张照片：她落在会议室的笔记本，某页角落画满了小彩虹。

【专业编剧的草稿都这么可爱？】

她正犹豫怎么回复，突然发现照片背景里有半张被拍到的行程表——下周三的空白处手写着「心理医生复诊」，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哭脸。

宋晚星突然想起他小指上永远贴着的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