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里的气氛一下子从紧绷的对抗赛切换到了看热闹模式。马龙刚放下手里的专业球拍，转身从器材架底层拖出个粉白相间的儿童拍包，拉链拉开时还叮铃啷当掉出串小熊挂件。
"小朋友专用器材。"他拎着那支比自己前臂还短的球拍晃了晃，引得围观队员们一阵哄笑。球拍是明显的玩具级配置，拍面上印着只咧嘴笑的卡通兔子，海绵软塌塌的一看就没什么弹性。
孙婧瑶抱着胳膊站在球台另一边，粉拖鞋在地板上蹭出细小的声响。她刚才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用系统扫了眼这支儿童拍的数据——「弹性系数38（职业拍标准为65±2）」「甜区面积缩减42%」「整体配重失衡」。
"我不要用这个。"她噘起嘴，白嫩的手指戳了戳球台面板，"龙哥赖皮。"
"不用这个你够得着球台吗？"马龙半蹲下身，和她平视。他得承认这小丫头确实长得招人疼，尤其是鼓着脸气呼呼的样子，像只护食的小奶猫。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切过来，在她绒绒的发顶镀了圈金边，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孙婧瑶没说话，突然转身噔噔噔跑到场边，从孙颖莎的运动包里翻出个备用球拍套。她人还没拍子高，费劲地把红双喜底板抽出来时，连带着滚出包棒棒糖。
"哇哦。"背后传来队员们夸张的抽气声。那可是孙颖莎的备用主板，vis结构的专业底板，光是底板重量就快赶上这小丫头的胳膊了。
"够得着。"她抱着比自己脸还大的球拍，像扛着门小炮似的走回来，小短腿迈得又快又急。经过王楚钦身边时，被他伸手揉了把脑袋。
"小祖宗，这拍子比你都沉。"王楚钦刚说完就被孙婧瑶用后脑勺怼了一下。
系统界面在眼前唰地展开：「检测到成年男性荷尔蒙超标接触」「触发被动技能：精准吐槽（冷却中）」「警告：马龙左肩负荷上升至91%」。孙婧瑶皱了皱眉，这数据比刚才对抗赛时还高，老家伙明摆着是硬撑。
"开始吧开始吧！"她挥了挥沉重的球拍，重心不稳差点原地转个圈，逗得场边又是一阵笑。只有李隼教练没笑，老花镜后的眼睛眯得更细了，手指无意识地在战术板上敲着节拍。
马龙站到球台对面，故意把发球抛得老高，慢悠悠地发了个连幼儿园比赛都不会用的高球。乒乓球像个白色的气球晃晃悠悠飘过来，快到网前时甚至还往下坠了坠。
"啪！"
清脆的撞击声让喧闹的训练馆瞬间安静。
没人看清孙婧瑶是怎么动的。只看到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般敏捷地侧身，小小的身体后仰到几乎贴地，手里的vis底板带着风声划出道漂亮的弧线。乒乓球擦着球台白边飞过去，在马龙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重重撞在了他身后的挡板上。
"1-0！"孙婧瑶脆生生地喊，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累的，抱着球拍的手因为发力而指节泛白。
马龙摸着后脑勺笑了，这次的笑容里多了点认真："行啊小朋友，还真会打。"
"你没认真跟我打！"孙婧瑶突然把球拍往球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这声带着委屈的控诉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刚才那球明明是马龙放水，怎么反而成了他不认真？
"好好好，叔叔认真陪你玩。"马龙收起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持球在台面上方轻轻颠着。乒乓球撞击球拍的嗒嗒声，在突然安静的训练馆里格外清晰。
这次的发球完全变了样。球刚一离拍就带着强烈的下旋冲向网前，落点精准地卡在球台白边内侧。专业选手都未必能接好的发球，一个五岁小孩......
孙婧瑶动了。她没有像普通小孩那样扑上去够球，而是提前半步横跨，手腕轻巧一抖，球拍像长在手上似的蹭过乒乓球侧面。
"侧切！"场边不知谁低呼了一声。
乒乓球突然改变轨迹，擦着网子飞过后，在马龙正手位形成个诡异的小三角。等马龙跨步到位时，球已经弹第二下了。
"2-0！"孙婧瑶举起小胖手比了个"耶"，眼睛却偷偷瞟向站在不远处的孙颖莎。姐姐刚才喝水时洒在衣服上的水渍还没干，正无意识地捏着水瓶发呆。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刺眼的红色警报：「检测到孙颖莎心率异常」「决赛心理阈值波动指数：危险橙色」「触发紧急任务：传递战术指令」。
孙婧瑶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姐姐的老毛病——越大的比赛越容易在关键分上心理波动。但现在正在训练，怎么会突然出现心理预警？
"看球！"马龙的提醒让她猛地回神。白色的乒乓球已经像子弹般冲过来，带着明显的侧旋。她下意识地后撤半步，勉强用反手挡了回去，球软绵绵地落在中台。
"得分。"马龙轻描淡写地说，脚步却没像刚才那样随意了。他开始真正移动起来，虽然幅度不大，但每个步法都精准地卡位。专业选手的本能一旦被唤醒，气场立刻不一样了。
局面开始反转。4-2，5-3，马龙并没怎么发力，只是靠着滴水不漏的防守和变幻莫测的落点调动着孙婧瑶。小丫头满场飞奔，粉色拖鞋在地板上划出急促的摩擦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连场边都能听见。
"算了算了，认输吧婧瑶，哥哥请你吃布丁。"王楚钦在旁边起哄，却被孙婧瑶狠狠瞪了一眼。
「系统提示：可通过亲属关系进行战术信息传递」「安全传递方式：日常对话伪装」「警告：直接指导将触发身份暴露风险」
孙婧瑶咬着下唇，看着姐姐还在愣神的样子心急如焚。她突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在地上，球拍脱手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孙颖莎脚边。
"姐！"她带着哭腔喊，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往下掉，"球拍打我！"
这演技把全场都看呆了。刚才还生龙活虎满场跑的小丫头，这会儿委屈得像被全世界欺负了，瘪着嘴抽抽搭搭的样子可怜巴巴。
孙颖莎果然立刻跑过来，把她抱起来拍掉身上的灰："怎么这么不小心？"
"呜呜呜...拍太重了..."孙婧瑶搂着姐姐脖子撒娇，声音哽咽却异常清晰地说："姐姐喝草莓味的水会变厉害哦...就像上次打伊藤姐姐那样..."
孙颖莎给她擦眼泪的手突然停住。只有她知道，妹妹说的"上次"是三个月前世锦赛半决赛，当时自己0-2落后，中场休息时婧瑶非要喂她喝草莓味电解质水，结果回来就连扳三局逆转。后来她才发现，那场比赛自己的反手位空档问题被完美弥补了。
「战术信息传递成功」「孙颖莎心率恢复正常」「心理阈值波动指数：安全绿色」「奖励：技能点+5」
系统提示刚刷完，孙婧瑶立刻止住哭声，从姐姐怀里滑下来，捡起地上的球拍："我还要打！"
这变脸速度让围观群众下巴掉了一地。只有马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刚才那下摔倒太刻意了，而且"草莓味的水"这个说法，怎么听都不像普通小孩会说的话。
比赛继续，气氛却明显不同了。孙颖莎开始认真看球，手指不自觉地在大腿上比划着动作。李隼教练把战术板翻了个面，开始记录什么。而马龙的眼神越来越深邃。
"该我发球啦！"孙婧瑶突然举手，小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痕，却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她把球高高抛起，发了个明显违背力学原理的球——看起来像普通的上旋，实际触台后却急剧下坠。
马龙下意识伸手去接，球却擦着球拍边缘飞了出去。
"5-5！"
接下来的几分钟成了孙婧瑶的表演时间。她像只灵活的小猴子在球台边蹦来蹦去，每次看似要够不着的球，总能用各种刁钻角度打回去。马龙越打眉头皱得越紧，他开始认真发力，可小丫头总能提前半步站到落点，仿佛能预知球路似的。"7-5！"孙婧瑶边跑边喊，小脸蛋红扑扑的全是汗，粉色发带歪到了一边。王楚钦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毛巾啪嗒掉地上："我去，这是五岁小孩？比我小时候厉害多了！"孙颖莎却没笑，她盯着妹妹的步法，突然握紧了拳头——那步法，和自己决赛时最常用的侧滑步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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