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三楼的防火门被铁链锁住，锁头上挂着的警告牌还在往下滴血。夏旭从靴筒抽出液压剪，宋鹤衍却按住他肩膀："看锁孔。"

　　铜制的锁孔内部结着蛛网，网上粘着七八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夏旭凑近时，最近的那个摄像头突然弹出针尖般的口器。

　　"规则三。"宋鹤衍用镊子夹起掉在地上的纸条："不要窥探被封锁的区域。"他示意夏旭看纸条背面的时间戳："2018年11月29日——比一楼的时间晚了六年。"

　　他们退到楼梯转角时，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手电光束扫过之处，有个穿警服的高大身影正在检查他们留下的痕迹。当那人抬头，夏旭差点惊叫出声——警察的脸从正中裂成两半，左半边是正常的人类面孔，右半边则是腐烂的骷髅。

　　"待在原地别动。"警察的声音像两台收音机同时播放，"我是刑侦队的陈明，正在调查这里的连环凶杀案。"他腐烂的那侧身体不断掉落蛆虫，但警徽在胸前一尘不染。

　　宋鹤衍注意到他腰间配枪的型号——2015年就停产的92式，枪套上却印着2023年的警局编号。时空错乱的违和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已经有三个医护人员遇害。"陈明用正常的那只手展开现场照片。夏旭倒吸冷气：每具尸体都被摆成十字形，胸腔敞开露出缺失的心脏，最诡异的是所有受害者都在微笑。

　　"你们不是第一批来调查的...人。"陈明的右眼窟窿里爬出蜈蚣，"之前那些，都成了医院的一部分。"他突然抓住宋鹤衍的手腕，腐烂的指骨刺入皮肤："但你不一样，我在停尸房见过你的档案。"

　　夏旭的匕首抵住警察咽喉："放开他！"刀锋接触到的皮肤立刻开始碳化，但陈明反而笑了。他完整的那侧脸露出近乎温柔的表情："204诊室有你们要的答案...趁她还没醒..."

　　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陈明像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般闪烁起来，警服变成染血的白大褂又变回来。他最后留下的话让两人毛骨悚然："别相信...任何...穿白大褂的..."

　　当震动停止，他们发现自己站在204诊室内部。药房门口的电子钟显示19:45，但秒钟始终停在"27"不动。夏旭用匕首撬开玻璃门的缝隙，一股混杂着草药甜腻与腐肉恶臭的气流扑面而来。

　　"等等。"宋鹤衍拦住他，"看地面。"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出地板上用胶带贴出的脚印轮廓。每个轮廓中央都有个小孔，边缘呈放射状焦黑，像是被强酸腐蚀过。夏旭蹲下身，战术手套拂过最近的那个轮廓，指腹立刻传来刺痛——即使隔着防护层，残留的腐蚀性物质仍在生效。

　　"规则五。"宋鹤衍读出突然出现在药柜玻璃上的荧光字迹："取药请保持安静。"字迹下方画着个被划破的嘴唇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