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

婴咛笑够了走上前顺手将拘魂撩起的垂纱放了下来，他倒是比拘魂看上去更有活人味，婴咛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僵在原地喃喃的怀夜铭

“果然是死了吧……不然怎么可能见到鬼”

“拘魂哥就是会吓小孩，咦？吓傻了？”

婴咛将怀夜铭抱在怀里很自然的揉了揉他的头，用哄小孩的语气凑到他耳边开始低声细语：“我们是鬼，但也是好鬼，你也没有死哦？”

“唔…本来想逗逗你的，结果因为你太聪明了所以我们改变策略啦”婴咛捏了捏怀夜铭的再次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顾及怀夜铭到底乐不乐意了，但是这次并没有像初见时对怀夜铭表现出什么不满，甚至堪称温柔的在逗小孩，“改成了吓吓你，结果好像没控制住，真是不好意思”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啊…？”怀夜铭用肘部推开了婴咛的靠近，虽然他们的体温确实很凉快，但是他真的不想跟来历不明的鬼接触，免得把自己阳寿吸没了

“哎呀…我可是很喜欢小孩的，可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矜持？”婴咛的眉眼间闪过几分委屈，似乎确实在为这个问题不解许久，不过这份误解马上化为乌有，他的眼睛心虚般瞥了一眼拘魂，而又重新勾起嘴角的笑意松开了怀夜铭“不过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婴咛故作潇洒般的撩散自己的头发，快速后退来到拘魂旁边，手肘十分自然的搭在了和自己身高一样的拘魂肩上

“我们可是远近闻名的阴阳风水师，你肯定听说过红与黑两兄弟的故事”婴咛歪斜着身子整个人依在拘魂身旁，他得意洋洋的闭着眸勾起唇角，笑得很是悠然自在，不动声的样子如同幼稚的孩童等待怀夜铭惊呼出声夸奖他一样，不过婴咛似乎反应过来些什么，睁开眼睛眨了眨，有些懵懵懂懂的样子，他扭头看向身旁矗立着的拘魂，开口略带疑惑的说到，“应该算半个道士？”

很明显，这句不确定的疑问句是对拘魂说的，不过拘魂默认了，依旧没有做声，垂纱重新遮盖住拘魂的脸，恐怕也只有婴咛能猜到拘魂现在在想什么

“……等等，你们是亲兄弟？”怀夜铭稍微冷静了一下，他微微竖起一根手指虚晃的指着婴咛与拘魂，听到亲兄弟这词他才分辨出面前的两人身高一样，音色也很像的，区别就是两人的性格不同所以说法方式不同，外貌上的差距也只有配色与面容不同罢了，只是不知道拘魂是因为什么毁容的

“是呀，怎么了？”婴咛歪了歪头看向脸色诧异的怀夜铭

“没什么”怀夜铭摇了摇头，看上去并不在意面前两个人的名声如何，他在偏僻的乡下，治安管制差得不堪入目，“别插开话题，你们救我的目的是什么？”

刚刚怀夜铭听到“兄弟”二字脑海中就下意识的浮现出了燕家兄弟相侵相碍的模样，和他几乎差不多大的、活生生的亲兄弟，却因为时代与人性而自相残杀，活得像仇人般。可是婴咛与拘魂呢？燕家兄弟与他们对比起来只衬得他们更可悲了，两个已经死了的鬼却表现得比他们更像亲兄弟、更亲密、更熟悉、更有活人的样子——简直讽刺至极。

“之前有一点我们不骗你”拘魂轻轻将婴咛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拍开，“我们不收小孩的魂，但不是普通的小孩”

“普通？我觉得我挺普通的，除了刚刚想死以外”怀夜铭如此调侃起自己，仿佛前不久吐血流血昏死的人不是自己，又或者好几个小时前从燕开恩手底夹缝求生的不是自己，“……好吧，那什么是‘不普通的小孩’？”

“血脉不同”拘魂吐出这四个字后便不再说话

正当怀夜铭疑惑时，他看到婴咛捡起之前他没有接过的水壶，打开瓶塞撩起拘魂帷帽的一点垂纱，似乎是将壶口递到了拘魂嘴边让他喝

“你恐怕还没发现自己的不同吧？怀夜铭？”婴咛的目光聚集在拘魂的身上，并没有去看怀夜铭，他抬起自己的手搓了搓自己的发尾，毫不在意怀夜铭是否会趁机逃离，“华夏的文化流传几千年了，有的东西丢了，有的传承直至今日”

“从几千年前开始就相传华夏有一神明，是真正的造物主，原本世界上的人只是普普通通的‘泥人’，但是那华夏的神明却用血铸造了祂的子嗣，祂的后代们大多选择与‘可悲的泥人’们结婚生子繁衍生息，而神明的后代实力非凡，他们拥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说到这里婴咛停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而拘魂还是一言不发，“神明的子嗣与‘泥人’的血脉相结合，他们的能力得到了传承，而那些传承者又可以选择与其他传承者结婚生子达到代代相传的效果，相传啊 几千年前，仅仅是继承了神明子嗣的二代血脉的继承者也独拥有一份毁天灭地的能力，也独有一份而已”

怀夜铭慢慢听着，捋着自己所得到的信息，可以说婴咛讲解得不错，但语言表达能力着实不好，有些拗口的词语组在一起让怀夜铭脑子顿了好一会，不过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咦？不要在人家讲故事讲的兴起的时候突然转移话题嘛……”婴咛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连头发都焉了下去，他懊恼的揉着头发，下一秒，他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兴致勃勃的扭过头弯下腰凑近怀夜铭，用左手撩起略微覆盖住左眼的碎发，他指着那颗金黄色的眼睛笑嘻嘻的跟怀夜铭说，“因为我从小就能看常人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哦！是不是很厉害？”

婴咛凑近怀夜铭耳边，用说悄悄话的语气抬手挡住拘魂幽然的视线，低声告诉他：“我告诉你哦，现在山上的孤魂野鬼全在我们身边，可热闹咧”

怀夜铭：“？等等”

拘魂上前一步扯着婴咛的后襟将他拉离了怀夜铭身边：“别吓唬小孩子”

婴咛扒拉一下脸皮眼球上翻吐了吐舌头，对拘魂不满的做了一个鬼脸后又将话题扳正回来

“后来血脉的传承者被世人赋予了一个统一的称号，叫‘神赐者’；而那些神明的子嗣虽然会死，但也是个长命种，听说他们有的从造物主诞生之初便被造出来陪伴在身边，最年长的也有至少万年的寿命了，但因为他们会死，而且能力只是造物主的十分之一，所以我们大多叫他们‘伪神’”婴咛补充道，“在一些旧事记录馆里你应该可以找到古人的手笔，伪神们比我们所在的维度更高，所以我们看不见他们，鬼也一样”

“那你们怎么回事？明明是鬼吧？”怀夜铭这么问到

婴咛正欲要开口回应，却被拘魂抬手制止了：“你恐怕不知道‘神赐者’在‘伪神’与‘死亡’面前是有特权的”

“在我们风华正茂时，我们死了”拘魂淡淡的称述起这一切，声音平稳没有一丝颤抖，但怀夜铭却听出了拘魂口中的遗憾，他身旁的婴咛则因被制止所以开不了口讲话索性抱胸将头撇了过去，拘魂继续说到，“那时我们并不知道‘神赐者’死后会见到‘伪神’，因为当初根本没有像我们这样与‘伪神’作交易的人，‘神赐者’甚至不知道自己拥有特殊的能力，那时候封建的人们以为‘神赐者’是妖孽、是不详的象征，所以大多继承者们的血脉断在了当时封建的社会……”

“我们是双生子，血脉同源，但通常来讲，父母之中只有一个‘神赐者’那双生子也只可能有一个继承这血脉，但我们的父母是两个不同系的‘神赐者’”拘魂无聊的把玩起自己垂纱上的黄符，毫不费力的解释着，“死后，我们与‘伪神’做了交易，代价是成为他们的代行人，为他们办事”

“因为当初我们已经死了，但灵魂却还在，所以‘伪神’们将我们的肉体定格，尸体停止了腐烂与生长，也没有了心跳，只需要偶尔的水和食物稳定肉体内灵魂的饥渴”

“……你们与‘伪神’做了交易所以才变成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身体状态？”怀夜铭飘忽着眼眸，手指点了点下唇，疑惑到，“那你们这这场交易中又得到了什么？”

拘魂闷声点了点头：“准确点来说，像我们这种与‘伪神’交易后听从他们命令的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做‘唤铃人’”

“成为‘唤铃人’之后我们便不再用身为‘泥人’时的姓名称呼对方，而是用‘伪神’们赐予的代号表明自己是代行人”拘魂说到唤铃人时，故意摇了摇手上是手摇古铃，使得怀夜铭的心魂又是一颤，可转头一看拘魂还是安静得看不出半点破绽，“‘婴咛’与‘拘魂’便是我们的代号，同时也是最原始的一批唤铃人”

“而吾名‘拘魂’是以‘拘魂鬼’为意，以收入‘神赐者’的灵魂为命名目标”

拘魂说到这里便不再过多进行解释

婴咛伸了个懒腰自然而然的接过拘魂未讲完的话：“你挺聪明的，应该知道原因了吧？”

“嗯……因为‘伪神’给你们的命令中有保护‘神赐者’，而我恰好就是？”婴咛听闻笑嘻嘻的打了个响指，表示赞同。观察到婴咛反应的怀夜铭蹙起眉头抿了抿唇脑海里快速思考起来，他想起来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信息，但面前的两兄弟并没有讲给自己，不知道是无关紧要还是他们故意不说的

“不完全对”婴咛打了个响指将怀夜铭的注意力掰到他身上，用着正常人陈述的口吻说，“我们只救濒死的人”

怀夜铭还想说些什么，因为他想到燕惠恩捅了自己小腹一刀那一会，他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为什么却没有唤铃人前来帮忙？难不成需要落单才能触发，但见到婴咛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话锋一转不再探究这个问题——自己好好思考就是了

“你们怎么分辨出我是‘神赐者’的？”怀夜铭抬眸，黝黑的眼睛却撞见婴咛探究的目光中

婴咛正经了没几秒脸上就又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你这不废话吗”的表情看着怀夜铭，似乎是被怀夜铭又打断了兴致，婴咛突然没好气的开口说到：“因为眼睛啊，‘神赐者’们天生就有识别同类的能力，除非你的血脉不纯并不被判定为‘神赐者’而是‘半异能者’”

“‘半异能者’又是什么？”怀夜铭问

“哼，你这小鬼知道了我们这么多信息，是不是该说说你知道的啊？”婴咛上前蹲下身搂住怀夜铭的脖颈，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足矣威慑小孩的恶劣微笑，“来说说你为什么想自杀吧，反正闲的没事，哥就跟你谈谈心好了”

婴咛拉着他回到了石板上休息，怀夜铭心中的疑问虽然不减反增加，但他还是忍住了不再去问他们，因为婴咛和拘魂对自己并没有真正的恶意，反倒是自己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可明明都想去死了却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救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恐怕只是顺手，怀夜铭想起山上的怪异气象以及初遇时拘魂对于他的出现看上去还蛮疑惑的，根本没有现在讲话时的平稳，大概是这座山上有什么问题他们被派遣过来完成任务，结果恰好遇到摔落山坡的怀夜铭，又恰好伸出援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想死，因为吃了人肉？”怀夜铭拘谨的坐着，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同类相残，吃了人肉我怎么还能作为人心安理得的活下去”

怀夜铭垂下头将自己黑乎乎的脑袋埋在自己的大腿上哪里也没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婴咛听闻嗤笑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怀夜铭的背，硬是让怀夜铭出现坐直了

“哈哈！就因为这个？”婴咛伸手挠乱怀夜铭的头发，脸上毫不掩饰的露出嘲笑的神情，“在我们那个时代，饥荒很正常，同类相残相食是很正常的，而且你又不是自愿的，何必为这个纠结？”

怀夜铭刚想问“你怎么又知道我不是自愿了的”就被婴咛抢先一步回答他的问题：“我都说了我的眼睛很特殊了！”

“我们不如换一个思考方向”拘魂看怀夜铭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选择重新开辟话题转换思维，“你为什么想活着？”

“是哦，你一开始明明求生欲很足啊，怎么转眼间就魂不守舍了？”婴咛疑惑的问到。

“之前是这样的，但那应该是人类原始的求生欲在作祟吧”怀夜铭捂着头低声嘟哝着，“如果求生的结果是被羞辱至背叛人类的原则的话，那我还是去死好了”

话音刚落，拘魂站起身来到怀夜铭面前，微微俯身捧起怀夜铭的脸，他的声音平静却宛如带着怒斥般开口说到：“你真笨啊，身为‘神赐者’居然有着‘还是去死好了’的想法”

拘魂的手顺着怀夜铭的脸上抚，撩起对方的发丝停至在他的发顶，拘魂伸伸手轻揉的抚摸他的脑袋，宛如安抚一只受惊的猫：“你的命，难道不是其他人牺牲所保下来的吗？应该更努力活着才是啊”

怀夜铭呆呆的抬起头看着拘魂：“我与他们没有瓜葛，活下来只是侥幸……”

“哪有什么幸运不幸运的，那是因果抱负～他早就该遭报应啦——是被他杀死的人所为你积攒的因果，他们将自己没有的气运转移到你身上咧——”婴咛倚靠在背后的石岩山坡上，伸着懒腰打哈欠，他拉伸自己手指时还能听到骨骼清脆的咯吱声

直到拘魂松开手怀夜铭才后知后觉婴咛的意思，心里不免有些惆怅，他理解这个道理，心里却还是不甘的——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他而不能快点结束这食人的闹剧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山海经》，其中有一位协助涿鹿之战的上古奇异神女，一身青装的旱神‘魃女’”只是愣神片刻，拘魂的手上出现了毛笔，他正低着头将墨水染支到一个崭新的黄符上，漫不经心到，“可后来她失去神力无法控制自身的力量，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旱灾频频，为人们带来了灾祸——于是后人开始对这位上古之战的功臣进行抹黑、羞辱，丑化她原本貌美的模样”

“曾经，欧洲每隔百年就会爆发一次瘟疫，那瘟疫不知从何而来，在欧洲的人们被暴虐后它又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宛如没有存在于世间上，似乎它的出现仅仅只是为了施暴而施暴，可那些人却说它是上帝暴怒后给人们降下的天灾”拘魂细致的用墨水勾勒出黄符上晦涩的文体，怀夜铭静静的听着他叙事，看到黄符上的字体他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懂，“而这世上有神自然有魔，这种祸害人间的怪异是鬼怪们的‘灾’，是鬼怪们前世今生从古至今的怨念还未消散的结果，他们的怨念……只要还有未解决的心结，便永远无法了结，我们唤铃人的主要任务是压制‘灾’的蔓延而不是消灭‘灾’，因为就连‘伪神’也知道，有的怨念是除不完的，有的又太过久远，已经无法根除了”

“你们如今的干旱就是‘魃女’怨念所铸就的‘灾’，幸亏……‘魃女’无法哭泣，只能哀嚎着宣泄不满，也似乎是原身对世间的怜悯，她没有像其他‘灾’一样行踪不定，而是静静的盘踞在这山上，等待唤铃人的到来”拘魂的黄符一张接着一张的画，而本应坐在怀夜铭身旁的婴咛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悄悄离开了他们的身边，“你不必怪她，说到底只是一位受尽委屈却无人替她讨回公道的女孩而已，又因世人的偏见就连所谓鬼怪的自己也被他们束缚，唯独保持着‘途径于此，此地干旱’的结果而非去人间作孽”

“她只是需要换一种方式，将自己受过的苦都奉还回去罢了”说到这里，拘魂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一丝愉悦，他毛笔的笔墨也已归终，四张相似却又不同的黄符被他贴在了某一处石岩上

拘魂完成自己的准备工作后欲要撩起自己的垂纱，但他看到身旁瘦小的怀夜铭便只能叹了口气，他越过怀夜铭，直直走向山上的上坡路，见怀夜铭还在原地发呆，他出声提醒道：“跟上来吧，婴咛肯定想让你见见世面，不过他现在在忙别的”

被婴咛和拘魂半路拦截的怀夜铭也无计可施了，好在拘魂的叙事不错，成功勾起了一点他的好奇心。怀夜铭起身小跑来到拘魂身边，低声说了句“走吧”

走在路上时，拘魂悄悄告诉怀夜铭：“‘半异能者’是血脉不纯的‘神赐者’，他们通常无法掌握自己的能力，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为什么会有‘半异能者’的出现？”

拘魂故作思考了一下，回答到：“因为华夏的神明，华夏的子嗣，血脉都是直接相传的，所以‘半异能者’通常只出现在国外，古时的外国有一个富豪想要得到华夏那独特的力量，就非法购入了‘神赐者’的血液植入自己身体里，可结果是血液不想接受他，于是那个富豪身体内的细胞开始躁动，他的身体也不想接受外来的血液所带来的力量，结果就是富豪生了一场大病，却只获得那个‘神赐者’能力的一半甚至往下”

“但‘半异能者’仍然能像‘神赐者’一样传承能力，只是那血脉微乎其微——同时，有人想到与‘神赐者’强行繁衍后代，但由于主要拥有血脉的‘神赐者’对婚姻感到不满，所以他们的子嗣只是传承者的更加残次品，身为‘半异能者’的他们会无限放大‘神赐者’能力的缺点”

“而‘伪神’阶级中有几个神位缺失的，我听闻那几位大人是去国外久居后失去了穿梭维度空间的能力无法回来”拘魂蹲下身，有些别扭的学着婴咛的动作单只手将怀夜铭抱了起来，因为前面就是强风区了，怀夜铭是破不了阵的，所以得先确保怀夜铭的命真真正正的把握在自己手中，“不过我忘补充一点了，生前无论是神还是神赐者亦或是半异能者，只要死后的怨念恨比天高、执念未散就会变成‘灾’，并且会重塑肉身以人的形态行走在世间”

“依我来看，在欧洲产生瘟疫的‘灾’，大抵是一位没有回家便死亡的‘伪神’，因执念过重，怨念太深，又迷茫的找不到回到那个维度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