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站在公司总部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透过落地窗俯瞰着整座城市。夕阳的余晖为这座他奋斗了一生的城市镀上一层金色，也映照在他布满皱纹却依然坚毅的脸庞上。再过三个月，他的公司就将迎来创立一百周年的庆典，而他却已经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在庆典之后，结束这家公司的运营。
"一百年啊..."多多轻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办公桌上那块已经有些磨损的黄铜名牌——"多多创新科技有限公司 创始人兼CEO"。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打断了多多的思绪。
"进来。"他转过身，看到自己的助理小张捧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
"多多先生，这是百年庆典的最终方案，请您过目。"小张将文件放在桌上，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技术部的老李说服务器又宕机了，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多多叹了口气，拿起文件翻看。庆典方案做得华丽而隆重，从历史回顾到未来展望，从员工表彰到客户答谢，一应俱全。但多多知道。
小张点点头准备离开，却又被多多叫住："对了，新招的那批实习生今天入职了吧？"
"是的，一共十五人，正在三楼会议室参加入职培训。"小张回答，"其中有个叫小乐的姑娘，据说是...是乐乐前辈的孙女。"
"乐乐的孙女？"多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怀念。乐乐，他最早的合作伙伴之一，已经离开公司三十年了。"她学什么专业的？"
"人工智能与自动化，刚从麻省理工毕业，成绩优异。"小张顿了顿，"她主动申请了我们最冷门的传统设备维护部。"
多多挑了挑眉："有意思。乐乐当年也是从最基层做起的。"他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我一会儿下去看看。"
小张离开后，多多走到办公室角落的老式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他和乐乐站在一间简陋的车库前，背后挂着"多多&乐乐工作室"的手写牌子，两人脸上洋溢着青春和梦想的光芒。
"一百年了啊，老伙计..."多多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乐乐的笑脸。
放下相册，多多决定去楼下转转。电梯下到十楼时停了下来，门一开，多多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
"这套系统早就该淘汰了！我们还在用DOS时代的编程语言，客户的数据安全怎么保障？"一个清脆的女声充满愤怒。
"小姑娘，你懂什么？这套系统运行了七十年没出过大问题！稳定才是最重要的！"技术部主管老陈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多多走出电梯，看到一群白大褂围在一台巨大的老式计算机前，中间站着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孩，正激动地指着屏幕上的一串代码说着什么。她转过身时，多多不禁一怔——那双明亮的眼睛和倔强的下巴，简直和年轻时的乐乐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多多走上前问道。
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老陈擦了擦额头的汗："多多先生，这位新来的实习生非要我们更换整个核心系统，说存在安全隐患..."
"不是存在，是肯定会有问题！"女孩——显然就是小乐——毫不畏惧地直视多多，"这套系统的加密算法早就被破解了，我们客户的隐私数据就像放在玻璃柜里一样危险！"
多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当然知道系统老化的问题，但全面更换意味着巨额投入和可能的风险。在决定关闭公司的前夕，这样的投资是否值得？
"小乐是吧？"多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系统更新不是小事，需要全面评估。"
"评估？"小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多多先生，恕我直言，如果我们连保护客户数据这种基本要求都要'评估'三个月，那公司离倒闭也不远了！"
话一出口，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老陈脸色煞白："小乐！你怎么能这么和多多先生说话！"
多多却突然笑了："有胆量，和你爷爷当年一模一样。"他转向老陈，"安排一个小组，由小乐牵头，一周内给我一份系统升级的可行性报告。"
小乐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您愿意考虑？"
"我只是说考虑。"多多严肃地说，"记住，公司经营不是儿戏，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几百名员工的生计。"
小乐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多多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多多点点头，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小乐兴奋的欢呼声和老陈无奈的叹息。走向电梯时，多多的心情复杂极了。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让他想起了自己创业时的激情，但同时也提醒着他公司已经多么落后于时代。
接下来的几天，多多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小乐的动向。她带领的小组几乎日夜不停地工作，而她自己更是常常通宵达旦。多多几次深夜离开办公室时，都能看到技术部依然亮着的灯光。
周五下午，小乐准时出现在多多办公室，眼下带着明显的黑眼圈，但精神却异常振奋。
"报告完成了，多多先生。"她将一个U盘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这里有技术方案、预算评估和过渡计划。"
多多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起来。报告做得非常专业，不仅提出了分阶段更新系统的详细方案，还附带了多家供应商的比价和风险评估。最让多多惊讶的是，小乐甚至考虑到了老员工的培训问题，设计了专门的过渡课程。
"做得不错。"多多放下文件，"但你知道全面更新系统需要多少资金吗？"
小乐咬了咬嘴唇："大约相当于公司两年的净利润。"
"而你认为值得？"
小乐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多多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多多点点头，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小乐兴奋的欢呼声和老陈无奈的叹息。走向电梯时，多多的心情复杂极了。这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让他想起了自己创业时的激情，但同时也提醒着他公司已经多么落后于时代。
接下来的几天，多多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小乐的动向。她带领的小组几乎日夜不停地工作，而她自己更是常常通宵达旦。多多几次深夜离开办公室时，都能看到技术部依然亮着的灯光。
周五下午，小乐准时出现在多多办公室，眼下带着明显的黑眼圈，但精神却异常振奋。
"报告完成了，多多先生。"她将一个U盘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这里有技术方案、预算评估和过渡计划。"
多多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起来。报告做得非常专业，不仅提出了分阶段更新系统的详细方案，还附带了多家供应商的比价和风险评估。最让多多惊讶的是，小乐甚至考虑到了老员工的培训问题，设计了专门的过渡课程。
"做得不错。"多多放下文件，"但你知道全面更新系统需要多少资金吗？"
小乐咬了咬嘴唇："大约相当于公司两年的净利润。"
"而你认为值得？"
"我认为如果不这么做，公司可能撑不过下一个五年。"小乐直视多多的眼睛，"多多先生，我在整理公司历史资料时发现，您和爷爷创业时最著名的口号是'打破常规，创造未来'。可现在，我们却成了最保守的那一个。"
多多沉默了。这句话刺痛了他，因为它正中要害。曾几何时，他的公司是行业创新的标杆，而现在，却因为害怕风险而止步不前。
"你先回去吧，我需要考虑一下。"最终多多说道。
小乐离开后，多多从书柜最底层翻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那是他的创业日记，已经多年没有打开过了。翻到第一页，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今天和乐乐决定创办自己的公司。我们一无所有，只有满脑子的想法和不怕失败的勇气。但这就够了。"
多多一页页翻看着，那些被遗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第一次成功时的狂喜，失败时的互相鼓励，突破技术难关时的通宵庆祝...那时的他们，何曾因为害怕风险而放弃创新？
电话铃声打断了多多的回忆。是小张。
"多多先生，董事会成员都已经到齐了，百年庆典前的最后一次战略会议五分钟后开始。"
多多合上笔记本，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到。"
会议室里，十二位董事——大多是跟随多多几十年的老部下——已经就座。多多走进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坐吧。"多多在首位坐下，"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公司未来五年的战略规划。"
财务总监老王第一个发言："考虑到市场环境和公司现状，我建议收缩业务，专注于我们最擅长的传统领域。"
"我同意，"研发总监老李点头，"创新风险太大，我们应该稳扎稳打。"
一个接一个，董事们都表达了保守的意见。多多听着，心中的失望越来越深。直到最后，他才缓缓开口：
"各位，我们创立这家公司的初衷是什么？"
会议室安静下来。
"是为了'稳扎稳打'吗？是为了'不犯错'吗？"多多的声音逐渐提高，"一百年前，我和乐乐在一间车库里开始这段旅程时，我们最不关心的就是'不犯错'！"
董事们面面相觑，显然被多多的反常表现震惊了。
"今天有个年轻人——乐乐的孙女——对我说，我们忘记了'打破常规，创造未来'的口号。"多多站起身，"她说得对。我们变得害怕风险，害怕改变，而这正是企业衰败的开始。"
老王犹豫地问："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多多环视众人，"百年庆典不该是终点，而应该是新的起点。我决定暂缓退休计划，启动'凤凰项目'——全面更新我们的技术、管理和商业模式。"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惊讶的议论声。
"但这需要巨大投入！"财务总监惊呼。
"风险太大了！"研发总监附和。
多多举起手示意安静："是的，有风险。但更大的风险是停滞不前。我已经238岁了，也许确实到了该交棒的时候——但不是关闭公司，而是将它交给能够带领它走向未来的人。"
他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小张，请让小乐来会议室一趟。"
当小乐一脸困惑地走进来时，多多对她露出了百年庆典筹备以来的第一个真诚微笑："小乐，你愿意带领一个特别小组，负责'凤凰项目'吗？"
小乐的眼睛瞪得溜圆："我？但我只是个实习生！"
"你爷爷当年也是个'只是'实习生。"多多笑道，"怎么样，敢接受挑战吗？"
小乐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当然敢！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董事们发出惊讶的抽气声。多多却笑了："什么条件？"
"项目组必须包括各个年龄段的员工，特别是那些认为'老办法更好'的人。"小乐认真地说，"真正的创新不是否定过去，而是在尊重传统的基础上开辟新路。"
多多感到眼眶有些湿润——这简直像是年轻的乐乐在说话。他点点头："成交。"
会议结束后，多多独自站在公司楼顶的露台上，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百年庆典的彩排正在楼下广场上进行，绚丽的灯光照亮了夜空。但此刻多多的心中，却比灯光更加明亮。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几十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喂，老伙计，"当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时，多多微笑着说，"猜猜谁家的孙女刚刚拯救了我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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