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江边一个废弃的老剧院门口。夜幕低垂,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掠过枯枝的沙沙声。严浩翔从后备箱拿出一条柔软的黑色绸带,眼神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固执:
严浩翔“闭上眼睛。”
贺峻霖的心跳得飞快,依言闭上眼。温热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然后绸带被仔细系好。世界陷入一片柔软的黑暗,只剩下严浩翔滚烫的手牵着他,小心翼翼地引导他前行。脚下的触感从水泥地变成有些松软的泥土,又踏上吱呀作响的木质地板。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严浩翔的呼吸就在耳边,带着灼热的潮意,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雪松、消毒水和爆米花甜香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裹。
严浩翔“可以了。”
严浩翔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绸带被轻轻解开。
贺峻霖缓缓睁开眼——
刹那间,仿佛有银河在眼前倾泻而下!
废弃剧院的穹顶,原本破败的地方,此刻被无数细密的光纤灯束覆盖,如同缀满了流动的星辰。舞台中央,一个精心制作的微缩景观静静悬浮在柔和的光晕中:那是他们最初在成都分部时的舞蹈教室,小小的镜面模型甚至能看出岁月的斑驳;旁边是北京集训时的宿舍上下铺模型,上面还歪歪扭扭地放着一个小小的拜仁球队周边玩偶;最远处,用荧光棒在模拟的观众席上拼出了清晰闪烁的“YHX&HJL”。
贺峻霖的呼吸停滞了,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目光贪婪地扫过每一个细节。这是……他们的足迹,他们的过去。
严浩翔“你说过,有时候真想回2016年看看。”
严浩翔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怀念。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他,下巴轻轻搁在他的发顶。
就在这时,穹顶的“星河”开始流转,光束聚焦在舞台一侧斑驳的墙壁上。投影仪启动,一幕幕熟悉又遥远的画面开始流淌:十六岁的严浩翔,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和酷劲,把冰镇可乐猝不及防地贴在十七岁贺峻霖被晒得通红的颈侧,惹得他惊跳起来;十七岁的贺峻霖,踮着脚尖,拿着毛巾,专注地为刚刚结束高强度训练的严浩翔擦汗,眼神干净又柔软;解散演唱会后台,昏暗的灯光下,严浩翔紧紧攥着贺峻霖的手腕,用力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汗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衫,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不舍和某种即将破土而出的东西;慕尼黑那个飘雪的夜晚,街角温暖的酒吧里,沾着白色啤酒沫的玻璃杯被随意放在一旁,两个年轻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下试探着靠近,最终唇瓣轻轻相触,带着啤酒花的微涩和初雪的清冽……
《相遇》的钢琴版旋律不知何时流淌出来,清澈纯净的音符包裹着这些鲜活的记忆碎片,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暖流,瞬间淹没了贺峻霖。那些共同经历的欢笑、汗水、泪水、迷茫和悸动,那些深埋心底、以为早已模糊的瞬间,此刻被如此清晰地、郑重地捧到他面前。
他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手指用力揪住严浩翔胸前的衣襟,布料被迅速洇湿一小片温热。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又委屈又生气又感动得一塌糊涂:
贺峻霖“严浩翔……你……你犯规!”
严浩翔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和微微颤抖的嘴唇,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潭水,里面翻涌着浓烈得几乎要溢出的情感。他没有辩解,只是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无声的安慰和汹涌的爱意,在两人交错的呼吸间传递。
“砰!”
一声轻响,后备箱自动弹开。一大簇银色和蓝色的铝膜气球被夜风裹挟着,争先恐后地涌向深蓝色的夜空,像一群突然获得自由的精灵。最大的一颗心形气球下面,系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方盒,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贺峻霖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走上前,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解开了精致的缎带。盒盖打开,柔和的灯光下,深蓝色的天鹅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两张卡片——不是珠宝,不是名表,而是两张德国拜仁慕尼黑足球俱乐部的年票。日期栏的位置,赫然印着一行烫金的德文,在灯光下流淌着温暖而永恒的光泽:
**“自生效日起,至生命终章” (Gültig ab Wirkungsdatum bis zum Ende des Lebenskapitels)**
贺峻霖的指尖抚过那行字,冰冷的卡片似乎瞬间有了温度,烫得他指尖发麻。多年前那个在训练间隙、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年玩笑般的约定
贺峻霖“等以后有钱了,我们一起去看一整年的拜仁主场!”
原来从未被遗忘,只是被小心翼翼地收藏,等待着一个更郑重其事的兑现。
严浩翔“当年的话,不是食言,”
严浩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低沉而郑重,带着灼热的气息
严浩翔“是延期履约。”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贺峻霖微微颤抖的手背。
就在这时,熟悉的、荒腔走板的《生日快乐歌》调子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浓情。丁程鑫推着一个点着蜡烛的精致蛋糕车从一根巨大的廊柱后面笑着走出来,刘耀文举着GoPro兴奋地乱晃,宋亚轩用他那招牌的腔调大声吼着,马嘉祺和张真源也笑着从阴影里现身,拍着手加入合唱。
贺峻霖“你们……”
贺峻霖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队友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生动。原来严浩翔的“陷阱”里,也预留了朋友的位置。
马、丁、宋、刘、张“生日快乐,贺儿!”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笑声在空旷的剧院里回荡。
贺峻霖被簇拥到蛋糕前,烛光映亮了他带着泪痕却笑容灿烂的脸。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许愿,然后用力吹灭了蜡烛。欢呼声中,他刚睁开眼,一个带着滚烫温度的吻就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沾着一点白色奶油的鼻尖上。
“喂!”贺峻霖的脸瞬间爆红,下意识地想躲。
严浩翔却得寸进尺,在队友们起哄的“哦——”声中,大手扣住他的后颈,不容他闪避,低头精准地捕获了他的唇。这个吻开始只是轻柔地舔舐掉他唇瓣上那点甜蜜的奶油,带着安抚和珍视的意味。但在队友们更加大声的哄笑和口哨声中,那轻柔的舔舐骤然加深,变成了一个带着不容抗拒力度的、充满占有欲的深吻。舌尖霸道地撬开齿关,攻城略地,带着爆米花的焦糖甜香和他身上独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奶油蛋糕的香甜,在两人紧密交缠的唇舌间疯狂发酵,酿成一种令人眩晕的醉意。贺峻霖被他吻得几乎缺氧,腿脚发软,只能被动地攀附着他的肩膀,承受着这混合着甜蜜与霸道、在众目睽睽之下隐秘又嚣张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