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总结会上，校长的声音让正准备溜走的林小满僵在了座位上。他偷偷瞥了一眼坐...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林小满，祁寒，请留步。"

艺术节总结会上，校长的声音让正准备溜走的林小满僵在了座位上。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前排的祁寒，对方背挺得笔直，连后脑勺都透着严肃。

"鉴于本届艺术节的成功，尤其是最后雨中救援的团队协作，"校长推了推老花镜，"校委会决定成立校园文化策划小组，由你们两位共同负责。"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低声议论。林小满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和...祁寒？"

"正是。"校长笑眯眯地说，"林同学的艺术眼光和祁同学的组织能力，是绝佳组合。下周一之前，请提交初步计划。"

散会后，林小满磨蹭着收拾东西，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才慢吞吞地走向门口。不出所料，祁寒正等在走廊上，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文件夹。

"我们需要制定时间表。"祁寒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有空？"

林小满挠了挠头："呃...除了上课，基本都在美术室？"

祁寒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具体时间，林同学。"

"明天下午三点？"林小满试探性地问，"美术社活动结束之后？"

祁寒在文件夹上记下："地点？"

"美术室？"

"不合适。"祁寒摇头，"太乱。"

"那...学生会办公室？"

"太正式。"

林小满眨了眨眼："图书馆自习室？"

"可以。"祁寒点头，"三楼靠窗那个位置安静，采光也好。"

林小满惊讶于祁寒对图书馆座位都这么了解，但转念一想，这确实很"祁寒"。

"那就这么定了。"祁寒合上文件夹，"明天见。"

看着祁寒离去的背影，林小满突然觉得，和这个一丝不苟的会长一起工作，或许没那么糟糕。

第二天下午，林小满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分钟到达图书馆。让他意外的是，祁寒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着几本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来得真早。"林小满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祁寒看了一眼手表："准时是基本礼仪。"他推过来一杯咖啡，"给你的。"

林小满接过，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加了三块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么甜？"

"上次在你的...备忘上看到的。"祁寒低头翻看资料，耳尖却微微泛红。

林小满突然想起那天在学生会看到的纸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打开背包，拿出一个保鲜盒："我烤了饼干，要尝尝吗？"

祁寒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会烘焙？"

"家传手艺。"林小满得意地打开盒子，"爷爷说艺术家要懂得欣赏各种形式的美，包括美食。"

祁寒小心地拿起一块饼干，咬了一小口："...好吃。"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小满莫名开心。他凑过去看祁寒的电脑屏幕："这是什么？"

"初步计划。"祁寒转过屏幕，"按月份划分主题活动，结合季节和学校日程。"

林小满看着那份详尽到可怕的表格，从"三月诗歌节"到"十二月艺术展"，每个活动都有预算、场地、人员分工和风险评估。

"哇哦..."林小满由衷赞叹，"你连'雨天预案'都想到了。"

"艺术节那天的教训。"祁寒推了推眼镜，"你的想法呢？"

林小满拿出自己的速写本，翻到一页涂鸦："我在想，除了传统活动，我们可以加入一些互动元素。比如..."他指着其中一幅草图，"在校园里设置'自由画墙'，让学生随时表达创意。"

祁寒凑近看那幅草图，两人的头几乎碰在一起。林小满突然闻到祁寒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创意很好，"祁寒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但需要考虑管理和维护问题。"

"我们可以组织志愿者轮流负责。"林小满提议，"而且不必太严格，随性一些更有趣。"

出乎意料的是，祁寒点了点头："可以尝试。"他在电脑上记下这一点，"还有其他想法吗？"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计划逐渐丰满起来。林小满惊讶地发现，祁寒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固执，只要理由充分，他愿意接受新想法；而祁寒也发现，林小满的"随性"背后其实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独特的视角。

"差不多了。"两小时后，祁寒合上电脑，"下次会议定在周三？"

"没问题。"林小满收拾着速写本，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会画画吗？"

祁寒明显愣了一下："小学后就没再尝试。"

"那周三我教你基础绘画吧！"林小满兴奋地说，"作为你请我喝咖啡的回礼。"

祁寒似乎想拒绝，但看着林小满期待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

周三下午，阳光透过美术室的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金色。林小满摆好画架和素描纸，准备了各种铅笔和炭笔。

祁寒准时出现在门口，校服依旧一丝不苟，但表情比平时多了几分紧张。

"别那么严肃嘛。"林小满笑着拉他进来，"画画是件快乐的事。"

"我不确定自己有能力...创作。"祁寒站在画架前，姿势僵硬得像根木棍。

林小满摇摇头："不是创作，只是观察和记录。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他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桌上，"静物素描。"

祁寒接过铅笔，眉头紧锁地盯着那个苹果，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复杂的数学公式。

"放松，"林小满站到他身后，不自觉地扶上他的肩膀，"不要想着'画得像'，先感受形状和光影。"

祁寒的肩膀在林小满的触碰下微微绷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他慢慢开始画，每一笔都谨慎而克制。

林小满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样的祁寒很可爱——那个在学生会雷厉风行的会长，此刻因为一个苹果如临大敌。

"不错嘛！"当祁寒完成第一张素描时，林小满由衷赞叹，"线条很干净，明暗处理也很准确。"

祁寒看着自己的作品，眉头舒展："比预期好一些。"

"岂止一些！"林小满拍拍他的背，"你很有天赋啊，会长大人。"

祁寒的嘴角微微上扬："谢谢...老师。"

这个称呼让林小满心跳漏了一拍。他急忙转身去拿更多静物，掩饰自己突然发热的脸颊。

接下来的几周，两人的合作越来越默契。每周三的绘画课成了固定项目，而祁寒也开始帮林小满整理作品集，用他惊人的条理性为那些散落的画作建立分类档案。

"这幅是什么时候画的？"一天，祁寒拿起一张色彩斑斓的风景水彩。

林小满看了一眼："高一暑假，去云南写生时画的。"

"很美。"祁寒轻声说，"像能听见风声。"

林小满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这么觉得？"

祁寒点头："色彩有声音，线条有节奏。"他指向画中一片蓝色的山脉，"这里...很安静。"

林小满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很少有人能这样准确地理解他的画，而祁寒——这个看似与艺术绝缘的人——却一眼看透了其中的情感。

"你应该多说说这些感受。"林小满小声说，"而不是总讲规则和计划。"

祁寒沉默了一会儿："不习惯。"

"但很重要。"林小满鼓起勇气，"至少...对我来说很重要。"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悄然改变。

周五下午，苏琪在美术室找到正在画画的林小满："喂，最近怎么老见不到你人影？"

林小满头也不抬："忙策划小组的事。"

"哦～和会长大人一起？"苏琪拖长声调，凑过来看他画的什么，"哇，这又是谁啊？"

林小满慌忙合上速写本："没谁！就是...练习人物素描。"

苏琪挑眉："连续三周都在'练习'同一个人的侧脸？"

林小满的耳朵瞬间红了："我...我只是觉得他的面部结构很适合练习..."

"得了吧，"苏琪坏笑着撞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喜欢上会长了？"

"胡说什么！"林小满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降低，"我们只是工作伙伴..."

"工作伙伴会让你画他？会让你眼神发亮地谈起他？"苏琪摇头，"小满啊小满，你骗得了自己骗不了我。"

林小满不说话了，低头看着速写本封面。喜欢祁寒？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是喜欢吗？那种见到他就开心，分开就想念，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都展现给他的感觉？

"他...很特别。"林小满最终轻声说，"和第一印象完全不同。"

苏琪露出胜利的笑容："我就知道！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当然不！"林小满惊恐地抬头，"我们只是...合作得很好而已。再说..."他想起祁寒那副永远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可能只把我当工作伙伴。"

"那你该看看他看你的眼神。"苏琪神秘地说，"我上周在图书馆偶遇你们，会长大人盯着你画画的样子，啧啧..."

林小满正要追问，手机突然响了。是祁寒发来的消息：「收到校长确认，策划小组下周一正式启动。另，你有油画作品能参加下月区青年艺术展吗？刚收到通知。」

林小满盯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总是这样，记得林小满的每一个细节，关心他的每一次机会。

「有几幅可以参展，但需要整理。」他回复道，「谢谢告知。」

「需要帮忙随时找我。」祁寒很快回复，「明天有空？」

「有！下午三点老地方？」

「好。记得带上次那种饼干。」

林小满忍不住笑出声。祁寒居然会主动要饼干？这进步太大了。

"看吧，"苏琪得意地说，"都开始约会了还嘴硬。"

"不是约会！"林小满反驳，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是工作讨论...附带饼干。"

周末的家庭晚餐上，林小满的父亲林远山难得地关心起儿子的近况："听说你参加了学校什么策划小组？"

"嗯，校园文化策划。"林小满点头，"和学生会会长一起负责。"

"那个叫祁寒的孩子？"母亲插话，"校长上次提起过他，说是难得的人才。"

林小满心里莫名骄傲："他确实很优秀。"

"别耽误正事就好。"父亲切着牛排，"陈馆长答应下个月来看你的新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林小满的手顿了一下："在准备。"

"这次机会难得。"父亲语气严肃，"如果陈馆长满意，可以直接保送你进国立艺术学院，不用走繁琐的考试流程。"

林小满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重要，但内心深处，他渴望靠自己的实力获得认可，而不是依靠家庭关系。

"对了，"母亲突然说，"你爷爷七十大寿要到了，家里准备办个小型展览，你需要准备两幅新作。"

"什么主题？"

"自然是林家风格。"父亲理所当然地说，"传统与现代的结合，你知道的。"

林小满机械地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股抗拒。又是"林家风格"，又是那些被期待的主题和技法。他多想画自己想画的东西，像《破晓》那样完全自我的表达。

回到房间，林小满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祁寒发了消息：「睡了吗？」

「没有。在整理资料。」祁寒几乎是秒回，「有事？」

「家里要我准备两幅'林家风格'的画作参加爷爷的寿展。」林小满发完，又补充道，「有点烦。」

「不想画？」

「不是不想，只是...」林小满斟酌着词句，「希望有时候能画自己想画的。」

「《破晓》那样的？」

林小满惊讶于祁寒的理解：「对！你怎么知道？」

「直觉。」祁寒回复，「妥协不代表放弃。先完成家展，再画自己想画的。」

林小满看着这条消息，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祁寒总是这样，不盲目附和，也不武断否定，而是给出理性又充满理解的建议。

「谢谢。」他回复，「明天见。」

「晚安，小满。」

这是祁寒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不是"林同学"。林小满抱着手机倒在床上，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他翻身起来，翻开速写本，开始画一个新的祁寒——不是严肃的会长，而是那个理解他、支持他的祁寒。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祁寒的桌上，放着一封来自国外名校的录取通知书，要求他下个月就赴海外参加预科班。而祁寒已经盯着那封信看了整整一小时，迟迟无法下笔签署接受函。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