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人影的虎口，校徽疤痕疼得像要裂开。张磊突然将突击步枪塞进我手里，自己掏出警棍撬开厅长的嘴："胶片！快拿出来！"冰凉的枪管抵着掌心，我看见视频里母亲身后的百叶窗缝隙，闪过直升机旋翼的影子。
厅长的喉咙发出嗬嗬声，牙龈渗出血丝。我踹开他乱蹬的腿，手机屏幕突然切换画面——东南亚别墅的落地窗炸开，戴鸭舌帽的男人举着枪走向倒地的母亲，月牙疤痕在枪口火光里格外狰狞。
"密码是'第七个齿轮'的拼音首字母！"厅长突然嘶吼，舌尖的胶片开始冒烟。张磊猛地用警棍卡住他腮帮，我颤抖着输入"DQGCML"，冰柜侧面突然弹出个金属盒，里面叠着半张泛黄的世界地图，东南亚区域画着个血色齿轮标记。
绳梯剧烈晃动，老队长的警徽从直升机吊舱坠下来，正落在我沾满血的手心里。
我捏着冰凉的警徽抬头，螺旋桨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张磊扯着我的衣领把我拽向绳梯，"发什么愣！"他的警棍还沾着厅长的血沫。我抓着摇晃的绳梯往上爬，左手死死攥着那半张地图，金属盒边角硌得肋骨生疼。
上方传来老队长的吼声："抓紧了！特警队三分钟后到！"我抬头看见他悬在舱门口的脸，三年前送我进监狱时他也是这副凝重表情。突然听见机身右侧传来枪声，张磊闷哼一声抓住我的脚踝，他的鲜血滴在我手背上，和掌心的血混在一起往下淌。
金属盒从外套口袋滑出来，半张地图飘向下方的霓虹灯海。我松开一只手去捞，手指刚碰到纸张边缘，直升机猛地侧倾——一架黑色直升机擦着机舱掠过，机身上的九头蛇标记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坐稳了！"老队长粗暴地把我拽进机舱，舱门还没关好就听见"砰砰"两声枪响。张磊捂着流血的胳膊按开金属盒，里面除了地图还有个微型U盘，他刚要说话突然指着我的身后："小心！"
我转身看见绳梯末端挂着个黑衣人，对方手里的消音手枪正对准老队长后脑。我抓起地上的突击步枪时，窗外突然炸开刺眼的白光，整架直升机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 mapa从手中飞出去的瞬间，我看清了黑衣人虎口那个月牙疤痕。
剧烈的失重感让我胃里翻江倒海，等抓住机舱壁的扶手稳住身体，左手已经空了——那半张地图正在夜空中打着旋下坠。张磊的血顺着我的小臂流进袖口，热乎乎地黏在皮肤上，他捂着胳膊吼："发什么呆！先把枪捡起来！"我这才发现突击步枪摔在脚边，枪托还沾着不知谁的脑浆。
老队长正用枪管撬开舱门，冷风吹得他警服猎猎作响，"抓紧了！另一架直升机要追上来了！"他话音刚落，机身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我看见右侧舱璧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张磊突然扑过来把我按在地板上，"砰砰砰"的子弹穿透铁皮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开。
我摸到枪栓往后一拉，滚烫的弹壳掉在手背上。透过地板的破洞往下看，地图已经落进霓虹灯海里，像片被血染红的枯叶。突然想起金属盒里的微型U盘还在裤兜，刚要伸手去摸，就看见老队长的脸突然煞白——他正盯着我身后的绳梯，那个虎口带月牙疤的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了，消音手枪的枪口在月色下闪着光。
我反手抓住绳梯猛地往下拽，黑衣人闷哼着荡到舱门外。张磊趁机扑过去夺枪，消音器"咔嗒"磕在金属门框上。老队长突然喊"低头"，我看见他举着枪管砸向那人手腕，月光下月牙疤被揍得变了形。消音枪"哐当"掉在脚边，我刚要去捡，整架直升机突然螺旋下坠，地图残角从破洞飘出去的瞬间，黑衣人掏出的匕首正划破老队长的警服前襟。
失重感攥着五脏六腑往下坠，我蜷身撞在控制台支架上，后腰火辣辣地疼。张磊不知道从哪摸出消防斧，劈头盖脸砸向黑衣人的手腕，"奶奶的还敢动刀子！"斧头刃擦着对方手背过去，砍在机舱壁上火星四溅。
老队长拽着我后衣领把我提起来，"扶稳了！"他吼着去抓操纵杆，却在指尖碰到摇杆的前一秒，整架直升机突然剧烈震颤——仪表盘上所有指针疯狂转圈，舱顶的警示灯在我们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红光。
黑衣人捂着流血的手腕滚到角落，从靴筒里又抽了把匕首，这次刀尖直接捅向老队长后腰。我抄起地上的突击步枪当棍子使，枪托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直挺挺倒下去，后颈露出半截蛇形纹身。
"抓紧！"张磊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腰，整个机舱猛地倾斜九十度，我看见老队长半个身子探出舱外，正伸手捞那飘走的地图残角。月光下那张纸已经沾上血迹，东南亚那块红色齿轮标记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突然听见"咚"的一声闷响，黑衣人的脚踝勾住了张磊的枪套带，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往外滑。我扑过去抓住他迷彩裤的腰带时，指尖摸到后腰鼓起的硬物——是个定时炸弹，数字正从20秒往下跳。
"炸弹！"我嘶吼着拽住腰带往回拉，张磊已经扑过来抱住那人双腿。老队长半个身子还在舱外捞地图，听见喊声猛地回头，警徽在红光里晃得我眼睛疼。炸弹倒计时跳到15秒，我摸到那人腰侧的绑带卡扣，指尖被金属扣硌得生疼。
"割绳子！"张磊腾出一只手去摸靴筒里的军刀，刀锋划在伞绳上发出"沙沙"响。地图残角突然被狂风卷走，老队长咒骂着缩回手来帮忙。倒计时跳到8秒时，我终于扯开卡扣，和张磊一起把黑衣人往外掀。
"扔远点！"老队长一脚踹在那人胸口，整个机舱里回荡着炸弹倒计时的蜂鸣声。我看着黑衣人坠向下方的霓虹灯海，爆炸的火光在他消失的瞬间亮起，像朵绽开在眼底的血色烟花。绳梯还在剧烈摇晃，张磊按着流血的胳膊骂："他娘的，没完了！"
爆炸声浪震得直升机机身嗡嗡作响，我盯着舷窗外散开的火光，突然发现老队长的脸色比警徽还难看。他手指颤抖地指着仪表盘，油量警示灯正疯狂闪烁红光，"左侧油箱被流弹打穿了！"张磊刚用止血带捆住胳膊，闻言直接一脚踹开大垃圾箱盖板，"备用油箱在后面！我去捣鼓！"
我刚要跟过去，腰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条陌生短信，只有张模糊的照片——东南亚雨林里的木屋门口，母亲的蓝布衫挂在篱笆上，下面压着半张齿轮图纸。老队长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手心全是汗，"别信！这是圈套！"
话音未落，机身突然剧烈颠簸。我低头看见备用油箱的油管正往外漏着油，张磊举着扳手追着油雾跑，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九头蛇！连油箱都他妈动了手脚！"远处传来旋翼轰鸣声，三架黑色直升机撕破云层，机身上的九头蛇标记在月光下像活过来的蛇。
老队长突然猛拉操纵杆，直升机贴着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擦过去，我死死抓住舱门扶手，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林峰！"张磊抱着灭火器扑过来，"把油雾扑灭！不然一个火星咱们全玩完！"我刚拧开保险栓，就看见领头的黑直升机机舱里，有个戴鸭舌帽的人影举起了火箭筒。
我把灭火器喷嘴对准漏油处，白雾喷出去的瞬间，火箭弹拖着红光撞在我们刚才的位置。玻璃幕墙炸出蛛网般的裂痕，碎片像暴雨一样砸在舱门上。老队长骂着把操纵杆拧到底，直升机头朝下坠向江面，我看见张磊的消防斧从工具箱滑出来，在红光里划出道弧线。
冰冷的江水扑面而来，我呛得肺部生疼，挣扎着浮出水面时，看见直升机残骸正在江面燃烧。张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我的衣领，他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灭火器。"往那边游！"老队长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我抬头看见他正抓着断裂的绳梯悬在半空，脚下就是翻涌的红色油带。
我呛着水往绳梯游，江风卷着油味灌进鼻子。张磊突然拽着我往下一沉，子弹擦着头皮打在水里，溅起细碎的水花。老队长在上面吼："快！抓住梯绳！"我腾出一只手去够，摸到的却是滑腻的油膜。远处三架黑直升机正在盘旋，探照灯像毒蛇的信子扫过江面。
"抓紧我！"张磊突然把灭火器塞给我，自己顺着绳梯往上爬。我咬着牙跟上，小腿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是那块从直升机掉出来的金属盒，正漂在水面上打转。身后传来马达声，我回头看见两艘快艇正劈开浪花冲过来，艇上的人举着机枪，子弹在水里织出银色的网。
老队长的枪突然响了，最前面那艘艇的引擎冒着黑烟歪向一边。"往左游！"他的声音带着喘息，我这才发现他左手小臂在流血，警服袖子已经被染红了大半。油带突然燃起明火，火光顺着水面蔓延过来，脚下的江水开始发烫。张磊拽着我爬上半截绳梯，金属盒被我死死夹在胳膊下面，边角硌得肋骨生疼。
黑直升机的探照灯突然聚焦在我们身上，我看见机舱门又打开了，这次吊着的是个火箭筒。老队长把枪塞给我："打驾驶员！"我瞄准那人戴着的鸭舌帽，扣动扳机的瞬间，火箭弹已经拖着红光飞了过来。张磊猛地把我推开，爆炸的气浪将绳梯掀得老高，我抓着梯绳在空中荡了半圈，看见金属盒从怀里滑出去，坠向燃烧的江面。
本能让我松开梯绳去捞，指尖刚碰到金属盒的棱角，整个人就像坠秤砣般往下掉。"蠢货！"张磊的怒吼混着枪声砸下来，他腾出一只手揪住我后领，把我拽得离绳梯近了些。底下火光照得江面透亮，我看见金属盒正往那片火海沉，水花都被烧得噼啪响。
老队长突然往下扔了颗烟雾弹，灰色浓雾裹着我们往下坠时，我听见机枪子弹打在绳梯上的"叮叮"声。张磊用膝盖顶住我后腰往上推："快爬！抓稳了别松手！"我的手指被油膜滑得使不上劲，刚摸到绳梯第二格，头顶突然传来直升机引擎的尖啸——那架挂着火箭筒的黑家伙正朝我们俯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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