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缩脖子,火箭弹擦着绳梯炸开,滚烫的气浪把我掀得翻了个跟头。张磊的大手像铁钳似的扣住我手腕,"还看什么!爬!"他怒吼着把我往上提,我的靴子蹭到发烫的绳梯铁环,烫得我龇牙咧嘴。底下的火海里,金属盒已经沉得只剩个角,随着浪头一翻彻底没影了。老队长在上面拿枪当拐棍使,砰砰两枪打在黑直升机挡风玻璃上,"给老子滚开!"他吼得脖子青筋直冒。我刚抓住第三格绳梯,就听见头顶传来金属撕裂的脆响——绳梯最上面的卡扣崩了。
整个身体突然往下坠,我抓着断裂的绳梯在空中荡成钟摆。张磊骂着甩出消防斧,斧头链子缠住我手腕那截绳梯,"抓紧!"他大吼时牙龈渗出血沫。老队长半个身子挂在机舱外,手里的枪正对着追来的黑直升机,"再坚持十秒!"头顶旋翼绞碎了他的后半句,绳梯突然被拽得笔直——追来的黑衣人抓住了梯尾,正顺着往上爬。
我腾出右手去摸腰间的枪,绳梯晃得像惊涛里的船板。黑衣人已经爬到第三格,我看见他手腕上那道月牙疤,正随着攀爬的动作扭曲变形。张磊突然拿消防斧当流星锤使,链子绷得笔直抽在黑衣人脸上,"让你他妈追!"血珠溅在我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三年前审讯室里的台灯。
老队长的枪声突然停了,他正用牙咬开新弹匣的封口,"林峰!踢他膝盖!"我抬起穿着作战靴的脚猛踹过去,靴底结结实实砸在对方关节上,黑衣人惨叫着松了手。绳梯骤然减轻重量往上弹,我抓着梯绳撞在张磊后腰,听见他疼得"嘶"了一声。
头顶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老队长正试图把断裂的绳梯重新固定在舱门。我抬头看见他警徽上的血渍,混着引擎油污糊成一片暗红。黑衣人还吊在梯尾晃悠,他摸出把蝴蝶刀甩开刀花,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砍向绳梯。
刀锋擦着我手背过去,绳梯顿时断了两根。张磊的消防斧链子缠上我手腕,"往下荡!"他吼着拽得我像钟摆似的甩向黑衣人。我趁机屈膝勾住对方脖子,靴跟狠狠碾在他握着刀的手背上,蝴蝶刀"当啷"掉进江里。老队长突然把枪塞回腰套,解下腰带缠在梯绳断裂处,"抓紧这个!"黑布皮带在月光下勒出红痕,我看见他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刚抓住皮带扣,黑衣人突然掏出甩棍砸向我膝盖。"操!"我疼得腿一软,张磊的斧头链子勒得手腕生疼。老队长突然骂着把枪管插进梯绳,硬生生别住晃动的绳梯:"往上爬!"他吼得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我用胳膊夹着张磊的腰往上挪,鞋底蹭过皮带扣时,听见皮革撕裂的"呲啦"声。
皮带扣"啪"地断成两截,我整个人带着张磊往下坠了半米。黑衣人瞅准机会,甩棍带着风砸向我后脑勺。"小心!"张磊猛拽斧头链子,我借着力道蜷起身子,甩棍擦着我鼻尖飞过,砸在绳梯铁环上"当啷"作响。老队长在上面急得直骂娘,枪管卡着梯绳往下压,腾出只手朝黑衣人胸口开了一枪。子弹穿透皮肉的闷响里,我看见那人血沫喷了我一脸。
温热的血溅在我睫毛上,眼前瞬间红了一片。我抹把脸看清黑衣人胸前的血洞,甩棍"啪嗒"掉江里了。张磊拽着我往梯顶爬,"快!皮带撑不了多久!"他的斧头链子勒得我手腕生疼。老队长头顶冒汗,枪管别住的梯绳已经磨出白印子,"再加把劲!还有三格!"我靴底蹬着断裂的皮带扣往上蹭,听见皮革彻底撕裂的脆响。
皮带彻底断了,我感觉身体猛地一沉,幸好张磊的斧头链子死死拽住我胳膊。血腥味混着江上的腥气扑进鼻子,我看见老队长枪管卡着梯绳,指关节都白了。黑衣人尸体还挂在梯尾晃悠,血顺着绳梯往下滴,滴在我手背上凉飕飕的。"抓住我胳膊!"张磊吼着腾出一只手,我借力往上爬,靴底踩在断裂的皮带上打滑。头顶突然传来"咔嚓"声,是梯绳又磨断一股,老队长的警帽都被风吹掉了。
我抓着张磊的胳膊往他身上爬,另一只手赶紧去够上面的绳梯。老队长那边,枪管卡着梯绳,磨出的白屑簌簌往下掉。"快点!撑不住了!"老队长吼着,脸憋得通红。我感觉张磊拽着我的胳膊都在抖,他斧头链子勒得我手腕火辣辣的。脚底下,黑衣人尸体还在晃,血珠子滴在我手背上,跟江上的风混在一起,凉得刺骨。
梯绳突然发出断裂的脆响,张磊低吼着将我往上猛地一送。我抓住绳梯最顶格的瞬间,老队长的枪管"啪"地断成两截,金属碎片扎进他掌心。"抓紧!"张磊用牙咬着斧头链子末端,腾出双手托住我后腰往上推,我膝盖重重磕在机舱门槛上,疼得眼圈发黑。
我单手撑着机舱地板翻身进去,刚要去摸老队长流血的手,张磊突然一脚踹在我屁股上:“趴下!”子弹穿透舱顶的闷响就在耳边炸开,我看见他举着消防斧砍向绳梯铁环,“别他妈让他们再爬上来!”老队长咬着牙拔出掌心的碎弹片,血糊糊的手指抓过我的胳膊往控制台拽:“快帮我稳住操纵杆!”
我扑过去抓住操纵杆时,金属杆烫手得像刚从火堆里捞出来。老队长的血滴在仪表盘上,顺着油量表的红线蜿蜒而下。张磊的消防斧"哐当"砸断绳梯,铁环掉进江里溅起一簇水花,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骂:"这破飞机还能飞吗?"
机身突然往左侧倾斜,我死死掰住操纵杆,指节压得泛白。老队长从控制台抽屉摸出绷带,用牙咬着缠紧掌心伤口,"油箱漏得厉害,最多飞半小时!"他话音未落,舱门外传来"哒哒哒"的机枪声,子弹打在旋翼轴上迸出火星子。
张磊突然把消防斧塞给我,自己扑到舱门机枪位,"干他娘的!"他扯动枪栓的动作带着血沫,我看见斧头上还沾着刚才黑衣人的头发。仪表盘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油量指针"嗖"地跌到红线以下,老队长突然拽过我的手按在一个红色按钮上:"按到底!启动紧急迫降程序!"
按钮沉到底的瞬间,整架直升机抖得像要散架。老队长吼着让我松手去关舱门,风灌进来吹得我眼睛生疼。我扑过去拽舱门把手时,看见张磊的机枪正突突突扫向追来的黑直升机, bullet壳叮叮当当掉在他脚边。"左侧引擎冒烟了!"老队长突然拍着仪表盘大喊,油量表指针已经贴在底线上纹丝不动。我刚扣上舱门搭扣,机身就猛地往右倾斜,张磊一个趔趄撞在机枪支架上,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
"坐稳了!"老队长一把将我拽到副驾座,他的血手在控制面板上胡乱拍打。我盯着窗外那架紧追不舍的黑直升机,旋翼搅起的气流让我们的飞机像片枯叶般摇晃。张磊抹了把脸上的血,把机枪枪管伸出舱外,"老子打穿你的油箱!"他吼着扣动扳机,火舌映得他额角的伤口闪闪发亮。机身突然剧烈震颤,老队长咒骂着拍向引擎故障灯,"右侧传动轴卡壳了!"他的警徽随着机身晃动,在我眼前划出红色弧线。我抓起身旁的消防斧,斧头刃还沾着刚才的血沫,听见张磊突然闷哼一声——黑直升机的子弹擦过他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机枪握把。
我刚要扑过去帮张磊,老队长突然一脚踹在操纵杆上,整架直升机斜着扎向江面。黑直升机的子弹"嗖嗖"擦着机舱飞过,我死死抱住消防斧,斧刃在颠簸中磕出火星。张磊咬着牙扯开急救包,绷带在机枪握把上缠了三圈还是渗血,"他娘的!"他咒骂着把枪管塞进弹匣,火舌又一次照亮舱门。
黑衣人的直升机的探照灯突然锁定我们驾驶舱,我看见里面那人叼着烟,虎口月牙疤在火光里时隐时现。张磊的机枪突然卡壳,"操!没子弹了!"他抓起地上的弹链往枪膛里塞,指尖被滚烫的枪管烫得直甩手。老队长咬着牙把操纵杆往左拧到底,直升机擦着黑直升机的旋翼掠过,我感觉舱门都被气浪掀得变形。
"用这个!"我把消防斧扔给张磊,自己扑到控制台前抓住备用操纵杆。老队长的血混着油污糊满了仪表盘,他突然扯开警服领口嘶吼:"那边有艘巡逻艇!撞过去!"远处江面上闪过红蓝警灯,我看见张磊踩着机枪支架站起来,斧头在探照灯下划出银色弧线——正劈在黑直升机的观察窗上。
玻璃碎裂的脆响里,那架黑家伙猛地失去平衡。我低头看见老队长正把最后半瓶矿泉水浇在冒烟的引擎上,"抓紧安全带!"他话音未落,机身就重重砸在巡逻艇甲板上,消防斧从张磊手里飞出去,"哐当"嵌进驾驶舱的铁皮里。
我撞在控制台边缘,后腰火辣辣地疼,嘴里满是铁锈味。巡逻艇的警笛声震得耳朵嗡嗡响,老队长抹了把脸上的油污吼:"快跑!去驾驶室!"张磊抓起嵌在铁皮里的消防斧,斧头刃上沾着黑直升机的玻璃碴。我刚爬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砰砰"两声枪响,甲板上的积水溅了我一裤腿。
我踉跄着往前冲,后腰疼得像被烙铁烫过。张磊拽着我胳膊拐进船舱过道,消防斧在手里抡得呼呼响。"前面左转!"老队长的吼声混着枪声传来,我刚转过拐角就和个穿海警制服的撞个满怀。对方手里的枪"哐当"掉在地上,我趁机屈膝顶向他裆部,听见他闷哼着蜷缩下去。张磊的斧头抵住他喉咙时,我才看见这人耳后藏着个小小的九头蛇纹身。
"钥匙!"我薅住他衣领往墙上撞,额头咚地磕在金属柜上。老队长突然踹开旁边的休息室门,"快进来!"他的警服下摆还在滴水,我刚迈进门槛就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磊反手锁上门,把消防斧别在门把手上,"外面至少三个!"他靠在门板上喘气,斧刃的玻璃碴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