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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派:繁花盛开

冰山融化前糖度微调

邓小琪对着林妙妙爆发的怒吼还在楼梯间里嗡嗡回荡。

客厅里只剩财经新闻无情的金属腔调,邓母连头都没抬,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蜷缩在黑暗的飘窗角落,物理竞赛的排名像火炭烫在心上。

"嗡嗡——"手机突然贴着大腿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刺目的光,跳跃的名字让邓小琪触电般屏住呼吸。

划开接听键的手指在抖,听筒那边却只有清冽熟悉的呼吸声。

"......我抽屉里有东西,"他的声音带着实验室金属器皿的质感,"去看。"

门“砰”一声关上的闷响,像一个笨重的休止符,沉重地砸在凝固的冰冷空气里。林妙妙那骤然凝固的、带着巨大困惑的受伤表情,似乎还刻在紧闭的门板内侧,随着刚才最后一丝楼道凉风的消散而变得格外真实又刺眼。邓小琪甚至能清晰描摹出她厚厚镜片后那双眼睛里碎裂的光——那纯粹的热切被自己摔得粉碎。

邓小琪背抵着冰凉厚重的防盗门,金属的寒气透过薄薄的居家服,沿着脊背蛇一样往上爬,冻得她牙齿都要打颤。门锁冰冷的触感硌在肩胛骨上,传来清晰的痛感。她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自己。

客厅里,那盏孤零零的壁灯沉默地亮着。昏黄的灯光吝啬地只照亮阳台那一小片区域,反而衬得巨大的客厅深处更加晦暗不明。电视屏幕上,财经频道的主播依旧维持着那张万年不变、精算到分毫的公式化面孔,吐字清晰却又空洞至极的金属腔调持续敲打着死寂的空气。

“……受国际地缘政治紧张局势影响,避险需求升温,黄金期货价格小幅上涨,预计短期……”

茶几上外卖残骸的油腻气味不知何时隐隐泛了上来。邓小琪觉得胃里一阵紧缩,是饿过了头的钝痛,还是情绪挤压的扭曲,她说不上来。唯一清晰的是右边裤子口袋里,那张物理竞赛的成绩单。那张薄薄的、打印着冰冷名单的纸片,此刻死死贴在腿上,烫得像刚从熔炉里捞出来的烙铁。

她没有去看母亲的方向。

岛台那边,水流冲过杯壁的声音短暂地响起,然后是玻璃杯被轻轻搁回石英石台面的轻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没有询问,没有责备,甚至没有任何象征性的、对刚才女儿怒吼挚友这一突发状况的目光扫视。邓母的存在感稀薄得只剩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发出的、极轻微的“笃笃”声,还有屏幕上幽幽投出的、映在她眉梢眼角的、变幻不定的蓝光。

那蓝光同样冰冷地涂抹在邓母专注的侧脸上,衬得她疲惫而漠然。她整个人像一颗钉子,精准地楔在财经新闻的无情旁白与这片隔绝了友情的寂静里,构成一个坚固而疏离的背景板。邓小琪忽然觉得这偌大的客厅像一个被遗忘在海底的钢铁巨棺,冰冷、庞大、隔绝一切,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屏幕上那喋喋不休的、与己无关的“世界”。

所有强撑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她不再倚靠门板,身体顺着光滑冰凉的金属门面滑落下去,跌坐在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触到裸露的脚踝和腿弯,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她把自己蜷缩起来,双臂环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额角抵着膝盖骨,清晰的骨节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真实感。

黑暗像厚重的天鹅绒毯子裹下来。飘窗巨大的玻璃隔断了外面的世界,只有城市遥远而冷漠的霓虹光晕,隔着玻璃晕染出一片模糊而黯淡的背景板。这角落是房间里的一个小小的凹陷,一个黑暗的避风港。她死死地抱紧自己,指甲几乎要嵌进手臂的皮肤里,试图用身体上的疼痛去压制胸口那片翻涌的窒息感。

物理竞赛的排名……刺目红色数字旁冰冷印刷的“邓小琪”三个字……钱三一毫无悬念稳居榜首的、闪着金色光泽的名字……每一帧画面都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清晰得令人作呕。那份沉重的不甘和挫败感沉甸甸地坠在心口,坠得她喘不过气。白天在老师公式化鼓励下的强颜欢笑、在林妙妙聒噪安慰下的麻木点头,此刻都成了扎心的嘲讽。还有……还有刚刚,她竟然那样对待林妙妙……

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进她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堤防里。愧疚和委屈汹涌地搅拌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几乎要将她仅存的意志彻底吞没。胃部的空洞收缩更加强烈,让她忍不住更用力地抱紧自己,试图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小到可以消失在这片冰冷的地板上,消失在这个巨大的、只有财经频道声音回荡的空旷里。

就在意识快要被那片混沌的漩涡完全吞没时,一股细微的、贴着大腿外侧皮肤的震动突然穿透了棉质布料,固执地震颤起来。一下,两下……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坚持。

嗡…嗡…嗡…

邓小琪僵硬了一瞬,几乎以为是错觉。但那震动真实而规律,就在她的身侧,紧挨着她最沉郁的情绪。

是谁?会是……林妙妙吗?这个念头让她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和抗拒攥紧——她绝对无法面对刚刚被自己那样粗鲁推开的好友。不要是妙妙……不要是任何人……

震动停歇了片刻,随后以更固执的频率卷土重来,嗡嗡声在这片死寂里显得异常刺耳。她终于僵硬地动了动埋着的头,像从深水里挣扎着浮出水面。侧过身体,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犹豫,将麻木的手指探向裤子口袋的边缘。

指尖刚碰到口袋,那屏幕恰好再次亮起。

骤然爆发的光芒刺入她的瞳孔,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劈开了她眼前沉沉的黑暗。光芒太过明亮,刺得她猛地闭紧眼睛,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上眼角。她下意识地偏开脸,等那阵短暂的炫目过去,才小心翼翼地、几乎带着畏惧地再次看向那小小的光源。

光线透过布料勾勒出裤子的轮廓,但那光芒本身并未穿透出来,只是在口袋内部形成一个朦胧的光团,提醒着她外面有谁在固执地寻找着她。她颤抖着吸了口气,冰凉的指尖终于摸索到口袋深处那个硬质的长方体。

缓缓地抽出来。塑料与玻璃的冰凉外壳握在掌心,像握着一块冰。屏幕的光芒在昏暗的飘窗角落显得异常灼目,像一颗自燃的小型太阳,几乎刺痛她的眼睛。屏幕顶端,一个名字清晰、固执地闪烁着。

钱三一。

这三个字像带着静电,撞进她一片混沌的视野,让她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心脏在那千分之一秒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悬停在嗓子眼,周围财经主播的声音和林妙妙受伤的表情全都在瞬间褪色、消失,世界在急剧坍缩,只剩下掌心这块冰冷屏幕上跳动的那三个字。

为什么是他?在这种时候……他知道了?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理性得像台精密仪器的人……他看到了那张名单?他会说什么?公式化的遗憾?抑或更加冷静的失败原因分析?他那种人……

犹豫的手指悬在冰凉的屏幕上方,几乎能感受到那三个字散发出的微弱热度。接?还是不接?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抖,连同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起来,幅度很小,却异常顽固。

指尖最终还是遵循了某种无法解释的本能,凭着冲动划过了接听键。动作快得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只是一瞬间的意志驱使。

听筒被仓促地贴到耳边。掌心渗出冰凉的汗意,蹭在光滑的屏幕上。

一秒。两秒。

听筒那边是深邃的静默。死寂的虚空。没有预想中平静理智的分析,甚至没有一声最基本的“喂”。只有一片干净得如同真空的空白,一种被无限拉长的、凝滞的寂静。

邓小琪的心脏在这片寂静里狂跳,撞击着胸腔,几乎震痛了耳膜。她屏着呼吸,仿佛连最轻微的吸气声都会打破这份凝固的沉默,让她无所遁形。她甚至怀疑刚才的震动和那个闪烁的名字是不是自己濒临崩溃产生的幻觉?

就在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切入了那片空白。

他的声音低而清晰,每个音节都带着实验室里那些精密金属器皿特有的质感,冷静、稳定、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却奇异地穿过听筒冰冷的金属网孔,清晰地穿透了她混乱的听觉屏障:

“……我抽屉里有东西,” 那声音平平的,像在陈述一个客观存在的物理常数,“去看。”

没有称呼,没有前言,甚至没有一丝解释这古怪指示的意图。仿佛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某种早已设定好的精密指令,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邓小琪完全愣住了。

什么?抽屉?什么东西?

疑问瞬间塞满了她酸胀的脑海。她想问清楚,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满了粗糙的砂砾,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那冰冷的物理感,那突兀的指示,都让她感到一种超现实般的茫然和一丝无法言喻的忐忑。

听筒里没有再传来第二个字。只有电流细微的嘶嘶声,安静地证明着连接尚未切断。他似乎笃定这句话包含了所有必要的信息。

几秒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信号中断的短促提示音。

嘟……

通话结束。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那单调而持续的忙音。邓小琪依旧握着手机,愣愣地贴在耳边,屏幕上显示着“钱三一”三个字和那已经走完的通话时长提示条。

客厅另一边,电视里财经主播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切换到了下一个板块:“……今日原油期货持续震荡下行,专家建议短期持观望态度……”

岛上微蓝的光线照旧笼罩着邓母低头划动屏幕的身影,仿佛对角落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那盏忠诚的壁灯只恪守本职地照亮着阳台的一隅。整个房子依旧困在那层无形的、巨大的真空里。

只有邓小琪知道,有一块小小的冰块,被这通简短到极致、冰冷又突兀的电话,从她心口那冻结的沉重湖面上凿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她慢慢放下手机,屏幕的光芒在她失焦的眼瞳里渐渐黯淡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收拢,指尖下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屏幕,仿佛想再次确认那个名字和那一瞬声音的实感。那句指令带着钱三一标志性的、拒人千里的冷淡,却也裹着一点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牵引力。它像一粒小小的、坚硬的种子,被投入她刚刚充斥着挫败、愧疚和冰冷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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