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鼻子发酸。怀里的小斌缩成一团，小手冰凉得吓人，死死拽着我破烂的衣角不放。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脚步声杂沓，没人注意我们这两个灰头土脸的人。
"姐姐，苏哥哥会没事吧？"小斌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我摸着他的头，指尖止不住地抖。赵婶给的平安铜钱硌在胸口，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点。背包里的青铜剑沉甸甸的，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慌。
"他会没事的。"这话与其说是安慰小斌，不如说是骗我自己。巷口那一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苏卫东被按在地上，嘴角的血沫，白衬衫男人举着手机拍照时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得找王老五。苏卫东最后说的就是这话。可王老五是谁？住在哪儿？我连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
"呜...我想妈妈..."小斌的哭声越来越大，引来了走廊尽头护士不满的目光。我赶紧捂住他的嘴，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嘘，不能哭。"我凑到他耳边，声音压低，"那些坏人还在找我们，要是被发现了..."
小斌吓得立刻憋住了哭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的老医生走过，看了我们一眼，停下了脚步。"怎么回事？这孩子怎么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心里一紧，抱着小斌往后退了一步。现在谁都不能信，谁知道哪个是那些人的同伙？
老医生看出了我的警惕，摆了摆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他把纸包递给我，"孩子烧得厉害，这个给他擦擦额头。这医院乱得很，你们是..."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盯着我脖子上的平安铜钱，眼神变了变。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了铜钱。
"这个铜钱..."老医生的声音压低了，"是赵老婆子给你的？"
我猛地抬头看他，眼睛瞪得溜圆。他认识赵婶？那他会不会就是...
"王老五？"我试探着问，声音都在发颤。
老医生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然后拉着我们往走廊尽头的一间小黑屋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小黑屋是间废弃的储藏室，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一股霉味直冲鼻子。王老五关上门，从兜里掏出火柴，点亮了角落里一盏蒙着灰的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样深。
"赵老婆子给我打过电话了。"王老五开口，"说苏卫东那小子惹上大麻烦了，让我照应着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小斌身上，"这就是赵家的孙子？"
我点点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苏卫东他...被抓走了。"
"我知道。"王老五叹了口气，从架子上拿下一个落满灰尘的陶罐，倒了点黑乎乎的药膏在手上，"来，把孩子给我。这烧再不退，脑子该烧糊涂了。"
他给小斌额头敷药膏的时候，我忍不住问："王大爷，您认识苏卫东多久了？他到底是什么人？那些抓他的又是谁？"
王老五的手顿了顿，没回头。"我跟他爹是老战友。这小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娘，在部队待了几年，回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把药膏盖子盖好，转过身看着我，"至于抓他的人...你就别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王老五打断我，语气突然严厉起来，"苏卫东把剑给你，是信得过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孩子安全送回去，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别露面。"
我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心里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就这么跑了？把苏卫东一个人扔在那些人手里？
"那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
王老五眉头皱得更紧了，从怀里掏出根烟卷，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那剑...不是咱们该碰的东西。几十年前，为了这把剑，死了不少人。"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惊。难怪爹临终前要把剑藏得那么隐秘，难怪那些人为了剑能做出绑架孩子这种事。
"我爹他..."我想起爹临终前痛苦的样子，还有赵婶说的"意外"，心里一阵抽痛，"他的死，是不是跟这把剑有关？"
王老五沉默了半天，最后狠狠吸了口烟，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这事儿你别管了。"他站起身，从墙角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子，"这里面有几件干净衣服，还有点钱。你们从后门走，出去后往南走，有个废弃的砖窑，今晚先在那儿躲躲。"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满脸皱纹的老头身上藏着好多秘密。"那您呢？"
"我？"王老五笑了笑，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们，千万要小心。特别是你背包里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顿了顿，从脖子上扯下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扔给我。"这个你拿着。"
我接住一看，是块用红绳穿着的玉佩，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这是..."
"辟邪的。"王老五摆摆手，"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抱着小斌从医院后门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夜风有点凉，吹得人身上起鸡皮疙瘩。小斌已经睡着了，呼吸还是有点急促，眉头紧锁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按照王老五说的，我们一路往南走。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我紧紧抱着小斌，另一只手死死抓着背包带，生怕里面的青铜剑掉出来。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远远看见前面有一片黑乎乎的影子，应该就是王老五说的废弃砖窑了。越走近，就越觉得阴森。破破烂烂的围墙，东倒西歪的砖垛，风一吹过，呜呜地响，跟鬼哭似的。
我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窑洞，抱着小斌钻了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股子土腥味。我掏出火柴，擦亮了一根。借着微弱的火光，能看到窑洞角落里堆着些干草，上面落满了灰尘。
"咳咳..."小斌咳嗽了两声，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赶紧把他放在干草上，轻轻拍着他的背。火柴很快就灭了，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我摸索着从背包里掏出白天剩下的半个馒头，想了想，又塞了回去。还是留给小斌吧，他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没吃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推我。"姐姐，姐姐..."是小斌的声音。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心怦怦直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想尿尿。"小斌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松了口气，拉着他小心翼翼地往窑洞外走。刚走到洞口，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捂住小斌的嘴，把他拽回窑洞深处，屏住呼吸。
"......那丫头肯定跑不远。李哥说了，找不到人，咱们都得完蛋。"是个粗哑的男人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屁话！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找去？"另一个声音更尖细些，"要我说，那小子肯定把剑藏起来了，根本就没给那丫头。"
"你懂个屁！李哥亲眼看见的，那丫头背上背的就是剑！"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吧？"
"再等等。王老五那老东西肯定知道什么，等天亮了再去问问他。"
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这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小斌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着我的腿。
"姐姐，他们是坏人吗？"
"是。"我咬着牙说，"但他们不敢进来，别怕。"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他们提到了王老五，还说要去问他。糟了，王大爷他会不会有事？
还有苏卫东，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人会不会对他动刑？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铜钱，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稍微让我冷静了点。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得想办法救苏卫东，还得告诉王大爷小心那些人。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搅在一起。突然想起白天在旧屋看到的青铜剑，剑身上的花纹像幅地图。那会不会是什么线索？也许跟那些人要找的东西有关？
就在这时候，小斌突然哎呀叫了一声。"怎么了？"我着急地问。
"我的手..."小斌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赶紧掏出火柴擦亮，只见小斌的手背上划了个口子，正往外渗血。再一看，原来是他不小心被干草堆里的什么东西划破了。
我刚想安抚他几句，目光却被干草堆里那个东西吸引住了。借着微弱的火光，能看到那是个小小的金属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锁已经生锈了，小斌就是被这盒子的边角划破的。
我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从干草堆里拿出来。盒子不大，也就巴掌那么大，上面刻着跟青铜剑上有点像的花纹。这会是什么？谁放在这儿的？
"姐姐，这是什么呀？"小斌好奇地问。
我摇了摇头，翻来覆去地看着盒子。锁锈得厉害，根本打不开。我试着用石头砸，用牙咬，都不管用。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指突然触到盒子侧面好像有个小小的凹槽。我用指甲抠了抠，只听咔哒一声，盒子竟然自己弹开了。
里面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纸，叠得整整齐齐的。我把纸展开，借着火柴的光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纸上画着一幅地图，跟青铜剑身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只是这张纸上还标注了一些文字，虽然有些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了，但还是能辨认出几个字。
"龙骨..."、"秘藏..."、"血祭..."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都开始抖了。这些字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那些人要找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窑洞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我赶紧把地图塞回盒子里，连同青铜剑一起塞进背包深处，然后吹灭了火柴，抱着小斌缩到窑洞最里面的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在窑洞门口停住了。然后，是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进来，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里面好像有人。"是刚才那个粗哑的男人声音。
"进去看看。"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抓住背包里的青铜剑。不管是谁，要是敢进来，我就跟他们拼了！
手电筒的光在窑洞里扫来扫去，最后停在了我们藏身的角落。我闭上眼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手电筒的光猛地灭了，紧接着是打斗的声音，还有人闷哼的声音。
我和小斌都吓傻了，紧紧抱在一起。过了大概几分钟，外面的声音停了。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停在窑洞门口。
我屏住呼吸，握紧了背包里的剑。
"林丫头，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住了。这声音...是苏卫东？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问："苏卫东？"
"是我。"外面的人回答道，"快出来吧，没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小斌慢慢往洞口挪。走到洞口一看，月光下，苏卫东靠在窑洞的墙上，嘴角还带着血，脸上有好几道伤口，看起来狼狈极了。但他的眼睛却很亮，正看着我。
他的身边，躺着两个男人，正是刚才在外面说话的那两个。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问，话都说不利索了。
苏卫东笑了笑，想往前走一步，却踉跄了一下，我赶紧上前扶住他。他的身体滚烫，好像在发烧。
"先别问那么多。"苏卫东喘着气说，"这里不安全，我们得赶紧走。"
"可是你的伤..."
"没事，小伤。"苏卫东摆摆手，目光落在我怀里的小斌身上，"这孩子怎么样了？"
"还在发烧，不过睡着了。"我回答道。
苏卫东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借着月光一看，是辆车钥匙。"那边有辆摩托车，我们骑车走。"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从背包里掏出那个金属盒子。"苏卫东，你看这个！"
苏卫东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地图，眼神一下子变了。"你从哪儿找到的？"
"就在这个窑洞里，干草堆里。"
苏卫东皱着眉头，把地图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上面写着龙骨什么的，还有血祭..."
苏卫东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把地图叠好放回盒子里，塞进自己的口袋。"别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的。"他拉起我的手，"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看着他紧握的拳头，还有嘴角那抹没擦干净的血迹，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摩托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苏卫东骑着车，我坐在后面，紧紧抱着小斌。夜风呼啸着刮过耳边，带着泥土的腥味。苏卫东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你还好吗？"我凑近他耳边问。
"没事。"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抓紧了，前面路不好走。"
摩托车又骑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前面出现了一点灯光。苏卫东把车停在一片树林后面，然后抱着小斌，带着我往灯光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间孤零零的小木屋，看起来很破旧。苏卫东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节奏很特别，三长两短。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条缝，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我们。"谁？"
"是我，苏卫东。"苏卫东低声说道。
老婆婆仔细打量了他半天，又看了看我和小斌，这才把门打开。"快进来。"
小木屋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老婆婆给苏卫东倒了杯水，又拿出些药膏和纱布。"怎么弄成这样？"她一边给苏卫东处理伤口，一边问，语气里带着责备。
"遇到点麻烦。"苏卫东含糊地回答，然后指了指我和小斌，"这是林晓，这是她弟弟小斌。我们可能要在您这儿躲几天。"
老婆婆点点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姑娘，你脖子上戴的铜钱，是赵老婆子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您认识赵婶？"
"认识。"老婆婆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我们年轻的时候是好姐妹。"她顿了顿，叹了口气，"这铜钱是当年她结婚的时候，我送给她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在。"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认识赵婶的人。
老婆婆给小斌量了量体温，又喂他吃了点退烧药。"这孩子烧得厉害，得好好休息。"她把小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对我和苏卫东说，"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苏卫东点点头，跟老婆婆道了谢。等老婆婆去隔壁房间睡了，小木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尴尬。我坐在桌子旁，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苏卫东靠在墙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那个老婆婆，是谁啊？"
"她姓刘，我们都叫她刘婆婆。"苏卫东睁开眼睛，看着我，"她丈夫以前是守陵的，知道很多事情。"
"守陵？守什么陵？"我更好奇了。
苏卫东沉默了一下，说："明天你就知道了。"他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今晚可能不会太平，你早点睡，有事我叫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斌睡得很香，呼吸也平稳了些。我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绝不能让他再受到伤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心脏怦怦直跳。仔细听了听，好像是狗叫声，离得很远。
我轻轻坐起来，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很亮，能看到院子里的一切。苏卫东靠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根树枝，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苏卫东一下子警觉起来，扔掉树枝，握紧了拳头。
我心里一紧，赶紧回到屋里，把小斌叫醒。"小斌，醒醒，我们可能要走了。"
小斌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姐姐，怎么了？"
"坏人来了。"我压低声音说，心里着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刘婆婆的声音："是谁啊？这么晚了..."
然后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很嚣张："老太婆，乖乖把人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接着就是打斗的声音，还有刘婆婆的惨叫声。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冲出去，却被苏卫东一把拉住了。
"别出去！"他压低声音说，眼睛紧紧盯着门口，"从后门走！"
后门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勉强通过。苏卫东先把小斌抱了出去，然后又回来拉我。刚走出后门，就听到前面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叫骂声。
"快跑！"苏卫东拉着我的手，往后面的山林里跑。小斌吓得大哭起来，苏卫东干脆把他抱了起来。
山里很黑，路很难走。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树枝划破了我的脸和胳膊，疼得厉害。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近，还有手电筒的光柱在晃动。
"往这边走！"苏卫东拉着我拐进一条小路。
跑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个悬崖边。下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风吹过山谷的声音，呜呜的，像鬼哭一样。
"没路了！"我喘着粗气说，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苏卫东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手电筒光越来越近。他咬了咬牙，把小斌递给我。"抱着他！"然后他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可是..."
"别废话！快上来！"苏卫东的声音很严厉。
我只好趴到他背上，紧紧抱着小斌。苏卫东背起我们，深吸一口气，沿着悬崖边上一条狭窄的小路往前走。这条路只有一尺来宽，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看得人头晕目眩。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照在我们身上。"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苏卫东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在小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
突然，苏卫东脚下一滑，我们三个人都摔了下去。失重的感觉让我尖叫起来，紧紧抱着小斌和苏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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