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疏风骤,时不时亮起的惊雷打扰了半片天空。
青年坐在榻上,轻轻地转着手中的黑子。脸隐匿在黑色中。随着最后一颗黑子落下,天边炸起惊雷。青年苍白而缺少血色的脸露了出来。
眉眼低垂,看不真切神色,却显现出几分认真和偏执。
被打开的门带入了含着湿气的风,吹动额前的碎发,他知道京城的这盘棋到了尾声。
“谢大人,宫里已全无大碍了。”进屋来报的侍卫委实不敢抬头看这位少年权臣。
谢芥站起身,黑压压的影子盖住了侍卫的身形,一阵恐慌席卷他的心。
“跟殿下传句话,我要去慈明宫一趟。”说着人已经走出屋外。
这里离皇宫不近,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昨夜的缠斗该是多么激烈和可怖。
谢芥撑开一把伞缓缓走进雨里。
雨可以洗去青石板上的血迹,可是却洗不去他手里的业障。地狱,他非下不可了。
此刻他的眉眼才真真正正的展现出来,疯狂和眼底的血色无一不展示着他此刻的激动。
大仇将报!大仇将报。
当谢芥托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进宫道的时候,年轻的太后端坐高台,手里紧紧握着的是母族百余人全部被囚禁的密报。“威胁我?谢芥,你敢威胁我?”太后咬牙切齿的说。她将宫里的东西全部挥落。昂贵的瓷器成为一文不值碎片。此刻,精致的妆容已经盖不住她眼底的疲惫,此时的端坐更像是没有灵魂的木架子套上了华丽的衣服。
等到谢芥走到慈明殿殿门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雨停了。
伸手一推,门“吱呀”地响了,宫人早已经在昨夜逃的逃,死的死。如今的宫中更像一所囚牢,一个高得透不了光,见不了天的孤城。
走入大殿内,谢芥的衣角沾着雨水早已湿了,在地上拖着留下浅浅的,长长的水迹。
太后抬头,深深的盯着眼前的青年。她都快忘记了这个青年第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的模样了,或许真的是老了。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鸿福金安。”谢芥端正的行礼,仿佛只是一次正常不过的见面。太后却没有任何反应。谢芥自顾自的起身,带着淡淡的笑看着高坐在金堂的女人。给她请安的话也看着可笑无比。
“谢大人真是好手段,这整个京城都成为了谢大人下棋的棋盘了。搅弄风云,翻云弄雨,好不威风。”太后嗤笑着说。
谢芥 自若的开口:“这盘棋太后娘娘不也插手了?怎么能怪到后辈身上呢?”
“我?”太后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繁琐的宫服。“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她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直至停在谢芥前几步开外。“谢大人,你可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话未毕,利刃已经从袖中出鞘,寒光一闪,动作利落地刺向谢芥。谢芥侧身回避的同时和眼前女人说:“太后娘娘总是有这么多借口。”
“借口?可笑!那个帝王不是踩着尸山血海走向的宝座!”太后的发髻微乱,手下动作却不停。“我十四岁就跟随先帝上沙场厮战了,深知我壅国的成立不易,我为幼帝谋一个太平十年,我有错吗?区区杀了几个人就可以扫平障碍,何乐而不为啊!”
“太后娘娘为了家国可以牺牲至此,谢某感动无比。可谢某自诩是个卑劣无比的小人,小人囚于个人情谊,于是某就必须为您这样的大人下一盘大棋了,这样也许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了。”
当谢芥闪身躲过太后的剑时,看似两人旗鼓相当,但是太后已落入下风了。
“好一个为父母报仇雪耻,难道你为父母报仇没有沾上一滴血?没杀错一个无辜人?这番冠冕堂皇的话不必说与我听了。闭上眼睛那些无辜的人可会看着你?你父母可会瞑目?”
谢芥晃了晃神,便是这一刹那,太后的剑便破空刺来。
当刘绍宽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把短刃扎在谢芥的腹部,而他缓缓倒下。
血缓缓流淌着,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