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琰喉结滚动着,大掌轻柔却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仝睿柃泛红的手腕,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方才因用力过猛泛起的青筋,瞳孔里浸满疼惜:"手疼不疼?"他说话时气息拂过对方耳畔,带着不容辩驳的强势,"下次这种事让我来就行。"
仝睿柃了摇头,表示没事,他充满狠意的眼神看了徐国强一眼,声音颤抖对胡荣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找到了她的遗书,当年是徐国强这个男人接近我妈妈,我妈妈根本不知道他有妻子孩子,还以为自己要幸福了!这一切都是徐国强的错,为什么要把罪名扣在她头上!而她到死都不愿意对我提起她这一段感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她就是想跟这个男人平淡的度过余生,不想让我觉得,他不值得,而导致他们分开!”。
徐国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喉结在解开的衬衫领口急促滚动:"她真的......"他突然剧烈咳嗽"是这么想的吗?"
胡荣瞪大眼睛,眼神飘忽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她!"
徐洲淮倚着鎏金立柱,眼睛闪过一丝讥讽,看着胡荣狼狈地在碎瓷片里挣扎的模样,嗤笑声被刻意压低,喃喃自语:"一天就知道惹麻烦,安分一点会死啊?活该。"
可当他弯腰伸手时,眉梢眼角又换上恰到好处的担忧,"妈,你没事吧?你先别说了,先起来"。
胡荣一把甩开那只递来的手,指甲在徐洲淮手背划出几道血痕,艳丽的口红在扭曲的面容上晕染得狰狞:"滚开!别假惺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的吗?你只是一个养子,真当是徐家的少爷了?我告诉你,只有轩逸才是我的孩子!"她尖利的嗓音刺破客厅的寂静,水晶吊灯下,徐洲淮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僵在原地,嘴角的弧度凝固成一抹诡异的笑。
徐国强额角青筋暴起,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狠狠砸向墙壁,暗红酒液顺着名贵墙纸蜿蜒而下:"闭嘴!你少说两句会死吗?!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这个家迟早被你拆散!"他胸膛剧烈起伏,颤抖的手指着胡荣,多年维持的憨厚形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胡荣被激怒了,猛地从地上跃起,猩红的指甲死死揪住徐国强的领带。昂贵的真丝面料在她掌心扭曲变形。
"你还有脸说我?!"她尖锐的嘶吼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发丝凌乱地粘在汗湿的额头上,脖颈青筋暴起,"要不是因为你跟那个女人厮混,这个家会变成这样吗?!"。
胡荣突然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扯下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狠狠摔在地上:"当年要不是你在外面养女人,现在哪里会有这种丑事!你看看,整个上流圈都在看我们徐家的笑话!"她癫狂地大笑起来,眼泪却顺着扭曲的脸颊滚滚而下,"我守着这个家二十多年了,到头来还要被你骂?徐国强,你对得起我吗?!"。
徐轩逸的指尖还停留在徐洲淮袖角,泪珠砸在男孩苍白的手背上,晕开深色痕迹:"哥哥,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一回来我们家就成了这样?这5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仰头望着那个永远温柔可靠的兄长,睫毛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羽毛。
徐洲淮垂眸看着那双眼睛,喉间涌上苦涩,伸手替弟弟擦掉眼泪时,袖口下被抓伤的伤口正渗出细密血珠,徐洲淮蹲下身无力叹了口气,抚摸他的脸颊“乖,别怕,什么事都没有,不管这个家怎么变,你都是我的弟弟,我最爱的人,我会一直保护你”
车内顶灯在关门瞬间熄灭,将后座沉入静谧的暗色里。仝睿柃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拽住权琰衣袖时的微颤,他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真皮座椅传来沉稳的体温,权琰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腕骨,那里还留着方才甩巴掌时震出的红痕。
"看着他们反目成仇的样子,你不高兴吗?"权琰的声线压得很低,带着车载音响般的磁性共鸣,他瞥见仝睿柃垂着的眼角。
叹息声轻得像一片羽毛落进绒毯,仝睿柃终于转过头,路灯的光掠过他的瞳孔,映出转瞬即逝的怅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样我明明应该高兴的。”他无意识地抠着权琰西装裤上的褶皱,"可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小轩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是一回来,好像一切都变了,明明以前恩爱的父母,幸福的家庭,被宠爱的他,好像都在一夜之间变了。”
权琰修长的手指穿过仝睿柃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宝贝,别想太多,你要记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想成功就得心狠。”
仝睿柃仰头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将脑袋靠在权琰肩头,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布料落在锁骨处“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知在盘算着怎样的心事。
暮色渐浓,城市霓虹透过车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光影,将相拥的轮廓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剪影。
突然,权琰西装内袋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接起电话的瞬间,下颌线条骤然绷紧,眼神愈发严肃。“好,我知道了,马上过来。”挂断电话时,他指尖重重按灭屏幕。
“怎么了?”仝睿柃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权琰俯身吻住他的唇,带着薄荷烟味的气息裹挟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分开时,他用拇指摩挲着对方泛红的唇角:“我要去一趟海域,有些情况需要我去处理,可能要好一段时间都回不来,我很担心你。”
仝睿柃知道他这么严肃,肯定是要开战了,他咬着下唇露出浅笑,眼底却泛着不舍:“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去吧,你小心点。”
仝睿柃垂眸暗暗思索“好奇怪,明明还没离开,怎么就开始想念了呢?”。
权琰替他整理好被揉乱的衣领,嘱托司机回家后,才打开了车门,皮鞋踏在地面发出铿锵声。
作战指挥中心的空气仿佛被冷冻过,泛着金属与油墨混合的冷冽气息。权琰站在全息沙盘前,军装肩章上的三颗金星在红蓝交错的战场投影中流转冷光,袖口的臂章被空调风掀起边角,露出下方一道陈年弹痕留下的褶皱。
“敌军在东海岸部署了第七舰队,电子干扰强度比预估高出30%。”作战参谋陈伟将激光笔指向太平洋海域,虚拟海浪在权琰胸前翻涌。他抬手打断汇报,指腹摩挲着战术平板边缘的防滑纹——那上面还留着昨夜推演时被钢笔划出的凹痕。
“常规突袭只会陷入电子泥潭。”权琰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合金钢,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激起细微回响。他站起身时,身后二十余名将领同时挺直脊背,金属勋章碰撞声轻响如铃。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三维地形,青藏高原的山脉在蓝光中隆起,“启用‘昆仑计划’,让西北战区的无人机群佯攻,吸引电子战部队。”
“可是司令,”某集团军军长抬手,“这样会暴露西北防线的薄弱环节。”权琰摘下战术手套,露出虎口处狰狞的烧伤疤痕——那是十年前边境冲突中,为掩护战友徒手拆卸未爆弹留下的印记。他将手套重重拍在会议桌上,震得平板电脑里的卫星图微微晃动:“舍不得诱饵,就抓不住鲨鱼。”
通讯兵突然疾步上前,递上加密终端。权琰扫过屏幕,瞳孔微缩,全息沙盘上的敌军坐标瞬间被血红色标注覆盖。“他们启动了‘海渊’系统。”
他的喉结滚动,指节在桌沿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通知核潜艇部队,提前三小时进入伏击圈,同时让天基武器待命。”
窗外的警报声突然撕裂长空,应急灯将权琰的影子投在战术地图上,像一柄出鞘的寒剑。他扣上军帽,檐下阴影遮住眼底翻涌的杀意:“各单位按B计划行动,我亲自去指挥中心。记住,”他环视众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千钧,“这场仗,输了,就没有下一次。”
权琰立在航母舰桥的战术指挥台前,金色的将星在舷窗外的暮色中泛着冷光。全息投影将整片海域立体呈现,密密麻麻的红蓝光点在虚拟海面上闪烁,代表着敌我舰艇的实时位置。
他修长的手指轻点触控屏,一条蓝色虚线在投影中延伸:"055驱逐舰编队前出30海里,组成防空拦截网。"磁性的嗓音混着舰桥内此起彼伏的指令声,"潜艇支队下潜至300米,沿预设航道静默航行,重点监控敌军潜艇动向。"
"报告司令!"作战参谋疾步上前,战术平板上的预警图标不停闪烁,"卫星监测到敌方航母战斗群正以25节航速向我东南方向移动!"
权琰的眉峰微蹙,旋即抓起舰内通讯器:"各单位注意,启动三级战备。"他的手掌重重按在触控屏上,作战地图瞬间切换为三维态势,"舰载机挂载反舰导弹,准备进行饱和攻击;电子战部队立即对敌方实施电磁压制,切断他们的通讯链路!"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从舷窗涌入,吹得他的领带微微飘动。权琰转身面向列队待命的参谋军官,身后的电子海图光影明灭:"敌人想打一场海上决战,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他指向投影中敌方舰队的位置,"记住,我们的航母不是花瓶,而是插在敌人心脏的利刃!"。
"是!"参谋抬手敬礼,白色手套与金属纽扣碰撞出清脆声响。权琰回礼后,目光投向舰窗外翻涌的海面,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下达作战指令,今夜让他们知道,这片海域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