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处的獠牙

赛尔号停靠在双子阿尔法星时，苏瑶正蹲在甲板边缘给皮皮们编花环。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发间还沾着几片被风吹来的花瓣。

“苏瑶！快来帮忙！”卡璐璐的声音从仓库传来。

她应声起身，却没注意到陨石带后方，一艘深紫色飞船正缓缓升起。迪恩站在观测窗前，镜片下的目光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身影。佐格在旁搓着手：“大人，那就是能让精灵发疯似的亲近的人类女孩？”

“安静。”迪恩转动着手中的能量魔方，金属指套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监控画面里，苏瑶踮脚够货架顶层的精灵零食，发丝垂落的弧度让他瞳孔微缩。“把隐形装置功率开到最大，我要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可见。”

接下来的三天，苏瑶总能感到莫名的寒意。在精灵舱喂布鲁时，头顶的通风口会闪过紫光；深夜看书时，窗台上的月光会突然扭曲成爪形。她不知道，迪恩的私人终端里已经存满了偷拍的画面——她给受伤依依包扎的侧影，教皮皮跳舞时的笑容，甚至是趴在桌上打盹的睡颜。

“这种‘亲和力’不该浪费在一群弱小的精灵身上。”迪恩用指尖划过屏幕上她的眉眼，能量魔方在掌心发出危险的嗡鸣，“只有在我的实验室里，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某个暴雨夜，苏瑶被金属摩擦声惊醒。她握着警报器推开舱门，正撞见道黑影闪过拐角。追到武器库前，她的血液瞬间凝固——门把手上缠着的紫色能量线，和零号博士飞船上的腐蚀剂如出一辙。

警报响起的刹那，苏瑶本能地护住头。贾斯汀站长的光剑破空而来，却在她面前戛然而止——从通风管跃出的，是只浑身发抖的野生波古。

“别怕……”苏瑶蹲下身，波古立刻扑进她怀里，爪子死死揪住她的衣领。贾斯汀的光剑差点没收住，在离她半米处消散成光点。

“它翅膀上有追踪器。”苏瑶指着荧光绿的斑点，声音发颤。指挥室的屏幕突然亮起，迪恩的投影出现在半空，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把她交出来，赛尔号还能留个全尸。”

阿铁打举刀要砍向屏幕，被苏瑶拦住。她怀里的波古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追踪器开始发烫。“快带它去治疗舱！”她转身就跑，发梢被火光燎到也浑然不觉。

迪恩看着监控里奔跑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画面中，苏瑶用围巾裹住波古，护在胸口的模样让他握碎了手中的能量魔方。“启动抓捕程序。”他对着通讯器下令，镜片后的目光贪婪而冰冷，“我要她活着，完整地送到我的实验室。”

“大人，万一赛尔号反抗……”佐格话没说完，就被迪恩的眼神钉在原地。

“她是我的。”迪恩盯着屏幕上她凌乱的发丝，金属指套在控制台留下五道凹痕，“谁也别想抢走。”

苏瑶冲进精灵治疗舱时，波古翅膀上的追踪器已经开始冒烟。卡璐璐手忙脚乱地启动隔离罩，茜茜举着扫描仪冲过来：“是海盗最新的纳米追踪器！一旦激活……”

话没说完，整艘飞船突然剧烈震动。观测窗外，数十艘海盗战舰撕破云层，紫色的能量炮在防护罩上炸出涟漪。迪恩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带着令人发麻的温柔：“苏瑶，乖乖走出来，我保证不伤你的小朋友。”

“别出去！”阿铁打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双刀迸发出蓝光，“这些海盗说话就像放屁！”

苏瑶却注意到波古越来越虚弱的呼吸。她轻轻摸了摸精灵颤抖的脊背，转头对罗杰船长说：“用我当诱饵，引他们进来。我知道他们的弱点。”

“绝对不行！”贾斯汀站长的光剑擦着地面划过，“你是赛尔号的——”

“我是最没用的那个。”苏瑶打断他，从卡璐璐手中接过麻醉枪，“但海盗想要的是我，不是赛尔号。”她举起波古，小家伙用最后的力气蹭了蹭她的脸颊，“而且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任何一只精灵。”

三分钟后，苏瑶站在打开的舱门前。海盗战舰的舱门缓缓降下，迪恩踏着紫色的能量阶梯走来，披风在炮火中猎猎作响。他的目光扫过苏瑶藏在身后的麻醉枪，嘴角勾起笑意：“真是让我等得不耐烦，我的……”

“你的什么？”苏瑶突然将波古抛向空中，同时按下麻醉枪的按钮。隐藏在精灵羽毛下的微型干扰器启动，整个战场的能量信号瞬间紊乱。迪恩瞳孔骤缩，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却只抓住一片飘落的花瓣。

“想抓我，先追上赛尔号再说！”苏瑶转身冲进飞船，身后传来迪恩压抑的怒吼。罗杰船长立刻启动紧急跃迁，紫色的能量炮擦着船尾炸开，在虚空中留下狰狞的裂痕。

跃迁结束后，苏瑶瘫坐在甲板上。卡璐璐抱着医疗箱冲过来，赛小息举着零食袋要喂她补充体力，阿铁打则在一旁破口大骂：“下次再敢一个人冒险，我就把你绑在我背后！”

贾斯汀站长默默递来条毛毯，盖住她发抖的双腿。苏瑶望着观测窗外的星空，突然摸到口袋里有硬物——是迪恩刚才抓住花瓣时，偷偷塞进去的通讯器。屏幕上闪烁着猩红的字迹：「逃不掉的，我的小夜莺。」

她猛地攥紧通讯器，掌心被边缘割出血痕。远处，迪恩的飞船正在星云中若隐若现，他转动着苏瑶遗留的花瓣，低声对佐格下令：“启动‘夜莺’追踪计划。记住，我要她自愿走进我的实验室。”

佐格咽了咽口水：“可万一她……”

“她会的。”迪恩将花瓣贴在唇边，镜片下的目光炽热而扭曲，“毕竟，只有我能给她真正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