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跃迁后的赛尔号在小行星带暂时停靠，船舱里却弥漫着紧绷的气息。苏瑶坐在医疗舱角落，看着卡璐璐调试新研发的反追踪装置，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通讯器。

“还在想海盗的事？”茜茜工程师突然出现，将杯温热的星露茶放在她手边，“贾斯汀站长已经加强了三十层防护罩。”

话音未落，警报声骤然响起。不是海盗来袭，而是精灵舱传来骚动。苏瑶冲过去时，正看见三只莫比疯狂撞击着舱门，爪子在金属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它们被精神控制了！”卡璐璐举起镇静剂，“能量读数显示……”

“是迪恩。”苏瑶盯着莫比们发红的眼睛，想起通讯器上的猩红字迹。她深吸口气，慢慢靠近舱门，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别闹了，我在这儿。”

莫比们的动作突然僵住。其中一只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手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卡璐璐的扫描仪“滴滴”作响：“精神干扰消失了！苏瑶，你到底……”

“是海盗的新手段。”苏瑶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他们想逼我离开。”

指挥室里，罗杰船长调出星图，数十个红点正在星云中诡异地移动。“迪恩的舰队分成了十二个小队，像在编织捕猎网。”他转头看向苏瑶，“你提议的‘声东击西’计划，我们可以试试。”

贾斯汀站长却突然插话：“太危险。海盗的目标是她，一旦被包围……”

“但这是唯一能让赛尔号安全离开的办法。”苏瑶掏出通讯器，屏幕上不知何时多了张全息地图，标记着海盗防线的薄弱点。她冷笑一声：“迪恩以为我会害怕，却忘了……”

“他在玩火。”阿铁打重重拍了下桌子，双刀迸发出雷光，“敢把主意打到苏瑶头上，我要把他的飞船劈成碎片！”

深夜，苏瑶独自站在甲板上。通讯器突然震动，迪恩的投影出现在月光里。他戴着单边目镜，嘴角挂着餍足的笑：“我的小夜莺，准备好为你的朋友们‘献唱’了吗？”

“你不会得逞的。”苏瑶握紧藏在身后的干扰器，“我不是你的猎物。”

迪恩突然伸手，全息影像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苏瑶浑身发冷，却听见他低声说：“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但记住——”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沉睡的精灵舱，“那些脆弱的小东西，能承受几次精神冲击？”

投影消失的瞬间，苏瑶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转身时，却发现贾斯汀站长不知何时站在阴影里，光剑在掌心凝成微光：“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而在海盗旗舰上，迪恩抚摸着苏瑶遗留的花瓣，低声对佐格下令：“启动‘夜莺之笼’。记住，我要她主动走进来——带着对我的……”他停顿片刻，镜片闪过危险的红光，“期待。”

苏瑶攥着干扰器的手心沁出冷汗，贾斯汀站长的光剑微光在她身后明明灭灭。远处精灵舱传来莫比们此起彼伏的呜咽，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咽喉。

“他们在测试精神控制的范围。”茜茜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以你的位置为圆心，半径正在扩大。”

迪恩的投影突然再次闪烁，这次背景是堆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他指尖划过悬浮的基因图谱，漫不经心道：“看到这些了吗？只要你乖乖来，我可以保证赛尔号的精灵不再受半点伤害。”

苏瑶突然笑了。她举起通讯器对准身后——贾斯汀站长正将光剑插入甲板，银色纹路顺着金属蔓延，形成一道精神力屏障。“你以为我只会躲？”她扬了扬眉，“赛尔号的工程师们，早就破解了你上次留下的追踪器。”

旗舰上，佐格突然指着屏幕尖叫：“不好！他们在反向定位我们的坐标！”

迪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着苏瑶身后亮起的跃迁准备光束，镜片下的眼神却愈发炽热。“原来你早就准备好陷阱了。”他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但你猜，在赛尔号跃迁前，我能控制多少只精灵？”

星空中，海盗舰队同时启动了精神脉冲。赛尔号的精灵舱瞬间炸开锅，皮皮们疯狂撞击玻璃，布鲁克克在水池里撞得头破血流。苏瑶冲进舱门的瞬间，被一只失控的依依缠住了手腕。

“冷静！”她反手摸向依依的叶片，却摸到一手黏腻的血。记忆突然闪回第一次遇见受伤的依依，那时它也是这样颤抖着钻进她怀里。苏瑶咬紧牙关，从口袋里掏出卡璐璐做的安抚香囊——那是用她收集的地球花草制成的。

奇异的香气扩散开来，最先安静下来的是依依。它用藤蔓轻轻卷走苏瑶掌心的通讯器，“啪”地砸在地上。其他精灵像是被惊醒，一只只停下攻击，围在苏瑶脚边发出歉意的呜咽。

迪恩的笑声从碎裂的通讯器传来：“有意思。原来你的‘武器’，是这些没用的温柔。”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近乎偏执的渴望，“但温柔是最容易被碾碎的东西。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亲眼看看。”

跃迁光束亮起的刹那，苏瑶看着舱外海盗舰队在星云中缩小成光点。她捡起破碎的通讯器，发现背面刻着行小字：「你的每一次反抗，都让我更想把你锁在身边。——D」

贾斯汀站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次别独自涉险。”他递来条干净的毛巾，目光扫过她手腕的抓痕，“赛尔号的每一个人，都比你想象的更强大。”

苏瑶擦去脸上的血迹，突然笑了。她知道，迪恩不会善罢甘休，但这次，她不再是被动的猎物。

而在海盗旗舰的实验室里，迪恩将苏瑶遗留的香囊放在培养舱中。紫色的营养液包裹住干枯的花瓣，他低声呢喃：“很快了，我的夜莺。等你真正见识到宇宙的残酷，就会明白——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