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野兽般撕咬着盘山公路,一辆银色阿斯顿马丁在雨幕中艰难穿行。车窗上的雨水扭曲了外面的世界,雨刷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贺峻霖陈叔,开慢点。
贺峻霖松开领带结,修长的手指敲击着真皮扶手。
贺峻霖这鬼天气……
话音未落,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贺峻霖身体猛地前倾,额头险些撞上前座。车外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陈叔少爷,前面好像有个人!
车前灯照亮排水沟里的一团黑影——那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黑色西装被雨水和血浸透,右手紧握,惨白的脸上爬满血痕。最骇人的是那道横贯锁骨的刀伤,皮肉外翻,再深半寸就能要了他的命。
贺峻霖撑伞下车,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裤脚和皮鞋。他蹲下身,用伞遮住那人的脸。
贺峻霖啧,晦气。
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攥住他的脚踝。那人抬起头,睫毛上的血珠坠下来,瞳孔涣散得像是碎掉的玻璃。
严浩翔救……我……
下一秒,那只手颓然松开,在泥水中溅起暗红色的水花。
贺峻霖犹豫片刻,还是掰开对方的右手,半截蛇形家徽暴露在夜幕下,正下方“严浩翔”三个字闪着寒光在雨中若隐若现。
贺峻霖严家的人?
他眯起眼睛,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贺峻霖准备手术室。对,现在。
挂断电话,他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用鞋尖挑起那人的下巴。
贺峻霖算你走运,本少爷今天刚好想养条狗。
三天后,严浩翔在剧痛中醒来。
病房的消毒水味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右手石膏沉甸甸的,腰间伤口随着呼吸泛起细密的疼痛。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即有冰凉的金属声响起——右手腕上拴着一条细链,在灯光下泛着暗芒。
贺峻霖醒了?
角落传来清脆的“咔嚓”声。严浩翔艰难的转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少年正在削苹果。
水果刀在他指间翻飞,果皮连成螺旋状垂落。少年穿着丝质衬衫,蓝宝石袖扣随着动作闪烁。
贺峻霖姓名?
贺峻霖头也不抬。
严浩翔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气音,他皱眉,试图再混沌的大脑中搜寻记忆,却像触碰了烧红的铁钉。
尖锐的疼痛在太阳穴炸开,眼前闪过血色片段:枪声、雨夜、一个模糊的背影……
严浩翔啊!
他猛地抱头,铁链哗啦作响。
水果刀插进水果,贺峻霖走到床边,身上飘来淡淡的雪松香。
他捏住严浩翔下巴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容挣脱,又不会留下淤青。
贺峻霖想不起来?
贺峻霖忽然笑了一下,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
贺峻霖那就记住,你是严浩翔,我贺峻霖的保镖。
严浩翔瞳孔骤缩。某种本能让他想拧断这只纤细的手腕,但更强烈的冲动却让他低下头。
严浩翔是……少爷。
严浩翔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一把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近——呼吸交错。
他低声道:
严浩翔雇我当保镖,少爷不怕引狼入室?
贺峻霖没躲,反而仰起脸,笑得挑衅。
贺峻霖试试看啊,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