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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冉，是个富二代，哦不，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富了几代。反正从我记事起，家里就有一个专门用来停私人飞机的机库，而我的生日礼物通常是某个小岛的地契。
此刻我站在铺满白玫瑰的婚礼舞台上，手里攥着本该由新郎接过的捧花，看着那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头也不回地冲出婚礼现场。他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条刚收到的信息："我回来了，机场等你。——雪柔"
宾客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我认识那个名字——林雪柔，夏澈的大学同学，据说当年出国前差点成为情侣。三年来，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每次我提起，夏澈都会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说："傻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我低头看着自己价值七位数的定制婚纱，突然觉得这层层叠叠的蕾丝可笑至极。昨晚这个男人还跪在我床边，吻着我的指尖说我是他此生挚爱，今天就能为了一个"过去"抛下满堂宾客和他的新娘。
我爸妈已经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夏家父母拼命拨打着儿子的电话，表情从震惊到尴尬再到绝望。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期待。
深吸一口气，我抬手摘掉头纱，拿起司仪遗落的话筒。
"各位来宾，实在不好意思。"我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看来我的未婚夫赶着去投胎，请各位多多包涵。"
死一般的寂静后，宾客席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我循声望去，果然看到沈括那个讨厌鬼正笑得前仰后合，还冲我竖了个大拇指。他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跟平时在董事会里判若两人。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对管家低声说："联系《财经日报》和《商业周刊》，派记者去机场堵人，我要夏澈落跑婚礼的照片出现在明天头版。另外，冻结我在夏氏科技的所有投资，通知法务部准备违约诉讼。"
说完这些，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伤心，是气的。夏澈的公司上个月刚拿到我的B轮融资，现在资金链还没完全接上。他敢让我当众难堪，我就敢让他倾家荡产。
"李总威武。"沈括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我身后，手里还端着杯香槟，"需要我帮忙联系几家自媒体吗？保证让夏公子'红'遍全网。"
我转身抢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用不着，我自己的人脉够用了。"酒精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下胸口那股闷痛。五年的感情，原来就值一条短信。
沈括突然伸手抹过我的眼角，我才发现自己哭了。他递来一块深蓝色手帕，上面有淡淡的青柠香——这家伙从大学起就用同一款沐浴露，十年如一日地专一。
"擦擦吧，妆都花了。"他的声音难得没有往日的调侃，"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猫。"
我接过手帕，突然想起大学时我们系的女生总说沈括身上有"少年感"，说他穿白衬衫的样子像校园漫画男主角。当时我还嘲笑她们没见过世面，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即使已经二十八岁，这家伙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还是该死的迷人。
"沈括，你真是个好人。"我瓮声瓮气地说。
"哈哈哈哈！"他突然举起手机对着我连拍几张，"被我抓到了吧！李冉哭得鼻涕都冒出来了！"
我瞬间炸毛："沈括！把照片删了！"
"来抢啊！"他转身就跑，灵活得像只猴子。我提着婚纱裙摆在后面追，高跟鞋早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宾客们的笑声和惊呼声渐渐远去，我们一路跑到了婚礼场地后面的山坡上。
这里种满了我最喜欢的野花，当初选场地时我坚持要在这个私人庄园举办婚礼，就是因为这片野花坡。夏澈当时还笑着说我是个浪漫主义者，现在想来，他眼里的宠溺到底有几分真心？
我喘着粗气瘫坐在花丛中，沈括也累得够呛，躺在我旁边直喘。天空蓝得刺眼，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过，仿佛在嘲笑我刚才的狼狈。
"你知道吗，"我盯着天空说，"上周我还和夏澈在这里看星星，他说要给我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沈括没说话，只是翻了个身面对我。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褐色，像融化的蜂蜜。
"五年了，我居然不知道他心里一直装着别人。"我扯下一朵野花在手里揉碎，"我是不是很蠢？"
下一秒，我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沈括身上那股青柠香包围了我，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稳健而有力。这个拥抱太突然，我突然就崩溃了，抓着他的西装外套嚎啕大哭。
"哭吧，"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反正我衣服已经毁了，记得赔我一套新的。"
我气得捶了他一拳，却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全蹭在他昂贵的定制西装上，但他只是抱着我，像小时候每次我摔跤时那样，安静地等我哭够。
等我终于平静下来，天已经黑了。繁星点点，山坡上的野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沈括的眼眶居然也红红的，我惊讶地掏出手机拍下这罕见的一幕。
"沈大少爷也会哭？"我故意把照片举到他面前，"这张卖给财经杂志能值多少钱？"
他作势要抢，我们又在花丛中闹成一团。直到我累得躺平，他才轻声说："李冉，我哭是因为心疼你。"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记忆中，沈括总是嬉皮笑脸地叫我"李大小姐"，很少这么正经地喊我全名。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和我斗嘴斗了二十年的青梅竹马，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揪我辫子的讨厌鬼了。
"沈括，"我鬼使神差地问，"如果我一直没发现夏澈的真面目，你会告诉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摘下一朵白色野花别在我耳边："不会。但我会让他在伤害你之前消失。"
这个回答让我心头一热。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李总，记者已经拍到夏澈和林雪柔在机场拥抱的照片。另外，法务部发现夏氏科技存在财务造假，我们的投资很可能血本无归。"
我把手机递给沈括，他快速浏览后冷笑一声："果然是个骗子。不过别担心，我这边有些关于夏澈的'黑料'，明天一并送给媒体。"
"什么黑料？"
"比如他同时交往的三个网红女友，还有挪用公司资金赌博的记录。"沈括眯起眼睛，"我早就查过了，只是一直没机会用。"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查的？"
"从他第一次约你吃饭开始。"沈括耸耸肩，"李家大小姐的男朋友，当然要经过沈氏情报网的审核。"
我不知该感动还是生气，最后只能狠狠掐了他一把："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是个渣男！"
"因为你看他的眼神，"沈括轻轻碰了碰我耳边的野花，"就像看到了全世界。"
这句话让我哑口无言。是啊，我曾经那么爱夏澈，爱到看不见任何警告信号。如果不是今天这场闹剧，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真正守护我的人一直就在身边。
夜风渐凉，沈括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上。我们肩并肩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婚礼场地的灯光一盏盏熄灭。
"沈括。"
"嗯？"
"谢谢你今天没让我一个人面对。"
他转头看我，月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然后他笑了，那个熟悉的、欠揍的笑容："不客气，李大小姐。记得赔我西装就行。"
我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也笑了。明天还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媒体的追问，公司的股价波动，父母的担忧...但此刻，在这片野花盛开的山坡上，有沈括在身边，我突然觉得夏澈的背叛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毕竟，一个能让我又哭又笑的青梅竹马，比一百个虚情假意的未婚夫都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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