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放学,我攥着书包带在走廊踌躇,看着雨幕发愁。突然,一把印着小狐狸图案的透明雨伞轻轻罩在头顶,洛凌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一起走吗?"我们并排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伞面不时倾斜向我这边,她肩头的校服布料渐渐洇出深色水痕。路过奶茶店时,她突然停下:"第二杯半价,要不要..."话没说完,耳根已红透。当吸管同时碰到杯底珍珠的瞬间,我听见她小声嘟囔:"其实我绕路好久才等到你。"
科学课分组实验,我们被分到同一组。酒精灯的火焰明明灭灭,洛凌雪专注搅拌试剂的侧影却让我走神。"小心!"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我的皮肤,"溶液要溢出来了。"实验结束后,我的实验报告上全是歪歪扭扭的字迹,而她悄悄在我笔记本角落画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第二天我回赠她一张便签,画着戴护目镜的小猫,旁边写着:"和你搭档,烧杯都变甜了",却在塞进她课桌时被路过同学撞了一下,便签飘落在地,害得我们俩蹲在走廊地板手忙脚乱地抢。
班级组织春游那天,我们坐在大巴车最后一排。洛凌雪靠窗,怀里抱着一袋草莓味软糖。她递糖时指尖总会擦过我的掌心,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窜过全身。路过颠簸路段,她下意识抓住我的手臂,发间的茉莉香瞬间将我包围。我紧张得浑身僵硬,却又希望这段路永远不要结束。返程时夕阳染红半边天,她假装睡着靠在我肩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而我屏住呼吸数着车载广播里播放的歌曲,连司机突然的急刹车都没敢动一下。
艺术节的舞台后台,洛凌雪要表演古筝独奏。我躲在幕布缝隙偷看,她身着淡青色汉服,长发高高挽起,美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人。演出结束,我捧着准备好的满天星在后台等她,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你、你弹得真好"几个字反复说了三遍。她低头笑,发簪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其实...我是弹给你听的。"这时主持人突然叫她去领奖,她慌乱中把发簪塞到我手里,等她回来时,我正笨拙地把满天星编成花环,花瓣簌簌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月考后的家长会上,我们的座位卡被意外调换。我紧张地盯着洛凌雪的妈妈翻看试卷,手心不断冒汗。散会后,她妈妈突然叫住我:"你就是小雪常提起的好朋友吧?"我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点头,直到洛凌雪从身后冒出来,红着脸把我拉走。她的手心里全是汗,却始终没有松开。路过公告栏时,我们的名字恰好并排贴在光荣榜上,她用手指轻轻描着两个名字之间的空隙,突然说:"以后也要一直这样挨着。"
初夏的傍晚,我们约在学校天台上看晚霞。洛凌雪带来自己烤的饼干,形状歪歪扭扭却格外香甜。风掀起她的发丝,她突然凑近:"我听说...情侣要一起看够九十九次日落。"说完又慌忙坐直,耳尖红得滴血。我望着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悄悄在心里数: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后来她指着天边的火烧云说像融化的草莓软糖,而我盯着她被余晖照亮的睫毛,心想原来心动的颜色,比任何晚霞都要绚丽。
初一的时光在无数个这样的瞬间里流淌,我们依然会因为对方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会为一个不经意的触碰慌乱一整天。这些带着青涩与羞怯的故事,就像春天里初绽的花朵,或许不够艳丽夺目,却承载着最纯粹、最美好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