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琴房染成暖橘色时，林小满在钢琴凳下发现了张便签。潦草的字迹是陆沉舟的：“天台，八点，带乐谱。”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晚风裹着夜来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陆沉舟倚在栏杆边，手里转着瓶威士忌，脚下散落着几张《星芒》的谱纸。
“喝酒还弹琴？”林小满皱眉，注意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又歪了。
“只敢在你面前失态。”陆沉舟晃了晃酒瓶，月光在他眼底碎成银箔，“当年在机场，我追着你到安检口，却只捡到你掉的谱夹。”
他展开被揉皱的纸页，边缘还沾着咖啡渍：“这七年，我在纽约的琴房里，对着这份谱子改了八百遍。”
林小满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晾衣杆。记忆突然翻涌：七年前的机场，她哭着撕碎了两人的合照，却把谱夹紧紧抱在怀里。
“知道我为什么选指挥而非独奏吗？”陆沉舟逼近，酒气混着雪松气息笼罩下来，“因为指挥要背对观众，这样就没人看见我在找——”他的指尖划过她眼底，“那双曾为我点亮舞台的眼睛。”
风突然卷起谱纸，林小满慌忙去抓，却被陆沉舟扣住手腕。威士忌酒瓶滚落在地，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蜿蜒成河。
“小满。”他的声音沙哑，拇指摩挲着她手背的疤痕，“当年撕碎乐谱的人不是我，但让你受伤的人是我。”
远处传来飞机的轰鸣声，像极了七年前那场分别的背景音。林小满的眼眶发烫，却倔强地别开脸：“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不晚。”陆沉舟突然将她抵在栏杆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你看。”他指了指夜空——不知何时，天台的晾衣绳上挂满了星星灯，每一盏都系着乐谱碎片。
“这是你教小悠折的星星灯。”他轻笑，“我学了整整三个通宵。”
林小满的眼泪砸在他衬衫上，洇开深色的痕。陆沉舟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当年没说完的话，现在补回来——林小满，我后悔放你走了。”
风裹着星光掠过天台，未干的威士忌在地面映出摇晃的光斑。林小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远处传来的钢琴声——那是她教小悠练习的《星芒》，走调的旋律却比任何完美乐章都动人。
“再给我一次机会。”陆沉舟的唇落在她发间，“这次换我，把星星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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