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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15)

风归雁

永和十八年,春寒料峭。

废后苏氏被囚冷宫,二皇子贬为庶人,朝局尘埃落定。三月清明,永和帝下诏,立燕容恒为皇太子,入主东宫。

册封大典那日,沈倾城站在命妇队列中,望着那个身着明黄太子服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个在御花园为她解围的三皇子;而今,他已是大燕储君,与她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大典结束后,燕容恒被百官簇拥着离去。临行前,他回头望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如海。

当夜,沈倾城正在灯下绣花,忽闻窗外有叩击声。开窗一看,竟是燕容恒贴身侍卫莫言。

“娘娘,殿下请您亥时御花园一叙。”莫言低语,递上一方丝帕,上面绣着玉兰花——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沈倾城心中悸动。私下相见风险极大,但想到白日他那一眼,她还是决定赴约。

亥时的御花园静谧无人,月光如水。燕容恒负手立在玉兰树下,身影挺拔如松。听到脚步声,他转身,眼中满是温柔。

“参见殿下。”沈倾城欲行礼,被他伸手扶住。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他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倾城,我向父皇请旨了。”

沈倾城心跳加速:“请什么旨?”

“求他赐婚。”燕容恒目光灼灼,“父皇已答应,待我正式册立太子满三月,便为我们完婚。”

沈倾城怔住。虽然早有预感,但真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难以置信。太子正妃,未来国母,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位置?

“可是...可是妾身是妃嫔,这于礼不合...”她迟疑道。

燕容恒轻笑:“父皇已答应,届时会以你德行有亏为由,将你贬为庶人,再以沈家女儿的身份将你指婚于我。”他捧起她的脸,“倾城,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阻碍。”

沈倾城望着他深情的眼眸,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烟消云散。她轻轻点头:“妾身...愿意。”

月光下,二人相拥,玉兰花影摇曳,暗香浮动。

然而这份甜蜜并未持续太久。次日清晨,沈倾城刚起身,知书就慌慌张张跑来:

“小姐,不好了!冷宫传来消息,说废后...自尽了!”

沈倾城手中梳子啪嗒落地。废后在这个时候自尽,太过蹊跷!

果然,午时未到,宫中就流传开谣言,说废后是被逼自尽,只因她知道太多太子与慧妃的秘密。更有甚者,说废后留了血书,指控燕容恒弑兄逼母,沈倾城狐媚惑主。

永和帝闻讯震怒,下令彻查。燕容恒被暂停政务,软禁东宫。沈倾城也被限制在永和宫,不得外出。

“小姐,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知书急得团团转。

沈倾城面色凝重。废后党羽仍在朝中,这是他们的反扑。更麻烦的是,她收到密报,陆明轩得知她将要嫁与太子,已向兵部请调镇守边关,永世不归。

心中刺痛,却无可奈何。她与陆明轩,终究是情深缘浅。

三日后,调查有了结果。所有证据都指向燕容恒和沈倾城有重大嫌疑。朝中大臣联名上奏,要求废太子,严惩慧妃。

危急关头,德妃挺身而出,带来一个关键证人——废后身边的贴身宫女秋纹。她证实,废后是自愿服毒,为的是保全苏氏全族。那封所谓的血书,也是伪造的。

真相大白,永和帝懊悔不已,下旨厚葬废后,恢复燕容恒太子之位。经此一事,燕容恒地位更加稳固,再无人敢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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