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放榜那天，何江柠攥着准考证的手心全是汗。市一中的红榜前挤满了人，唐小棠踮着脚在名单里找名字："找到了！江柠你在第37名！"她话音未落，江跃已经吹着口哨凑过来："哥我稳坐前二十，小棠你可别被我甩太远啊！"
"要你管！"唐小棠踹了他一脚，突然拽住何江柠的胳膊："快看！孙予安！全市第五！"
何江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孙予安正站在红榜下低头看手机。阳光穿过他发梢，在"孙予安"三个字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像是感应到什么，抬头和她目光相撞，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
"江柠！录取通知书！"教务处老师在窗口喊。她接过烫金的信封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孙予安手里转着那支画过笑脸的钢笔，手腕上的红绳随着动作晃了晃："考得不错。"
"你才厉害。"何江柠低头拆信封，心跳声几乎要盖过周围的喧闹。当她展开分班名单时，手指突然顿住——高一（3）班的名单上，"何江柠"和"孙予安"的名字紧紧挨在一起。
"这么巧？"孙予安的声音就在耳边。他的通知书还没拆，却已经瞥见她手里的名单，眼里笑意更浓，"看来某人得继续借我笔记抄了。"
唐小棠突然从背后扑过来，差点撞掉何江柠手里的信封："哇！我们三个都在3班！江跃你呢？"
"啧，四班。"江跃晃了晃通知书，故意做出遗憾的表情，"不过没关系，篮球场就在你们教室楼下，以后买冰棍记得给我带一根。"
回家路上，何江柠的手机突然震动。孙予安发来条消息，附带张照片——是他的分班名单，同样印着"高一（3）班"。配图文字是："说好的追你，总不能刚开学就被落下。"
蝉鸣在梧桐树上此起彼伏，何江柠看着手机屏幕笑出声。手腕上的红绳和孙予安的缠在一起，在夏风里晃成两个重叠的小太阳。远处唐小棠和江跃还在拌嘴，而他们的影子，已经悄悄朝着同一个方向延伸。
（续写部分）
高一的晨读铃总比记忆里来得更早。何江柠抱着课本往教室跑，转过走廊转角时，正撞见孙予安倚在栏杆上喝牛奶。他校服领口微微敞开，腕间的红绳随着动作轻晃，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早。"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老地方买的糖炒栗子，还热乎。"
何江柠接过纸袋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同学，唐小棠正站在窗边朝她挥手，课桌肚里还藏着江跃偷偷塞进来的漫画书。黑板右上角贴着值日表，"何江柠"和"孙予安"的名字又一次并排出现。
"这次换你擦黑板，我负责扫地。"孙予安把粉笔擦拍在她手心，转身时校服后摆扫过她手背。何江柠看着他弯腰捡扫帚的背影，突然想起初中最后一次值日，他也是这样默默把她够不到的灯管擦得锃亮。
月考成绩公布那天，何江柠盯着年级排名表发怔。孙予安依旧稳居前三，而她的名字从第七滑到了十五。放学铃响时，她故意留在教室做题，直到夕阳把作业本染成橘色。
"错题本借我看看？"头顶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孙予安把保温杯放在她桌上，热气里飘着红枣的甜香，"唐小棠说你没吃晚饭。"
他拉过椅子在旁边坐下，指尖点着试卷上的错题："这道函数题用换元法更快。"钢笔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何江柠却盯着他认真的侧脸出了神。直到他突然转头，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看我干嘛？我脸上有答案？"何江柠慌忙低头，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开一团蓝墨。孙予安见状轻笑，抽走她手中的笔，用自己的在错题旁工整地写下批注。窗外的梧桐叶被晚风摇得簌簌响，教室里只剩下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和他偶尔的讲解。
"明天早自习前，我带你去天台补公式。"他合上她的错题本，保温杯的余温还在桌面晕开一圈水痕，"江跃那家伙借你的漫画，周末我帮你要回来。"
何江柠愣了愣，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上周她偷偷把漫画塞回江跃课桌时，孙予安正在走廊尽头和物理老师讨论题目，她以为他没注意到。此刻他低头收拾她凌乱的试卷，腕间红绳垂落在她的课本上，像一道温暖的印记。
第二天清晨，天台的风裹着露水的清凉。孙予安倚着栏杆，把整理好的公式册递给她，里面还夹着几颗水果糖。"先背这页，我去买早餐。"他转身时，何江柠鬼使神差地拽住他校服衣角。
"孙予安。"她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少年停住脚步，晨光从他背后倾泻而下，将他的影子温柔地覆在她身上。他摸了摸她的发顶，红绳擦过她的耳垂："因为我们是同桌啊，笨蛋。"
何江柠看着他跑下楼梯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公式册上他写的批注。远处传来早自习的预备铃，她咬开一颗水果糖，甜味在舌尖散开时，突然明白有些答案，早就藏在每天他递来的糖炒栗子里，藏在他擦黑板时扬起的粉笔灰里，藏在那些被他悄悄守护的，年少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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