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是是是，不过他那张脸，确实挺有欺骗性的，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居然会注意到你凳子没放下来，还买了赔礼。”

“可能只是顺手，或者觉得抱歉吧。”

林玖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心里却有一丝极细微的涟漪荡开。

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个方向。

王橹杰正趴在桌子上，脸朝着窗外，只留下一个黑发的后脑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和早上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睛判若两人。

“欸，听说杨博文请假了？你俩这缘分，分班了还能坐一块。”

张函瑞的语气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

林玖鸢抿了抿唇，笔尖在草稿纸上重重划下一道。

“嗯。”

她不想接这个话题，声音闷闷的。

“不过话说回来，”

张函瑞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抗拒，声音压低了些，眼神也顺势往她斜后方瞥了一眼。

“你这座位安排是有点意思。左边是……嗯，前男友的位子，”他含糊地带过，“右边是理性班长左奇函，斜后面紧挨着就是‘阴郁系’大佬王橹杰。这么近，压力大不大？”

林玖鸢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动作让她几乎正面朝向斜后方，王橹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更加清晰地映入眼帘。

他依旧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但她似乎看到他握着书页边缘的指尖，极细微地蜷缩了一下。

“张函瑞，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她压低声音，带着警告，迅速转回身，感觉耳根有点发热。

“我这是关心你。”

林玖鸢没好气的白了张函瑞一眼，这时，一个清亮又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玖鸢是吧？班主任让你和我一起去办公室抱一下作业。”

林玖鸢抬头，是白橘。

新班级的另一个班长，也是原来1班的尖子生，此刻正站在她桌前，表情是公事公办的利落。

在她旁边站着张函瑞，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好，马上。”

林玖鸢站起身。

和白橘一起走在走廊上，气氛有些安静。

白橘似乎是个话不多但效率极高的人。直到快到办公室门口，她才忽然开口，声音低了些。

“你鞋上的风油精印记，试试用酒精擦一下。”

林玖鸢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小白鞋上那抹顽固的绿色，随即反应过来。

“啊，谢谢提醒。”

白橘“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但这一句小小的提醒，却让林玖鸢对这个新班长生出些许好感。

看起来暴躁不好惹，其实心思挺细。

抱作业回来的路上，她们碰到了正从隔壁班出来的张桂源和左奇函。

张桂源穿着简单的白T恤，却因为挺拔的身姿和略带不羁的气质，在人群中很是扎眼。

他看到林玖鸢和白橘，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白橘身上，似乎想说什么。

但白橘已经目不斜视地抱着作业本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只留下一个冷淡的背影。

张桂源摸了摸鼻子，有点讪讪的。

左奇函则是对林玖鸢礼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