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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生辰办的异常隆重，张函瑞没去参加，一整天泡在药庐里，张桂源没强他去。
晚上张桂源回来找张函瑞让他和太傅下棋，张函瑞应声和他去了。
太傅府后花园深处，张函瑞的指尖冰凉，冷汗浸透内衫。
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提起白玉茶壶。茶汤注入太傅杯中。
就在放下茶壶的刹那，他藏在袖中的手指猛地一按，一点微不可察的透明液体，精准滴入太傅的茶杯，瞬间消融。
“大……大人请用茶。”
张函瑞的声音带着紧张的结巴。
太傅捻须，专注于棋局，随手端起茶杯，毫无防备地饮下一口。
成了！
巨大的罪恶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裹挟住张函瑞。
他死死盯着太傅，心里翻江倒海。
凉亭内陷入死寂。太傅放下茶杯，手指刚捻起一枚棋子，手猛地僵在半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瞳孔骤然放大。
“呃……”
太傅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他高大的身躯剧烈一晃，“啪嗒”一声，棋子掉落。
“砰。”
太傅直挺挺地向前扑倒在冰冷的石桌上，额头撞上棋盘边缘，碰破了皮，鲜血直流。
棋盘翻倒，黑白棋子滚落，他喝过的茶杯也滚落，“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张函瑞被这近在咫尺的恐怖景象彻底吓懵了，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茶香和死亡气息冲击着他。
那是他亲手做的毒药……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晕倒。
巨大的恐慌将他吞噬，他双腿发软，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踩碎一颗棋子。
逃！
必须逃！
他猛地转身——
“叮！”
青玉药瓶从他松动的袖袋滑落，砸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滚到太傅抽搐的脚边。
证物。
后面隐约传来被声响惊动的嘈杂，来不及了。
他最后惊恐地看了一眼药瓶和昏迷的太傅，用尽力气，踉跄着冲向黑暗。
假山阴影深处，张桂源浑身冰凉，他目睹了全过程。
刚刚的声响是他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青砖发出的。
他刚刚在下毒。
太傅瞬间痛苦倒地、直接昏迷，额头流血。张函瑞被吓傻、仓皇逃窜。还有地上那致命的青玉瓶。
震惊、被欺骗的狂怒、对老师的担忧疯狂撕扯他，他几乎要冲出去抓住那个小骗子。
不能！
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那个瓶子！
保护张函瑞的本能，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瞬间支配了张桂源。
他甚至没思考为什么，身体已如离弦之箭冲出假山。
他的目标不是太傅，而是地上的青玉瓶。
他几步冲到近前，一把将冰凉的药瓶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而惨白。
紧接着，他扫视全场，发现太傅面前碎裂的茶杯和泼洒的茶汤。
还有张函瑞位置那杯几乎没动过的茶杯上。
毁灭！
彻底毁灭！
张桂源眼中是斩钉截铁的狠戾！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看昏迷的太傅一眼。
他径直走向张函瑞的位置，俯身，动作快而精准。直接端起了张函瑞的茶杯。
杯底还残留着一点浑浊的茶水和茶叶碎末。
张桂源端着那只属于张函瑞的茶杯，大步走到凉亭边缘，对着下面的池塘，手腕一翻。
“哗啦……”
残留的茶水混着茶叶碎末，划出一道微弱的弧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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