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飞快传进皇宫。
皇帝震怒,立刻下令彻查。相关人等都被召到御前。
大殿气氛沉重,皇帝脸色铁青,坐在龙椅上。太子张桂源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的紧绷。
张函瑞被侍卫押着,跪在殿中,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并未慌乱,反而异常专注。
王橹杰也来了。他换回了华丽的宫装,依旧是那位端庄的“四公主”,垂着眼,安静地站在角落,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说!”
皇帝的声音压着怒火。
“太傅是怎么死的?张函瑞,你指认四公主,有什么凭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函瑞身上。
张函瑞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声音不高,异常清晰。
“回禀陛下,昨夜案发时,臣躲在亭外花丛后,亲眼目睹。臣看见一人,身着夜行黑衣,面覆黑巾,潜入亭中。此人身材修长,动作极快且无声。他靠近昏迷的太傅,手中持一支细短毒箭,毫不犹豫,精准刺入太傅喉间要害,一击毙命。随后,他将凶器丢在现场。”
张函瑞停顿了一下,紧紧盯着王橹杰露在袖外的手腕和那双此刻低垂的眼睛,补充道。
“虽然蒙面,但此人出手时,手腕转动的方式,以及那双眼睛的形状和看人时的眼神,臣认得,正是四公主殿下。”
大殿内一片死寂。皇帝的目光看向王橹杰。
王橹杰这才缓缓抬起头。他脸上没有惊慌,只有恰到好处的震惊和被冤枉的委屈。
他轻轻开口,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父皇明鉴,本宫昨夜一直在宫中陪伴母妃,何曾去过太傅府?张药师此言,实在令本宫惶恐。”
他微微上前一步,从宽大的袖袍中,不疾不徐地取出一个极小的、密封的玉瓶。
“听闻凶器是一支毒箭,儿臣忧心父皇,也忧心有人借机生事,便斗胆命人仔细查验了那支箭。”
他举起小瓶。
“果然在箭的缝隙里,刮下些许残留的毒物粉末,已封存于此。”
王橹杰的目光转向张函瑞,眼神变得有些深。
“更巧的是,宫中御医验看后,发现此毒的气味、色泽,与张药师药庐中私藏的一种的毒药,极其相似。”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
“张药师,你药庐暗格里的那包毒药,此刻怕是已被搜出,正在送来的路上吧?”
张函瑞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僵住。
他确实有,也确实藏在一个隐秘的暗格里。
王橹杰怎么会知道?
还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分明是精心设计的陷,!他指认王橹杰的举动,反而成了对方反咬一口的契机。
皇帝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他厉声下令。
“来人!去药庐!搜!”
张函瑞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着王橹杰平静无波的脸,又看向太子张桂源。
太子眼中翻涌着惊怒和难以置信,正死死盯着王橹杰,但也无能为力。
很快,侍卫回报,果然在张函瑞药庐的暗格中搜出了一瓶毒药。
证据“确凿”。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张函瑞,眼中再无丝毫温度。
“大胆张函瑞!谋害太傅,还敢诬陷公主!来人!拿下!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侍卫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张函瑞。
“等等,父皇,既是冤枉了本宫,那这个小药师就交给本宫处理可好?”
皇帝摆了摆手允了,王橹杰谢恩后让自己的侍卫压走了张函瑞。
张函瑞没有挣扎,只是被拖走时,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王橹杰。
他明白了,对方不仅狠,而且算无遗策。
王橹杰依旧垂着眼,一切尘埃落定,与他再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