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哪？
王橹杰头疼欲裂，缓缓睁开眼，有点迷糊，狠狠甩了甩头，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四周很安静，不像他的寝宫。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黑金的龙袍。
这是怎么回事？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个人缓缓走进来。
王橹杰的心猛地一跳。
是陈奕恒。
他脸上带着笑，眼睛亮亮的，朝他走过来。
“醒了？睡糊涂了？”
陈奕恒没有再靠近，站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王橹杰看着他，脑子空空的。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陈奕恒站在他面前，穿着皇后的衣服，鲜活，生动。
陈奕恒走到床边，转了个圈，衣服飘起来一点。他看着王橹杰，嘴角弯着，眼睛里有点期待。
“好看吗？”
王橹杰看着他，从衣服看到他的眼睛。他喉咙发紧，声音有点哑。
“好看。真好看。”
陈奕恒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一把拉住王橹杰的手。
“快起来吧，今天是大日子。”
“大日子？”
王橹杰微微蹙眉，有点茫然。
“是啊。”
陈奕恒边说边拉他起来，声音轻快。
“今天是封我做皇后的日子啊。外面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封皇后？王橹杰的心像被撞了一下。
他看着陈奕恒穿着皇后衣服的样子，看着他脸上真实的笑，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这是梦吗？
这个念头一出来，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清楚了。
那种过于美好的、不真实的感觉出来了。
但他低头看看陈奕恒拉着自己的手，热乎乎的，很真实。
他抬头看看陈奕恒亮亮的眼睛，里面有自己的影子，他用力抓住陈奕恒的手，猛的把他拉入自己怀里。
“王橹杰？”
“让我抱一会。”
陈奕恒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是梦……他明确的知道这是梦。
但他不愿醒。
接下来的事想流水一样模模糊糊的就过去了。陈奕恒站在他旁边，接受这成为皇后的册封。
王橹杰看着他，心里被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快乐填满了。
他知道是梦，但他愿意待在里面。
梦里，时间过得很快。
他们一起坐在龙椅上处理事情，相视一笑。
他们一起在花园散步，看花开花落。
春天，陈奕恒指着新开的花说好看，王橹杰就让人摘下来放屋里。
冬天，他们穿得厚厚的，看下雪，王橹杰总是紧紧握着陈奕恒的手给他取暖。
他们也会为一些事情吵架，吵得脸红，但最后总能商量好。
陈奕恒会在王橹杰看奏折累了的时候，轻轻帮他揉揉肩膀。王橹杰抬起头，就能看见他带笑的眼睛。
一年又一年过去，王橹杰的头发慢慢白了，陈奕恒的眼角也有了皱纹。
他们老了，但在一起的感觉更好了。
他们有了太子，一起看着长大，结婚，生孩子。看着小孙子在宫里跑，奶声奶气地喊人。
他们坐在走廊下晒太阳，手还拉在一起，看太阳下山，日子很安静。
最后，在一个很安静的晚上。两人头发都白了，一起躺在宽大的床上，屋子里点着蜡烛，光很柔和。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满是皱纹的脸，眼睛里是几十年不变的温柔和满足。
王橹杰的手动了动，轻轻握住陈奕恒的手，陈奕恒的手指也轻轻回握着他。
两人互相看着，笑了笑。
然后，他们慢慢地、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好像还带着一点笑，就这样一起过完了长长的一辈子。
“真好。”
王橹杰听到自己这样说。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没有蜡烛的光，没有一起躺着的人，只有黑和身下冰凉的被子。床上空空的，只有他一个人。
刚才梦里那种一起到老的暖和，那种圆满的快乐，一下子全没了。只剩下冷的现实，和心里那个空空的、冰凉的大洞。
他静静地躺着，不动，过了很久，才慢慢抬起手，捂住了眼睛。手指缝里，冰凉的湿意流了下来。
那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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