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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蒲宿命劫

all蒲合集星渊引不写南北

周蒲[宿命劫][自己笔下的主角周×小说家蒲][当两人身份交换]

[周峻纬:我,是你的死因,你,是我的爱劫]

[蒲熠星:我是创造你死亡的执笔人,你是囚困我灵魂的宿命劫]

雨声敲打着玻璃,城市在深秋的夜色里洇开一片模糊的光晕。

蒲熠星伏在书桌前,最后一个句点落下时,颈椎传来僵硬的酸痛。屏幕上还留着新鲜的文字:

……周峻纬倒在废弃工厂的泥水里,子弹穿透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粉红的血沫。

>他知道这是结局,是创造者赋予他的、不可违抗的宿命。他望着铁皮屋顶漏下的惨白月光,唇边抿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蒲熠星揉着眉心,合上笔记本电脑。空气里有尘埃和凉透的咖啡气味。

他起身走向浴室,拧开水龙头。水流声哗然作响,淹没了身后极其细微的、仿佛电流短路般的“滋啦”一声。

镜面蒙着水雾,他伸手抹开一片,看清自己疲惫的眉眼——清瘦,眼尾微微下垂,瞳仁是温润的褐色,像浸在水中的琥珀。

然后,他猛地顿住了动作。

镜子里映出的,不止他一个人。浴室门口,无声地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湿漉漉的**黑色额发下,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穿透雾气,沉静得如同寒潭古井。

他穿着沾着机油的黑色工装背心,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胸口处一道新鲜的血痕蜿蜒——正是蒲熠星笔下刚刚被子弹贯穿的位置。

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周峻纬先动了,他低头,指尖按上胸口的伤处,指腹沾染上刺目的鲜红。他抬起眼,目光落在蒲熠星瞬间绷紧的身体上,唇角扯起一个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

“看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失血的沙哑,却异常平稳,“我的‘创造者’,为我准备了新的舞台?”那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蒲熠星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他认得那张脸,无数次在他脑海中勾勒过,在文字里赋予其喜怒哀乐。

那是他笔下最致命的反派,周峻纬。此刻,他正活生生地站在他的浴室门口,带着硝烟与死亡的气息。

几乎在周峻纬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蒲熠星感到脚下的瓷砖骤然消失。失重感如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刺鼻的铁锈味、机油味、血腥味混合着腐烂的尘埃气息粗暴地冲入鼻腔。阴冷的空气像毒蛇缠绕上皮肤,激起一层战栗。

他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睁开眼,视野里是扭曲变形的铁架,斑驳脱落的墙皮,还有从高处的破窗漏下的、惨淡如霜的月光。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尖锐地撕破死寂。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本该光滑的皮肤上,赫然多了一道火辣辣的、正在渗血的弹痕。

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沾着油污的工装背心,还有掌心粗糙的茧。他取代了他的反派,跌入了自己亲手写就的死亡终局。

“欢迎来到现实,小说家。”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脑中响起,低沉而毫无波澜,是周峻纬。蒲熠星甚至能“感知”到脑海深处,那个黑发的男人正靠在他现实世界的浴室门框上,指尖无声地搭在冰冷的瓷砖边缘。

一种奇异的联系在他们之间建立。无需言语,意识深处悄然开辟出一方纯白的空间,广袤无垠,寂静无声。这里成了两个世界唯一的交汇点。

现实中,周峻纬打量着蒲熠星简洁到近乎空旷的公寓,目光扫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小说,最终落在书桌上一张蒲熠星与家人的合影上。照片里的青年笑得温煦,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周峻纬的眼神沉静,看不出情绪。

小说世界里,蒲熠星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背靠着冰冷的水泥柱,手指在黑暗中摸索,触碰到一支冰冷的、他曾在描写中细致刻画过的消音手枪。他回忆着笔下周峻纬此刻的处境——被警方围堵,被背叛的“兄弟”追杀,穷途末路。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东南角,通风管道。”周峻纬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冷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写的‘生路’。虽然终点一样。”他的指引精准而直接。

蒲熠星依言移动,动作因疼痛而僵硬,每一步都牵扯着伤口。周峻纬在意识空间里看着蒲熠星笨拙地闪避,薄唇微抿。

他忽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意识空间里清晰而平稳:“你写我死的时候,考虑过痛觉的细节吗?”

蒲熠星正侧身挤进狭窄的通风管道口,粗糙的铁皮刮过手臂,带出血痕。他动作顿了一瞬,声音在粗重的喘息中有些发颤:“……想过。所以给了你一个相对利落的结局。”

这是他笔下人物的宿命,他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感受到这“宿命”的重量——冰冷、坚硬,带着血腥味。

“嗯。”周峻纬应了一声,那声音在蒲熠星脑海里留下冰冷的回响,“现在,轮到你了,创造者。体会到了吗?”他靠在蒲熠星公寓的沙发上,姿态看似放松,但脊背挺直,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霓虹灯光落在他深邃的黑眸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不起波澜,却又深不见底。

蒲熠星没有回答。他蜷缩在肮脏的管道深处,脚步声和呼喝声近在咫尺。他闭上眼,感受着身体里属于周峻纬的力量在涌动,也感受着死亡冰冷的鼻息喷在颈后。他在意识空间里“看”向周峻纬,后者也正“望”着他。

那双曾被他描写为“深藏不露”的黑眼睛,此刻沉静得令人心慌,深处似乎翻涌着什么,或许是命运嘲弄下的冷意,或许是对他处境的……一丝难以言喻的牵绊?

“撑住。”周峻纬在意识里说,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至少……别像我那样狼狈。”他抬起手,似乎想指向意识空间中蒲熠星胸口那道伤口,指尖却在半空停住,最终缓缓放下。

蒲熠星能感觉到,那并非嘲讽,而是一种……近乎命令式的关注。他扯了扯嘴角,在意识里回应:“尽力。”

枪声在狭窄的管道里炸响,沉闷得像重锤击打铁皮。蒲熠星猛地侧身,子弹擦着耳畔飞过,灼热的气流燎得皮肤发痛。他扣动扳机,身体在巨大的后坐力下震颤。这不是他熟悉的文字世界,这是血肉横飞的现实。

他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和对身体本能的调动,狼狈地周旋。然而,当他终于按照“剧本”退守到工厂顶层的储水罐旁,身后是悬空的高度,身前是黑洞洞的枪口时,一种冰冷的宿命感攫住了他。

“周峻纬!你他妈也有今天!”追杀者嘶吼着,面孔扭曲。

蒲熠星知道,这是自己笔下安排给周峻纬的最后一句台词。他张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他看见枪口火光一闪。

剧痛在胸口炸开,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向后推去。风声呼啸着灌入耳膜,失重感袭来。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向意识空间。周峻纬正站在那片纯白之中,黑发在无风的虚空里显得格外沉寂。他死死盯着蒲熠星坠落的方向,下颌线绷紧如刀刻,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黑眼睛,此刻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惊痛与……某种濒临失控的绝望。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手臂抬起,似乎想抓住什么,但指尖只徒劳地穿过一片虚无的光影。蒲熠星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剧烈的情感波动。

蒲熠星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依旧是那间空旷冰冷的浴室。水流声哗哗作响,镜面上的雾气已经散开大半。蒲熠星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没有弹孔。

他剧烈地喘息,手指颤抖着抚上光滑的皮肤,冰凉的触感提醒他回到了现实。死亡的气息和坠落的风声仿佛还在骨髓里尖叫。

他冲出浴室。客厅里,周峻纬正站在书桌前,背对着他。蒲熠星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幽幽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却显得异常冷硬的侧脸上。他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屏幕上赫然是蒲熠星刚刚写下的结局——周峻纬倒在血泊中,月光惨白。

听到脚步声,周峻纬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惯常的沉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空气都压碎的阴郁。

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残留着尚未褪尽的惊悸和剧痛,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波纹之下是汹涌的混乱。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蒲熠星,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要一层层剥开他的皮囊,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

空气沉重得如同灌铅。

“我……”蒲熠星喉咙干涩,刚开口,就被周峻纬打断。

“第七行,第三句。”周峻纬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砾摩擦,他指着屏幕,“‘子弹穿透肺叶,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粉红的血沫’——你的笔触,很写实。”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僵硬而冰冷,“我‘死’的时候,分毫不差。”

蒲熠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笔下的死亡,成了周峻纬亲历的酷刑。而刚才,他也尝到了这酷刑的滋味。

“然后呢?”周峻纬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山岳般的压迫感,黑眸紧锁着蒲熠星,“我‘死’了,你回来了。代价是什么?”他的敏锐如同冰冷的探针。

蒲熠星看着他眼中未散的痛楚,沉默片刻,艰难地开口,将那个残酷的交换规则和盘托出。

周峻纬听完,沉默了很久。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他抬起手,指关节抵在冰冷的玻璃上,用力到微微泛白。

“三魂七魄……”他低声重复,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挤出,“每一次死亡轮回,消耗一魂或一魄。直到……魂飞魄散?”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炬,穿透昏暗的空间,“这就是你替我扛下‘宿命’的代价?”

蒲熠星默认了。他走到书桌前,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结局文字,疲惫地坐下:“我以为,我能改变它。我是创造者……”

周峻纬发出一声极低的嗤笑,带着浓重的自嘲和一种冰冷的洞悉:“创造者?我们不过都是这规则下的困兽。”他走到蒲熠星身边,没有坐下,只是垂眸看着他,目光复杂难辨,深处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下次什么时候?”

“不知道。”蒲熠星闭上眼,死亡的冰冷仿佛还缠绕在骨头上,“它随时会来。”

“那就抓紧时间。”周峻纬忽然说,语气斩钉截铁。他转身走向厨房,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你冰箱里只有咖啡和过期面包,想提前耗尽魂魄吗?”

他拉开冰箱门,眉头蹙起,语气是硬邦邦的陈述,“番茄鸡蛋面。别奢望味道,保命要紧。”说完,他便开始翻找锅具,动作虽然带着生疏,却异常沉稳专注。

蒲熠星怔住。他没想到周峻纬会提出做饭。看着那个穿着不合身居家服却依旧掩不住一身冷硬气质的男人,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

蒲熠星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被一种带着刺痛的暖流悄然击中。周峻纬没有安慰,没有无用的道歉,他用这种最直接、最务实的方式,试图抓住一点“活着”的真实感,试图为蒲熠星——这个将他创造出来又推入死亡深渊的“神”——争取一点生存的资本。

面煮好的时候,雾气氤氲。周峻纬端着一碗卖相普通但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蒲熠星面前,自己则抱着另一碗,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腿。两人隔着茶几,在沉默中进食。

食物的温度暂时驱散了死亡的阴霾。暖黄的灯光下,周峻纬垂着眼,长长的黑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吃得很安静,动作间带着一种刻意的克制,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衡量。

蒲熠星看着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这个由他亲手赋予灵魂和血肉的角色,此刻如此真实地活在他的世界里,分享着食物和短暂的安宁。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悄然在心底滋生。

“下次进去,”周峻纬忽然开口,声音在咀嚼声中显得有些低沉,却异常清晰,“避开西区货仓。你写的那个狙击点,死角太多,我上次绕了很大一圈。”他指的是小说里的一处情节,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工作。

蒲熠星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他抬眼看向周峻纬。对方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地吃着面,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蒲熠星知道,这是周峻纬在用他的方式,把用命换来的“生存情报”交给他。

一种沉重的、混杂着感激与窒息感的情绪沉沉地压在蒲熠星心头。他“嗯”了一声,低头大口吃面,滚烫的面汤灼烧着食道,也暂时熨帖了冰冷的五脏六腑。

死亡如同跗骨之蛆,在毫无预兆的时刻一次次降临。废弃的码头,子弹从生锈的集装箱缝隙间射来;阴暗的地下交易场,冰冷的刀刃在混乱中刺入腹腔;疾驰的逃亡车上,失控撞向桥墩的巨响和金属扭曲的尖鸣……蒲熠星一次次在周峻纬死亡的节点上醒来,又一次次在惊悸中回到现实。

每一次“归来”,蒲熠星都能在镜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变化。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下的乌青如同永不消散的淤痕。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一种内在的“稀薄”。精神难以集中,偶尔会有短暂的失神,仿佛意识的一部分被强行抽离,留下空洞的回响。

周峻纬观察得更仔细。他会盯着蒲熠星看很久,然后在他起身倒水时,不动声色地提前一步扶稳微晃的水壶;在他对着电脑试图修改文档却频频走神时,递上一杯滚烫的浓咖啡,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喝了,保持清醒。”

他们默契地利用着每一次“生还”的间隙。周峻纬成了蒲熠星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战术顾问”,他结合自己作为“原主”的经历和蒲熠星每次死亡带回的细节,在意识空间里如同推演沙盘般反复模拟各种可能的逃生路线,试图找出那条被宿命铁律掩盖的“生门”。

蒲熠星则疯狂地敲击键盘,试图修改情节。然而,无论他如何删改——删除背叛的兄弟,抹掉关键的狙击手,甚至试图给“反派周峻纬”一个隐姓埋名远走他乡的机会。

——小说的核心逻辑都像拥有自我意识的藤蔓,自动修正回原本的死亡轨道。屏幕上被删除的文字会诡异地重新浮现,文档崩溃重启后,结局依然冰冷地指向同一个终点。

宿命的力量,强大得令人窒息。

绝望催生出一种病态的依存。在那些悬在死亡刀锋上的短暂安宁里,他们像两株在绝境中根系缠绕的植物,汲取着对方身上那点微弱的生机。

一个雷雨交加的深夜,蒲熠星又一次从濒死的窒息感中挣脱,浑身被冷汗浸透,指尖冰凉。窗外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房间。

周峻纬立刻从客厅的沙发上起身,没有开灯,只是沉默地走进卧室,将一杯温水放在蒲熠星床头。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在闪电明灭间如同沉默的山岩。

蒲熠星接过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擦过周峻纬温热的手背。两人都几不可察地一顿。周峻纬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后,目光投向窗外狂暴的雨幕。

“雨很大。”蒲熠星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捧着水杯汲取那一点点暖意。

“嗯。”周峻纬应了一声,没有回头。房间里只剩下雨点疯狂敲打玻璃的噪音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深渊:蒲熠星的愧疚——是他创造了周峻纬,又亲手将他推入死局,如今更连累他目睹自己灵魂的消散;

周峻纬的复杂——他本该漠视甚至怨恨这个决定他命运的人,却眼睁睁看着他一次次替自己去死,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一种混杂着责任与更深刻情感的东西悄然滋生。

还有那日益滋生的、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爱意。它如同暗河,在每一次克制的触碰、每一句硬邦邦的关心、每一个无声凝望的眼神中奔流,却始终被理智和绝望的堤坝死死拦住。

表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这注定的悲剧上再刻下一道更深的伤痕,意味着当最终的别离到来时,那痛楚将足以撕裂残存的魂魄。他们都舍不得对方承受更多。

第十次。

当蒲熠星在熟悉的窒息和剧痛中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那片纯白的意识空间里。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空茫,寂静得能听到自己意识消散的簌簌声。但这一次,感觉完全不同。

身体轻得仿佛没有实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惊恐地发现那轮廓正在变得模糊、透明。细碎的光点,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正不受控制地从他的指尖、发梢、甚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逸散出来,飘向虚无的白色深渊。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存在本源的虚弱感将他彻底淹没,冰冷彻骨。

“阿蒲!”周峻纬的身影瞬间在他面前凝聚。他脸上那层坚冰般的沉稳彻底崩裂,只剩下全然的惊骇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恐慌。他一步上前,试图抓住蒲熠星的手臂。

然而,他的手却像穿过烟雾一般,径直穿过了蒲熠星变得稀薄透明的身体,只抓到一把逸散的、冰冷的光点。“怎么回事?!”周峻纬的声音第一次彻底失去了平稳,带着撕裂般的颤抖,他再次徒劳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想触碰蒲熠星的脸颊,指尖却依旧只能穿过那片正在消散的光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蒲熠星想对他笑一笑,想安慰他没事。但他发现自己连维持一个意念都异常艰难。灵魂撕裂的痛楚并非来自肉体,而是一种存在本身正在被彻底抹除的终极虚无。

他看着周峻纬眼中映出的自己——一个正在破碎、消散的光影,像一幅被橡皮擦去的素描,边缘模糊,存在感迅速褪去。“峻纬……”他开口,意念缥缈得如同叹息,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更多光点的逸散,“别……再试了……”

周峻纬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击中灵魂,身体猛地一震,僵在原地。他看着蒲熠星越来越淡、几乎要融入这片纯白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温柔的、此刻却盛满诀别的光,巨大的恐慌和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他吞噬,冻结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他疯狂地摇头,声音嘶哑破碎:“不!不行!一定有办法!我回去就毁掉所有东西!一定……”他徒劳地张开双臂,想将蒲熠星那正在消散的光影拢入怀中,却一次次徒劳地穿过,只拥抱到一片刺骨的虚无和冰冷的光尘。

蒲熠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无边的白光同化、分解。最后的力气在流失。他看着眼前这个黑发的男人,这个他亲手创造的反派,这个与他交换了死亡宿命的囚徒,这个在绝望轮回中沉默却坚定地支撑着他的……爱人。

那些被强行压制、用克制和回避深埋于无数次生死与共中的爱意,此刻如同冲破地壳的熔岩,汹涌而出,压倒了所有对未来的恐惧和对伤害的担忧。 在灵魂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瞬,在意识即将归于永恒的沉寂之前,蒲熠星用尽最后一点残存的力量,凝聚起一个无比清晰、无比郑重的意念,孤注一掷地传递到周峻纬的心底:

“我爱你。”三个字,轻如鸿毛,重如千钧。像一颗投入死寂深潭的星辰,瞬间炸裂的光芒席卷了整个纯白空间。

周峻纬的动作骤然凝固。他猛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蒲熠星——或者说,看着蒲熠星最后存在的那片即将消逝的光。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情感风暴——震惊、狂喜、撕裂般的剧痛、灭顶的绝望——最终凝固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的、仿佛失去所有星辰的永夜。

他看到蒲熠星的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极其温柔地向上弯了一下。然后,那片承载着所有爱意与告别的光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星屑,在他徒劳伸出的双臂之间,彻底消散。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意识空间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和周峻纬凝固的身影。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是你的死因。而你,蒲熠星,是我穷尽轮回也无发度过的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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