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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晚上。
郁雾脩的脚踝已经有些明显的红肿了。
室内的光淌过他交叠的双腿,在脚踝处投下一小片模糊的阴影,可那片阴影根本遮不住什么。
脚踝外侧泛着不正常的绯色,连。他试着动了动脚趾,一阵细密的疼顺着骨头缝钻上来。
采访时他靠在张函瑞的旁边。
郁雾脩半边身子懒洋洋地倚在张函瑞肩头,头微微歪着,被镜头一照,眉眼间的笑意像浸了月光的糖霜,簌簌往下落。
他听着对话,大概是真的开心,眼尾弯成漂亮的弧,那点平日里藏着的漫不经心被笑意冲得淡了,露出眼瞳里澄澈的光。
鼻梁高挺的弧度在暖光下尤其分明,鼻尖蹭到张函瑞衣袖时,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深,像被晚风吻过的桃瓣。
GoPro的镜头里,他下颌线的线条被笑意柔化了些,却依旧利落。
偶尔垂下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偏偏笑起来时又眼波流转,明明是随性靠着的姿态,却像幅被精心勾勒过的画。
每一处轮廓都恰到好处,连带着那声低低的笑,都像是从漂亮的唇线里滚出来的蜜糖。
准备回程。
“诶诶别动,我背你去宿舍吧。”
郁雾脩正被他们的表情逗笑,听见这话猛地直起身,尾音还带着笑腔:“你?”
他看向杨博文举着GoPro的手,眼底的笑意更盛。
灯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偏偏唇角还勾着,连拒绝的话都甜甜的。
“省省吧,等会儿把你压成骆驼祥子。”
张函瑞在旁边轻轻推了他一把,声音温温的:“他是想帮你呀。”
郁雾脩顺势又靠回去,这次笑得更放松,眼尾的弧度软得像化开的奶油,“你背我咯?”
大概可能就是其中有一个小猫脸爆红了吧。
撩人不自知ing
说话时他侧着脸,发丝扫过张函瑞的颈侧,被暖光映得泛着浅棕的光泽。
让杨博文举着GoPro的手都顿了顿,差点忘了要接话。
(车上就不写了,总之就是张桂源背他回房间的)
走廊的灯没开,王橹杰握着那罐药膏,指尖在冰凉的金属罐身上蹭了蹭。
窗帘只拉了一半,漏进来的月光刚好够看清彼此的轮廓,却又把细节都藏在昏影里。
“嗯?你……”
王橹杰蹲在床边的姿势很低,膝盖几乎要碰到郁雾脩垂在床沿的手,呼吸声在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刚听杨博文说你脚肿了。”王橹杰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散了夜里的静,“帮你抹药。”
冰凉的药膏被指腹推开时,郁雾脩瑟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王橹杰的动作很轻,拇指碾过红肿处时,目光垂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侧脸被月光照得半明半暗。
药膏带着薄荷的凉,混着他掌心的温度,奇异地压下了些疼。
他的指腹偶尔会擦过郁雾脩的皮肤,像羽毛扫过,两人都没说话,却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半口气。
郁雾脩能闻到王橹杰身上带着点洗衣粉的淡香,混着药膏的薄荷味,在狭小的空间里漫开,竟生出点隐秘的黏稠。
王橹杰忽然抬眼,视线撞上来的瞬间,郁雾脩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肩,却忘了自己半靠在床头,退无可退。
月光落在王橹杰的睫毛上,投下的阴影颤了颤,他低下头继续涂药,动作却慢了半拍,拇指蹭过红肿处时,力道轻得像在触碰什么易碎品。
“好了。”他低声说,声音比平时哑了点,起身时膝盖不小心磕到床沿,发出一声轻响,两人同时顿了顿,又同时看向门口。
走廊里静悄悄的,连风声都放轻了。
王橹杰捏着空了小半的药膏罐,指尖泛白。
“能和你一起睡吗?”
空气突然凝住了。
王橹杰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他还站在床边没动,半边身子浸在月光里,下颌线绷得紧,眼神却直勾勾的,像怕错过郁雾脩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郁雾脩的呼吸顿了半拍,脚踝处的凉意好像顺着血管爬上来,窜到了耳根。
他望着王橹杰,对方眼里的光太亮,亮得能映出自己微怔的脸,还有那点藏不住的、连月光都盖不住的期待。
窗帘缝里漏进来的风卷着点夜凉,吹得两人之间那层薄纱似的暧昧簌簌作响。王
橹杰的手指还捏着那罐药膏,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像是在等一个审判。
郁雾脩张了张嘴,没说出“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是往床里挪了挪,腾出半边空位,被褥被带动着发出点细碎的声响。
王橹杰的眼睛亮了一下,像被突然点燃的星火,却又很快按捺下去,只是动作放得更轻了。
他把药膏轻轻放在床头柜最边缘,几乎没发出声音,掀开被子一角钻进来的瞬间,郁雾脩感觉到一阵带着凉意的风,随即被被褥裹住的暖烘烘的气息吞没。
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却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呼吸。
王橹杰侧躺着,对着他,肩膀微微耸着,像只谨慎的小兽。
望着郁雾脩后脑勺柔软的发旋,忽然觉得那点偷情似的慌张淡了些,生出点莫名的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郁雾脩的呼吸渐渐匀了,却忽然往他这边挪了挪,后背轻轻贴上他的胳膊。
像试探,又像依赖。王橹杰没动,只感觉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渗过来,带着点洗衣粉的清香,混着夜里的静谧,缠缠绵绵地绕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