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汽水味的喜欢（续）

第一章：暗涌

初雪飘落的那天，李其橦的素描本里多了片冰晶凝结的枫叶。唐若琳把冻得通红的手藏在她围巾里，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织成朦胧的网。教室后排忽然传来窃窃私语，几个女生交头接耳的眼神像细针，扎得李其橦后颈发紧。

"听说唐若琳为了李其橦，拒绝了篮球队队长的告白？"

"真恶心，两个女生......"

铅笔在纸上划出刺耳的撕裂声，李其橦盯着画到一半的唐若琳侧脸，发现对方睫毛在微微颤抖。唐若琳突然合上素描本，抓起书包甩在肩上："去天台？"

天台上的积雪被踩出两串交错的脚印。唐若琳从校服内袋掏出保温瓶，拧开时热气裹挟着甜香扑面而来："红枣姜茶，我妈教我煮的。"她往杯盖里倒了半杯，却没急着递过去，"他们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李其橦接过还发烫的杯盖，突然想起上周值日生锁门时，撞见唐若琳把她抵在储物柜前的场景。那时对方滚烫的呼吸落在嘴角，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猛地后退，留下句"我再想想"就落荒而逃。此刻唐若琳耳尖的红与雪色相映，她突然明白，有些心事比初雪更难藏住。

第二章：裂痕

寒假前的家长会成了导火索。李其橦的母亲攥着下滑的成绩单，镜片后的目光像冰锥："听说你和唐若琳走得很近？她妈妈今天在办公室哭得那么惨，说她成绩从年级前十跌到三十名......"

当晚，李其橦在小区门口撞见唐若琳。少女抱着篮球，鼻尖冻得通红，发梢结着细小的冰碴。"我妈把我手机收了。"唐若琳用鞋尖碾着地上的积雪，"她说再这样下去，就转校。"

寒风卷起李其橦的围巾，她突然想起唐若琳课桌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我们考同一所高中好不好"。那时唐若琳咬着吸管，把橘子汽水推到她面前，眼睛亮得像盛夏的星。而现在，对方垂眸踢开脚边的雪球，扬起的雪沫落进她睫毛："要不我们......"

"别说！"李其橦后退半步，素描本从臂弯滑落，画满唐若琳的稿纸散落在雪地里。最上面那张是平安夜画的，戴着鹿角发箍的唐若琳捧着苹果，嘴角的梨涡里仿佛盛着蜜。唐若琳蹲下身去捡，手指却在触到纸张的瞬间颤抖，最终转身跑开，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混着哭声，在雪夜里格外清晰。

第三章：蛰伏

整个寒假，李其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画布上的唐若琳越来越模糊，直到有天深夜，她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市图书馆三楼，老地方。"

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时，月光正落在唐若琳仰起的脸上。少女剪短了头发，校服袖口沾着颜料，身旁堆着几本习题集。"我报了补习班。"唐若琳踢来罐橘子汽水，拉环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鸽子，"但我还是想和你考同一所高中。"

李其橦低头看着汽水在月光下泛起的涟漪，想起母亲没收的手机里，那个被反复拨打却从未接通的号码。唐若琳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蹭过她的手背："这次换我保护你。"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烟花在两人头顶炸开，照亮唐若琳眼底跳动的光。

第四章：破晓

中考前百日誓师那天，唐若琳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写着"李其橦"的臂章别在胸前。她站在主席台上，阳光穿透发丝在脸上投下金边："有人说我们是异类，但我偏要和她一起，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台下炸开锅般的议论声中，李其橦握紧了手中的准考证。她想起无数个深夜，和唐若琳隔着电话背单词的时光；想起对方把数学错题抄成画册，每页都画着鼓励的小漫画；想起唐若琳翻墙进她家，偷偷在窗台上放的那盆多肉植物。

放榜那天，唐若琳翻过高高的铁栅栏，校服下摆沾着草屑。她举着录取通知书冲进美术教室，油墨香混着柑橘味将李其橦笼罩："全市前十！我们真的做到了！"少女的拥抱带着汗水的温度，李其橦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恍惚间回到初遇的那个夏天——那个被橘子汽水和蝉鸣填满的午后，命运早已埋下温柔的伏笔。

夕阳透过画室的百叶窗，在她们交叠的影子上切割出金色的条纹。唐若琳突然凑近，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现在，我可以亲你了吗？"李其橦的回答淹没在逐渐落下的余晖里，只留下两片交缠的影子，在地面上绘出比任何画作都动人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