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养心殿
纪晏君缓缓松开紧箍着林怀清的手,林怀清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般,跌坐在地上。
随即林怀清又立刻跪好,他的头低垂着,几乎要碰到地面,以等待着纪晏君的发落。
纪晏君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怀清,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怀清,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林怀清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罪臣听候陛下发落……”
纪晏君冷笑一声,觉得实在无趣。他挥了挥手,冷漠地说道:“滚去外头跪着。”
林怀清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顺从地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向外走去。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两个时辰过去了
纪晏君埋头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投向殿外。
“王林,去看看他怎么样了。”纪晏君对站在一旁的王公公吩咐道。
王公公应了一声,快步走出殿外。不一会儿,他又匆匆返回,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回陛下,那人……他……”王公公吞吞吐吐地说道。
纪晏君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催促道:“怎么?直说便是。”
王公公深吸一口气,说道:“回陛下,那人晕过去了。”
“什么?”纪晏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深至极,他霍然站起身来,“王林!你去叫两个人把他抬进来……就安置在软塌上,还有,快去把太医叫来!”
然而,王公公却在原地发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纪晏君见状,心中怒火丛生,他高声喊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反应过来的王公公脚步慌乱跑向殿外,吩咐宫人做事。
林怀清被两个小太监抬了进来轻轻地放在软榻上。
纪晏君快步走到软榻边,看着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林怀清,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揪痛。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林怀清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这时,太医匆匆赶来,跪地行礼后,赶忙上前为林怀清诊治。纪晏君在一旁,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林怀清。
太医诊治完毕,起身拱手道:“陛下,林公子是因长时间跪地,又受了风寒,加上本就身子虚弱,这才晕了过去。微臣开几副药,好好调养几日便可。”
纪晏君松了口气,挥手让太医下去煎药。他坐在软榻边,静静地看着林怀清,眼神晦暗不明。
纪晏君轻声呢喃:“傻子,为什么就不能向我服个软呢?”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林怀清额前的碎发,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
林怀清在迷糊间,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下意识地抓住了纪晏君的手。纪晏君一愣,想要抽回手,却又任由林怀清握着,眼神也渐渐变得柔和。
林怀清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纪晏君近在咫尺的脸,先是一愣,松开握着纪晏君的手,随后又要挣扎着起身行礼。
纪晏君按住他,轻声道:“别动,好好躺着。”
林怀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乖乖地躺好。
纪晏君看着林怀清这般听话,起身倒了杯温水,扶起林怀清,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喝点水。”
林怀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喝了几口。
“怀清,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纪晏君放下杯子。
林怀清垂下眼眸,“是罪臣的错,罪臣不该违抗陛下旨意。”
纪晏君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看看这要完全驯化不太可能。
这时,王公公端着药进来了。纪晏君接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吹了吹,然后递到林怀清嘴边:“来,把药喝了。”
林怀清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纪晏君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一下才张嘴喝下。药很苦,林怀清皱了皱眉。
纪晏君看着他这模样,“等下让人拿些蜜饯来。”
此时的纪晏君温柔得与之前判若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伤害了别人之后能这样若无其事?简直是疯子,真会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