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数日转瞬即逝,日子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毫无波澜。
但这天纪晏君突然起了兴致,从房间的角落里翻找出了那副许久未用的棋盘。
这副棋盘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棋子也略显陈旧,但纪晏君却毫不在意,他轻轻拂去棋盘上的灰尘,将其摆放在桌上,然后微笑着看向林怀清,邀请他一同对弈。
然而,当两人相对而坐,准备开始棋局时,林怀清心中却有些许顾虑。毕竟,林怀清不知纪晏君的棋艺如何,他若是全力以赴,万一赢了纪晏君,恐怕会引得他不悦。
两人相对而坐,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仿佛在诉说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最终林怀清以一步之差输了这场博弈,纪晏君也并非是傻,看得出林怀清这是与他来了局臣子棋。
纪晏君冷不丁地出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我把你强留在宫中,你可怨我?”
林怀清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一般。他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默片刻后,林怀清缓缓地抬起头,与纪晏君的目光交汇。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包含着许多难以言喻的情感。终于,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怨。”
然而,这两个字虽然说得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纪晏君的心上。他自然能听出林怀清话语中的勉强和无奈,知道他其实并非真的不怨。
纪晏君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将林怀清强留在宫中,只是内心深处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无法割舍。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纪晏君一脸凝重地开口:“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
林怀清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地站起身,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林怀清才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晏君的眉头紧紧皱起,他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林怀清。
沉默片刻后,他还是缓缓地说道:“你父亲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林怀清揪住纪晏君的衣领,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节,开口质问:“不是你?怎么会不是你!除了你还有谁能下令抄家!”
纪晏君与林怀清对视,“下令的是丞相…”
“丞相?丞相能越过你去下令!伪造旨意?”
“嗯…你父亲得罪丞相的侄子孙金。他强抢了你姐姐林怀歌,你父亲上门讨回公道却被乱棍打出,于是你父亲将此事状告当地知州。你父亲以为此事很快便能了结,并未告诉你,你那时正在书院备考。在孙金将被关押时,知府带人拦截,是孙金遣人去求丞相,丞相出面干预,知府自然不敢怠慢。就这样,孙金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逍遥法外。而你父亲却因为得罪了丞相,反倒进了大牢。孙金蓄意报复,倚仗着与丞相的关系,下令斩杀。在你父亲死后,你母亲也饮鸩殉情,于是孙金让人去抄没财产……之后你的姐姐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听到这里,林怀清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喊道:“什么?!可是阿姐……我的阿姐不是去看望庐州的舅母了吗?”
“是…你阿姐是在去的途中被掳走,你阿姐的丫鬟逃回去告诉你父亲,这就有了之后的事。”
林怀清缓缓地松开了揪着纪晏君衣领的手。他的身体也随着这一动作,像被抽走了支撑一般,摇摇晃晃地向前倒去。
纪晏君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林怀清会突然这样,眼看着林怀清就要摔倒在地,纪晏君心中一紧,连忙伸手去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