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蝉鸣愈发聒噪的七月，校园里处处弥漫着离别的气息。沈阳和齐宋穿梭在收拾行李的人群中，看似与往常无异，却都在心底藏着忐忑。沈阳偷偷将精心准备的礼物藏在衣柜深处，那是一本贴满他们合照的影集，每一页都写满了未说出口的心事；齐宋则反复修改着手机备忘录里的文字，删除又重写，指尖在屏幕上悬停许久。

某天傍晚，齐宋约沈阳去学校后山。两人踩着被夕阳晒得发烫的石阶向上走，谁都没有打破沉默。山顶的观景台空无一人，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像撒落在人间的星辰。齐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沈阳时，他的手微微颤抖。

沈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戒圈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旁边还有一张字条：“从初遇的银杏叶到共绘的星空，每个瞬间都想珍藏。”他抬头看向齐宋，少年的耳尖通红，眼神却坚定：“沈阳，我...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

话音未落，沈阳眼眶瞬间泛红。他紧紧抱住齐宋，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已久的影集，翻开第一页，那是运动会夺冠后他抱着齐宋的照片：“其实，我也早就想告诉你了。”

夜色渐深，山风拂过两人相扣的手。齐宋轻轻为沈阳戴上戒指，又将另一枚套在自己手上。两枚戒指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如同他们此刻雀跃的心跳。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见证着这场迟到却炽热的告白。

“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吧。”沈阳将头靠在齐宋肩上，感受着对方的温度。齐宋揽住他的腰，在他发顶轻轻一吻：“说好了，永远不分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身影融成一片，在观景台的地面上，绘出一幅永恒的画。

戒指的凉意还在指尖蔓延，沈阳突然拽着齐宋蹲下身。他从背包夹层摸出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他们测绘古塔时捡到的瓦片残片，青灰色釉面爬满冰裂纹，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那天在塔基下找到的，”他用拇指摩挲着瓦片边缘，“总觉得像我们——磕磕绊绊，却刚好契合。”

齐宋伸手将沈阳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他泛红的耳垂。远处传来火车鸣笛，悠长的汽笛声裹着夜风掠过山顶，惊起栖息在槐树上的夜枭。沈阳突然倾身向前，在齐宋唇上轻轻一啄，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让两人同时僵住。

“原来比想象中还要软。”沈阳耳尖红得滴血，却笑得狡黠。齐宋呼吸骤然急促，反客为主扣住他后颈，带着试探的吻落下来。夏夜的风卷着草木清香涌进鼻腔，混着彼此逐渐紊乱的呼吸，在交错的唇齿间酿成蜜。

下山时，沈阳故意踩住齐宋的影子。两人追逐打闹的声响惊碎了满地月光，直到沈阳被树根绊住，再次跌进熟悉的怀抱。齐宋低头看他的眼神像是裹着化不开的浓糖，喉结滚动：“小心点，我会心疼。”这句话让沈阳心脏漏跳一拍，伸手环住对方脖颈，又一次主动吻上去。

路过操场时，他们发现不知谁在单杠上挂了串彩灯。暖黄色的光晕里，沈阳突然想起初雪夜的约定，拉着齐宋躺在塑胶跑道上。“你看，”他指着天空，“今天的星星比烟火那晚还要亮。”齐宋侧过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因为有你在。”

凌晨的宿舍楼静悄悄的，两人在楼下分别时，谁都舍不得松开交握的手。沈阳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块草莓味硬糖塞进齐宋嘴里：“晚安吻的利息。”齐宋轻笑，薄荷混着草莓的气息扑在他脸上：“明天连本带利还你。”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齐宋的背影消失在楼道转角，沈阳仍站在原地傻笑。指尖的戒指微微发烫，就像胸腔里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在这个夏夜，终于找到了栖息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