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痛......

蓝忘机在ICU外的长椅上已经坐了三天。护士们经过时都会忍不住多看这个俊美的年轻人一眼——他像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偶尔眨动，证明他还活着。

"蓝先生，您需要休息。"主治医师又一次劝道，"您已经72小时没有合眼了。"

蓝忘机缓慢地摇头，视线没有离开ICU的玻璃窗。透过那块玻璃，他能看到魏无羡苍白的脸，呼吸面罩上规律出现又消失的雾气，还有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管线，像毒蛇般啃噬着蓝忘机的心脏。

"魏先生情况稳定，但什么时候能醒来..."医生欲言又止，"这取决于他自己。"

蓝忘机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天前那场车祸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魏无羡接电话时骤变的脸色，雨中失控的方向盘，那辆故意撞来的黑色轿车，还有金属杆穿透魏无羡胸膛时溅出的鲜血。

"蓝忘机！"

江澄的声音在走廊尽头响起。他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

"我找到证据了。"江澄压低声音，将蓝忘机拉到角落，"交通监控拍到那辆黑色轿车是故意撞你们的。我黑进了温氏集团的内部系统，找到了这个。"

蓝忘机接过U盘的手指微微发抖。他们找到一间空置的诊室，江澄将U盘插入电脑。一段音频文件开始播放：

"......确保魏家那个小崽子再也醒不过来。"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蓝忘机立刻认出这是温旭——温氏集团太子爷。

"温总，闹出人命会不会......"另一个声音犹豫道。

"怕什么？魏长泽在国外，等他回来，他儿子早凉透了。"温旭的笑声像毒蛇吐信，"魏家敢抢我们的地皮，我就要他断子绝孙。"

录音结束，诊室里死一般寂静。蓝忘机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很轻，却让江澄不寒而栗——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要干什么？"江澄抓住他的手臂，"现在最重要的是等魏无羡醒来，然后报警......"

蓝忘机甩开他的手，眼神冷得像极地寒冰："地址。"

"什么地址？"

"温旭现在在哪。"蓝忘机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低沉得可怕。

江澄下意识后退半步："蓝忘机，你冷静点......"

"地址。"蓝忘机重复道，那双总是清澈如琉璃的眼睛此刻漆黑一片，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

江澄咽了口唾沫，在手机上调出一个定位："温氏大厦地下停车场，他二十分钟后会从私人电梯下来。但是蓝忘机，你想清楚......"

蓝忘机已经转身离开，白大褂衣角在身后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温氏大厦地下停车场灯光惨白。蓝忘机站在一根承重柱后，手中握着一根高尔夫球杆——这是他从魏无羡跑车后备箱找到的，杆头上还贴着魏无羡亲手写的"蓝湛专属"贴纸。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温旭哼着小曲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他穿着考究的西装，皮鞋锃亮，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与医院里奄奄一息的魏无羡形成鲜明对比。

蓝忘机的呼吸变得又浅又快，血液在耳膜中轰鸣。他等温旭走到停车场中央，然后无声地迈出阴影。

"谁？"一个保镖警觉地回头。

蓝忘机的球杆已经挥出，精准击中保镖的膝盖。骨头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格外清晰，保镖惨叫着倒地。另一个保镖刚摸向腰间，蓝忘机反手一杆打在他手腕上，手枪"啪"地掉在地上。

温旭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煞白："蓝...蓝忘机？你疯了？"

蓝忘机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逼近。他的步伐很稳，像一只锁定猎物的豹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温旭边退边喊，声音因恐惧而尖利，"你敢动我，温氏和蓝氏的合作就完了！"

"合作？"蓝忘机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魏婴还在ICU里躺着，你跟我谈合作？"

温旭的背抵上了一辆车，无路可退。他强装镇定："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蓝忘机举起手机，播放了那段录音。温旭的声音在停车场回荡："......我就要他断子绝孙......"

温旭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

蓝忘机关掉录音，举起高尔夫球杆："选一条腿。"

"你敢！保安！救命啊！"温旭扯开嗓子大喊。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挥杆。第一下打在温旭左膝上，温旭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跪倒在地。第二下瞄准右膝时，温旭试图用手去挡，球杆砸在手臂上，又是一声清脆的骨折声。

"蓝忘机！我错了！我赔钱！多少都行！"温旭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在地上爬行着想逃离，"求你......"

蓝忘机踩住他的小腿，高高举起球杆："这是替魏婴还你的。"

球杆带着风声落下，温旭的惨叫几乎掀翻停车场顶棚。他的两条腿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昂贵的西裤渗出血迹。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喊叫声，大厦保安终于赶来。蓝忘机扔下球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扔在温旭血肉模糊的腿上。

"告诉温若寒，"蓝忘机整理了下袖口，声音冷得像冰，"这只是开始。"

保安们围上来，却没人敢动手——他们认出了蓝氏集团二少爷的脸。蓝忘机从容地穿过人群，没人阻拦，只有温旭的哀嚎在身后回荡。

回到医院时已是深夜。蓝忘机在洗手间洗掉了手上的血迹，但衣服上的点点猩红却怎么也擦不掉。他不在乎了，径直走向ICU。

护士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什么也没问，默默地让他进去了。

魏无羡依然安静地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蓝忘机在床边跪下，颤抖的手轻轻握住魏无羡的手。

"我打断了他的腿。"蓝忘机低声说，声音破碎，"两根胫骨，一根腓骨，医生说至少要躺半年。"

监护仪上的线条平稳地跳动着，没有回应。

"我很害怕，魏婴。"蓝忘机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泪水无声滑落，"我怕你醒不过来，怕你再也不对我笑，怕我再也听不到你叫我'蓝湛'......"

他的声音哽咽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会这么痛......"

一滴泪落在魏无羡的手指上。就在这一刻，蓝忘机感觉到掌心中那根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魏无羡的脸。魏无羡的眼皮轻轻颤动着，像是在努力对抗沉重的黑暗。

"医生！"蓝忘机跳起来大喊，声音里充满前所未有的狂喜，"他动了！他手指动了！"

医护人员冲进来，将蓝忘机推到一旁。但在混乱中，蓝忘机分明看到——魏无羡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在呼吸面罩下，那总是带笑的唇角极轻地扬了一下。

像是安慰，又像是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