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你快看校园论坛！"
仲松云一脚踹开宿舍门，手里的平板电脑几乎要戳到林清羽脸上。林清羽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没空。"
"有人匿名发帖黑你！"仲松云气呼呼地跳到床上，把平板塞到林清羽眼皮底下，"说什么你靠家族背景横行校园，考试作弊，还欺负学弟学妹！这他妈谁编的？"
屏幕上一个标题为《扒一扒信息技术学院某"大小姐"的真面目》的帖子已经被顶到热门，回复超过两百条。林清羽扫了一眼，帖子配图是她翻越学校围墙的背影，还有几张她在射击馆练枪的照片——虽然脸部打了马赛克，但左眼角的泪痣和那一头长发足以让人认出是她。
"无聊。"林清羽合上电脑，从抽屉里摸出烟盒，"爱说什么随他们去。"
仲松云瞪大眼睛："你就这反应？这些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还有这些胡说八道的内容——"
"仲松云。"林清羽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我们在执行什么任务？"
仲松云一愣："调、调查校园内可疑的信息泄露事件..."
"所以？"林清羽挑眉。
"所以...哦！"仲松云猛地拍了下脑门，"你是说发帖的人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
林清羽点点头，打开军用笔记本电脑，输入一串加密代码。屏幕上立刻跳出校园网的内部架构图，一个红色光点正在信息技术学院区域闪烁。
"已经锁定发帖人的IP了。"她眯起眼睛，"陈宇...果然是他。"
"那个被你当众揭穿抄袭的纨绔子弟？"仲松云恍然大悟，"所以他是为了报复？"
林清羽没有回答，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几秒钟后，校园论坛上的那个帖子显示"已删除"。
"就这样？"仲松云不甘心地问，"不找他算账？"
"任务优先。"林清羽合上电脑，"个人恩怨放一边。"
仲松云撇撇嘴："你倒是沉得住气。要我说，就该让那小子尝尝蛟龙特种兵的厉害..."
"松云。"林清羽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啦知道啦，保密条例。"仲松云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又忍不住补充，"不过说真的，那些照片...射击馆那张明显是军方内部场地，他怎么拍到的？"
林清羽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这正是我担心的。"
夜幕降临，图书馆的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温暖。叶澜缩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三本厚重的军事理论著作。她的报道作业明天截止，可连一半都没写完。
"战地记者的职业道德..."她小声念叨着，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窗外的雨声像催眠曲，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叶澜猛地惊醒，发现图书馆已经空无一人。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她的脖子因为趴着睡而僵硬疼痛。更糟糕的是，她的作业还是一片空白。
"完了..."叶澜绝望地捂住脸。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身上盖着一件陌生的黑色外套——布料硬挺，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某种冷冽的香水气息。
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便签放在她摊开的书本上，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熬夜伤身」，旁边是一杯已经凉了的牛奶。
叶澜的心跳突然加速。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外套，在内侧标签处发现了一个绣着的"羽"字。毫无疑问，这是林清羽的外套。
"她...她来过？"叶澜环顾四周，图书馆早已熄了大灯，只有她这一隅还亮着台灯。林清羽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她流口水的睡相吗？为什么留下外套和牛奶？
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叶澜的脸不自觉地烧了起来。她捧起那杯牛奶抿了一口，虽然凉了，却莫名觉得温暖。
第二天中午，叶澜抱着洗净叠好的外套站在信息技术学院门口，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左顾右盼。她完全不知道林清羽在哪个教室，又不敢随便问人。
"同学，找人吗？"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友好地问道。
"我...我找林清羽学姐..."叶澜的声音细如蚊呐。
男生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哦...她啊。这个点应该在3号实验室吧，不过..."
没等他说完，叶澜已经小声道谢并快步离开。身后传来男生的嘀咕："又一个不怕死的..."
3号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叶澜僵在门口，进退两难。
"...照片哪来的？"是林清羽冰冷的声音。
"关、关你什么事！"一个女声尖声反驳，"自己做得出还怕人说？论坛帖子是你删的吧？心虚了？"
"陈宇让你干的？"林清羽的声音更冷了。
"你少血口喷人！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仗势欺人的大小姐！"
叶澜忍不住从门缝往里看。林清羽背对着门口，面前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生，正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手机。实验室里其他学生都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李媛，"林清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上学期数据结构考试，你的手机为什么能带进考场？"
女生的脸刷地白了："你...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调监控吗？"林清羽向前一步，"还有上个月图书馆失窃的笔记本电脑..."
"够了！"名叫李媛的女生突然哭了起来，"你凭什么调查我！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吗..."
林清羽冷笑一声："造谣诽谤是'几句实话'？"
"我...我..."李媛的眼泪把睫毛膏冲得满脸都是，"是陈宇说你有军方背景，来学校执行秘密任务...大家都觉得可疑..."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叶澜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军方背景？秘密任务？
林清羽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却更加危险："李媛，你知道诽谤现役军人是什么罪名吗？"
女生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惨白如纸。
"滚。"林清羽只说了一个字，李媛就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实验室，差点撞上门外的叶澜。
叶澜抱紧怀中的外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应该立刻离开的，可双腿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实验室里的学生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林清羽一个人站在窗边，阳光勾勒出她修长的轮廓。
叶澜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还有事？"林清羽头也不回，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学...学姐..."叶澜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来还...还外套..."
林清羽猛地转身，眼中的锐利还未褪去。叶澜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差点被门槛绊倒。
看到是叶澜，林清羽的表情微妙地软化了些许。她大步走过来，叶澜能闻到她身上残留的烟草味。
"昨天...谢谢你。"叶澜鼓起勇气递上外套，"还有牛奶..."
林清羽接过外套，两人的手指有一瞬间的触碰。叶澜注意到她的指腹有一层薄茧，掌心温热干燥。
"熬夜赶作业？"林清羽突然问。
叶澜点点头，惊讶于她会关心这种小事："军事理论报道...明天交..."
林清羽"嗯"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以后别在图书馆睡着，不安全。"
"谢...谢谢学姐关心..."叶澜的脸又红了。
林清羽背对着她摆摆手，大步离开。叶澜呆立在原地，突然注意到林清羽挽起的袖口下，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伤的，已经愈合却依然触目惊心。
那道伤疤与林清羽冷峻的形象如此契合，却又莫名让叶澜心头一紧。什么样的经历会留下那样的痕迹？
"看够了？"
林清羽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吓得叶澜一哆嗦。原来她还没走远，正站在走廊拐角处，逆光中看不清表情。
"对、对不起！"叶澜慌忙道歉，"我不是故意..."
"叶澜。"林清羽打断她，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离陈宇那伙人远点。"
说完，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尽头。叶澜站在原地，心跳如鼓。林清羽记得她的名字...而且刚才那算是在...关心她吗？
回宿舍的路上，叶澜的脑海里不断回放实验室里的那一幕。李媛说的"军方背景"和"秘密任务"是真的吗？还有林清羽手腕上的伤疤...
推开宿舍门，潘梦正坐在床上刷手机，看到叶澜立刻跳起来："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上午！"
"图书馆...然后去还外套..."叶澜含糊地回答。
"还外套？给林清羽？"潘梦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见到她了？她说什么了？"
叶澜被潘梦的激动吓了一跳："就...谢谢...还让我别在图书馆睡着..."
"就这？"潘梦狐疑地盯着她，"没别的了？"
叶澜摇摇头，犹豫着要不要提实验室里听到的事。但潘梦已经自顾自地说下去："对了，校园论坛那个帖子你看了吗？关于林清羽的。"
"什么帖子？"叶澜装作不知情。
"已经被删了，但有人截图了。"潘梦神秘兮兮地凑近，"说林清羽根本不是普通学生，而是军方派来的！"
叶澜的心跳漏了一拍："这...这太离谱了吧..."
"我也觉得。"潘梦撇撇嘴，"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些照片确实挺可疑的...特别是射击场那张，普通学生哪能进那种地方？"
叶澜没有接话，脑海里浮现出林清羽手腕上的伤疤和那句"诽谤现役军人"的警告。如果...如果传言是真的呢？
"喂，发什么呆？"潘梦推了她一下，"下午陪我去个地方呗？陈宇组织的联谊会。"
"陈宇？"叶澜猛地抬头，"就是信息技术学院那个..."
"对啊，他可是咱们学校风云人物。"潘梦眨眨眼，"听说他对你挺感兴趣的，特意让我邀请你呢。"
叶澜想起林清羽的警告，后背一阵发凉："我...我还是不去了..."
"随你便。"潘梦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得罪陈宇可没好处。他爸是科信集团高管，跟学校领导熟得很..."
叶澜咬住下唇，内心挣扎。一方面她确实害怕惹麻烦，另一方面...林清羽让她离陈宇远点。
"我考虑考虑..."她最终含糊地回答。
潘梦满意地笑了，转身去翻衣柜，没看到叶澜悄悄摸出手机，犹豫再三后，给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发了条短信：「学姐，陈宇邀请我去联谊会，我该去吗？」
发完她就后悔了。林清羽怎么可能回复这种无聊的问题？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个麻烦精...
然而不到一分钟，手机就震动起来：「别去。军事理论作业我可以帮你看看。」
叶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林清羽不仅回复了，还主动提出帮她看作业！她捧着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潘梦从衣柜里探出头："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没什么..."叶澜赶紧把手机藏到背后，"就是...作业有思路了..."
她没看到的是，当潘梦转身时，眼中闪过的一丝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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