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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屈原在战国当领导的那些年》

我屈原在战国当领导的那些年

(第一章)幽室惊梦

霉味裹着陈腐的草药气息,像团浸湿的棉絮堵在鼻腔里。我费力地掀开眼皮,铅块般沉重的眼睑下,晃动的昏黄光晕如同一层朦胧的纱,笼罩着整个房间。陈旧的木梁上,一盏油灯在穿堂风里微微摇晃,火苗忽明忽暗,在斑驳的泥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恍若无数张诡谲的面孔在无声地低语。墙角几捆半干的稻草东倒西歪,秸秆断裂处渗出的汁液,在地上凝结成深褐色的斑块,散发着淡淡的腐味。

“我是谁?我在哪?”干裂的喉咙挤出沙哑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突兀。记忆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将我淹没。几个小时前,烧烤摊的烟火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的畅快,朋友爽朗的笑声,烤串在炭火上滋滋冒油的香气,都还那么清晰。可此刻,舌尖残留的只有苦涩的铁锈味,像极了浸透稻草堆的陈年水渍。

我的目光突然被桌上那卷古朴的竹简牢牢吸引,粗糙的竹节上,“屈原亲笔”四个朱砂大字在摇曳的光影里忽隐忽现,像四道灼热的符咒烙进瞳孔。指尖刚触到竹简边缘,冰凉的触感传来,恍惚间,仿佛触到了千年前的历史。竹简上未干的墨迹晕开细小的毛边,仿佛还带着书写者急促的呼吸,那是一种跨越时空的生命气息。

“吱呀——”腐朽的木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呻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年轻伙计端着木盘跨进门槛,木盘里的陶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当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听到我嘴里喃喃念着“手机”“外卖”这些现代词汇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他的手剧烈颤抖,木盘险些脱手,陶碗里的汤汁泼洒出来,在粗粝的桌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

“公子,你别吓我啊!”伙计慌忙将餐盘重重搁在桌上,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老爷夫人说了,咱们家世代学武,不让你去当什么文学侍从。就是不想让你去朝堂上,和那些大臣们争得鸡飞狗跳的。你可千万别……”

“等等!”我猛地从木榻上坐起,动作太急,扯动了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是谁?我在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伙计被我陡然提高的音量吓得连连后退,苍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像条离水的鱼。他慌乱地转身,草鞋在泥地上打滑,差点摔了个踉跄。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攥住他的衣袖。粗布的纹理硌得掌心生疼,却不及我此刻内心的震撼。“公子,你就是屈大司马的小儿子屈原啊!”伙计战战兢兢地回头,瞳孔里映着我扭曲的面容,“咱们这是在楚国郢都的府上。公子,你、你难道不记得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头。我踉跄着后退,跌坐在木榻上,震得榻边的油灯剧烈摇晃。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指节上还带着少年特有的柔软,铜镜里倒映出的,是一张稚嫩未脱的脸庞。“我竟然真的穿越成了15岁的屈原?”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双手无意识地揪住头发,头皮传来的刺痛却无法驱散内心的迷茫。“老天爷,你不能这样玩我啊!我还要回现代呢,我的女朋友还等着我,我还有工作没完成啊!”

伙计吓得脸色发青,像尊泥塑般僵在原地。他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粗布被磨得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我没事,你先退下吧。”伙计如获大赦,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关门时还忍不住从门缝里偷瞄,眼神里满是担忧与疑惑。

房门重重合上,油灯的火苗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我瘫倒在木榻上,望着头顶晃动的光晕,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汪洋,找不到方向。竹简上的朱砂字在视线里渐渐模糊,却又在脑海中不断放大,像一道无法解开的谜题,横亘在我面前。

(第二章)榻前暖意

晨曦如金丝般穿过窗棂的缝隙,在床幔上编织出细密的蛛网般的光斑。我在一阵轻柔的晃动中悠悠转醒,雕花床柱投下的阴影里,三个模糊的身影笼罩在朦胧的光晕中,宛如梦境中的幻影。中年男子玄色锦袍上的青铜兽纹腰带泛着冷冽的幽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身旁妇人鬓边的玉簪在晨光中闪烁,随着她轻柔的动作轻轻颤动,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去;站在榻尾的青年攥着我散开的袖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同紧握着最后一丝希望。

“源儿!”男子粗糙的手掌带着甲胄摩擦的冰冷,贴上我的额头,那股寒意顺着皮肤渗入骨髓,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身后的妇人眼眶瞬间泛红,绣着茱萸纹的衣袖轻轻蹭过我的脸颊,温热的泪水滴落在皮肤上,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可算醒了,再睡下去娘要去请巫祝了......”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话音未落,青年已抢步上前,腰间佩剑穗子扫过床边的药碗,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山间的清泉叮咚。“爹,我早说该让军医来瞧!”他的语气急切,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望着他们眉眼间与记忆中重叠的轮廓,喉咙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哽住,酸涩难言。昨夜那个自称“屈大司马”的少年身影还萦绕在脑海,此刻却被这声“源儿”拉回现实。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锦被边缘精致的云纹刺绣,丝线在指腹下微微凹陷,仿佛要将我与这个陌生的世界连接起来。

“头疼就再歇着,昨日在后山......”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却被我慌忙打断。“我没事。”话一出口,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像有无数根银针在皮肉间穿梭。那是昨晚摔进草窠时撞到的石块留下的痕迹,此刻隔着里衣,仍硌得生疼。我忍不住皱起眉头,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被青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疾手快,立刻伸手要掀被子查看,动作间带着少年的莽撞与关切:“是不是还伤着了?我去叫......”

“胡闹!”中年男子突然沉下脸,青铜腰带扣在动作间发出“咔嗒”的脆响,如同一记严厉的警告。“让你娘看看就行。”他转身时,甲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秋风扫过枯叶。我却在瞥见他袖口磨出的毛边时,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忍不住笑出声:“爹这大将军当得,铠甲缝里都能长出草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妇人捏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指尖泛白;青年握剑的手指关节紧绷,指节发白如纸。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眉峰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然而,当他看到我憋笑的模样,那怒意却瞬间消散,伸手揪住我的耳朵:“小兔崽子,皮痒了?”他指尖的力道不轻,耳朵传来的疼痛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因为这真实的触感提醒着我,这不是虚幻的梦境。

“老爷!”妇人慌忙按住他的手,银镯子撞在甲胄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如同悦耳的铃铛。“孩子刚好呢......”青年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爹,您这手劲比昨日校场上的投石机还厉害。”我揉着通红的耳朵,故作委屈地说道。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袍角带起一阵浓郁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却看见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是父亲独有的温柔。

待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青年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榻前。他动作轻柔地将盖在我身上的锦被又掖了掖,指尖触到我手腕时,带着兄长般的温暖与关切。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史书上“屈由”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感。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背影,窗外的鸟鸣清脆悦耳,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床榻上,将散落的竹简映得发亮。我望着自己少年人的手掌,指腹上尚未磨出的剑茧在光线下泛着淡粉,仿佛预示着未来的挑战与责任。这一次,我该如何握住这柄即将劈开时代的剑?

(第三章)墨卷惊澜

晨光在窗棂上凝成碎金的刹那,我猛地从锦被中坐起,后背撞上雕花床柱发出闷响。昨夜记忆如沸水煮开的墨汁,骤然在脑海中翻涌——在我穿越附身之前,这具身体的原主竟背着全家偷跑去参加文学侍从选拔!冷汗顺着脊背滑进里衣,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咬牙切齿:"好你个小祖宗,自己去追仕途梦,倒把烂摊子甩给我!要是被屈父发现,我非得被抽成楚国腊肉不可!"

突然,昨日伙计慌乱中提及的话语如惊雷炸响:"今日考官会携圣旨与考题前来曲阜!"我踉跄着滚下床榻,锦被滑落在地也顾不上收拾,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青砖上。腰间摔伤的旧患抽痛难忍,却抵不过心头翻涌的恐惧——那可是欺瞒长辈、私涉朝堂的大罪!

跌跌撞撞冲出门廊时,正巧撞进一团带着皂角香的怀抱。抬头望见屈由束发的红缨随着动作轻晃,他稳稳扶住我颤抖的肩膀:"源儿?跑这么急作甚?"我攥住他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像是塞着团浸透冷汗的麻布:"哥...我、我背着爹...去考了文学侍从...考官今日就要来宣旨了!"

屈由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他猛地将我拽入怀中,铠甲缝隙里漏出的阳光在我们头顶碎成金箔:"你考上了?真的考上了?!"他温热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背上,震得我伤口生疼,却见他眼眶发红,声音里带着难得的哽咽:"好弟弟,你要成为咱们屈家第一个文臣了!"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远处突然传来石板路上急促的脚步声。屈父玄色袍角带起满地落叶,左手紧攥着明黄圣旨,右手的牛皮鞭在晨风中甩出凌厉的破空声。他额角青筋暴起,腰间青铜兽纹腰带随着喘息剧烈起伏:"反了天了!不是把你关柴房了?怎么逃出来的?!"

凄厉的质问划破庭院寂静,惊起檐下栖息的麻雀。我浑身僵硬如木雕,却见屈母提着月白裙裾从回廊尽头奔来,鬓边玉簪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银芒。她颤抖着接过圣旨,指尖抚过"文学侍从"四字,突然捂住嘴落下泪来:"老爷,源儿...源儿真的考上了!"

屈父的鞭子僵在半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圣旨上的朱批。当他的目光转向我时,我分明看见那怒意下翻涌的复杂情绪——有骄傲,有不甘,更有未说出口的担忧。牛皮鞭终究还是重重抽在我背上,撕裂锦袍的声响混着骨肉相撞的闷响,疼得我眼前炸开无数金星。

"让你不听话!"屈父的怒吼震得廊下灯笼晃动,可我分明感觉鞭子的力道I收了三分。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心里却把原主骂了个遍:好啊,你倒是潇洒,这顿打可全算在我头上了!

夜幕降临时,屈母举着油灯的手微微颤抖,灯芯在她眼角投下晃动的阴影。屈由小心翼翼地将金疮药抹在我红肿的伤口上,每一下触碰都让我疼得倒抽冷气。"还疼吗?"屈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强撑着扯出笑容:"娘,我没事。"

窗外传来秋虫低鸣,混着远处护城河的水声。我趴在浸透药香的枕头上,望着月光在帐幔上勾勒出的纹路,终于明白这具身体里流淌的倔强血脉。当困意袭来时,恍惚间看见竹简上的朱砂字在眼前浮现,仿佛预示着这副少年身躯,终将扛起历史的重量。

(第四章)晨辇惊寒

卯时三刻的梆子声穿透雕花窗棂,小石头冰凉的指尖轻轻摇晃着我的肩头:“公子,该起身了。教导皇子可不能误了时辰。”我从锦被里探出半张脸,困意朦胧地嘟囔:“这么早?”窗纸外还凝着层薄薄的霜花,远处更鼓沉沉地响着,夜色尚未褪去。

“都是这个时辰呢。”小石头麻利地掀开床幔,铜镜里映出他圆溜溜的眼睛,发间扎着褪色的红绳,“公子有所不知,从屈府到宫城要穿过三条长街,赶上早市开市前,马车才能走得顺畅些。家主也会一同入宫,他卯正就要上朝奏事了。”

我猛地坐直身子,锦被滑落肩头。冰凉的晨风顺着领口灌进来,却不及心里的震惊滚烫:“我今日...也要上朝?”话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小石头噗嗤笑出声,捧起叠得整齐的玄色官袍:“可不是嘛!公子如今是文学侍臣,自然要随班听政。”

铜盆里的洗脸水蒸腾着热气,我望着水面倒影里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发冠端正地束起乌发,眉梢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可深衣上暗绣的云纹却昭示着新的身份。匆匆用过小米粥配腌菜,踩着满地霜花踏出房门时,晨雾正裹着槐花香漫过回廊。

马车停在垂花门外,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铜铃叮叮作响。屈父掀开车帘的瞬间,玄色大氅下摆扫过车门,腰间青铜剑穗随着动作轻晃。他往车厢里挪了挪,空出半席位置:“还愣着作甚?”

我攥着衣摆登上马车,檀木车厢里还残留着昨夜的熏香。屈父忽然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粗粝的掌心透过三层衣料传来温度。晨光从车帘缝隙钻进来,在他眼角的皱纹里投下细碎的金斑:“昨日...疼得厉害吧?”

我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想起昨夜皮开肉绽时,这双手明明在举鞭的刹那微微颤抖。喉咙发紧,却还是笑着摇头:“不碍事的,爹。您的力道...我受得住。”

屈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将我揽入怀中。甲胄的凉意透过衣衫传来,却抵不过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傻小子,”他的声音闷在我发顶,带着难得的沙哑,“屈家出了第一个文臣,为父...欢喜还来不及。只是朝堂险恶,往后...”

马车突然颠簸起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打断了未尽的话语。我贴着父亲的铠甲,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忽然明白这顿鞭子抽打的,不只是违命的惩戒,更是一个武将父亲笨拙的担忧——担忧这副单薄的肩膀,如何扛得起波谲云诡的朝堂。

(第五章)宫墙惊澜

"爹,我真要跟着你们上朝?"我攥着马车里的锦缎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屈父听闻,竟"噗嗤"笑出声,震得甲胄上的青铜兽首微微晃动。他伸手揉乱我的发冠,粗粝的指腹擦过耳际:"傻孩子,屈家世代武人,你这文弱身子哪吃得住朝会折腾?"话音未落,车外忽然传来更夫第五遍梆子声,沉沉地撞在宫墙上。

屈父敛了笑意,目光扫过我腰间系着的新配玉珏:"待会会有内监引你去上书房。"他顿了顿,伸手将我歪斜的衣领抚平,动作罕见地轻柔,"你这身月白深衣,可是你娘连夜赶制的。"我望着父亲铠甲缝隙里露出的线头,突然想起昨夜烛光下,母亲佝偻着背缝制衣袍的身影,喉咙不由得发紧。

"难不成只有我一个夫子?"我小声嘟囔,"听说秦国质子们刁钻得很......"屈父闻言,猛地按住我的肩膀,铠甲的寒气透过衣料渗进皮肤:"教异国公子读书,不比沙场厮杀轻松。那赢稷虽年幼,骨子里却藏着狼崽子的狠劲。"他话音未落,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车轮碾过门槛的声响惊得宫门外的铜狮都似在震颤。

屈父率先掀帘下车,玄色大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转身时,青铜剑穗正巧扫过我的手背,带着常年征战的凉意:"记住,在宫里,连呼吸都得守规矩。"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迈向太极殿,甲叶碰撞声渐渐融入此起彼伏的朝钟声里。

我立在朱红宫墙下,望着琉璃瓦上凝结的白霜出神。忽然,一道尖利嗓音刺破寂静:"屈先生!屈先生!"老太监佝偻着背疾步而来,蟒纹披风扫过汉白玉阶,"让您久等了!"见我发怔,他枯瘦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金护甲擦过空气发出细微的声响。

"失礼了。"我慌忙行礼,目光却被远处回廊尽头的水影吸引。老太监领着我穿过九曲长廊,沿途宫娥们垂首避让,裙裾掠过青砖悄无声息。我正想着屈父叮嘱的话,忽觉头顶一阵寒意——三桶冷水兜头浇下,刺骨的凉意瞬间浸透伤口。

"嘶......"我死死咬住下唇,后背的鞭伤如烈火灼烧。老太监惊慌失措地扑过来,蟒纹披风差点扫落我的冠冕:"先生这可如何是好!老奴这就去取干衣!"我按住他颤抖的手,望着不远处嬉笑躲藏的孩童,扯出一抹苦笑:"不过是顽童戏耍,不碍事。"可当风掀起浸透的衣角,伤口撕裂的剧痛让我险些站立不稳,恍惚间竟不知,这宫墙内的惊涛骇浪,究竟要比朝堂汹涌几分。

(第六章) 宫预风波

循声望去,玄色绣金龙纹长袍裹挟着冷香扑面而来。二十岁上下的少年立于水潭边,腰间螭龙玉佩折射出清冷的光,剑眉下那双丹凤眼扫过满堂狼藉,连廊下的青铜鹤灯都似矮了三分。我猛地反应过来——这竟是楚怀王熊槐!胸腔剧烈震颤,膝盖本能地发软,慌忙在心底默念:“参见大君。”

楚怀王抬手虚扶,袍袖掠过案几,震得竹简簌簌作响。他大步迈上讲台,靴底碾过蜜饯的黏腻声响格外刺耳:“先生授课,你们充耳不闻?”话音未落,小石头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先对着楚怀王伏地叩首,又转向我急道:“二公子,大公子来接你了!”

我下意识望向窗外,天边还浮着鱼肚白。“这才什么时辰?”我攥住小石头的手腕,“你莫不是弄错了?”他眨着圆眼睛,从袖中掏出泛黄的手册:“二公子,宫中课业辰时开课,巳时便散了……”翻开手册的瞬间,密密麻麻的时辰表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原来这里的晨读,竟比现代的早八课还要严苛。

“那咱们走吧。”**草向楚怀王行礼,转身时却被衣摆绊了个踉跄。刚跨出门槛,就见屈由倚着朱漆廊柱,目光扫过我滴水的发梢和歪斜的冠冕,嘴角勾起一抹促狭:“哟,怎么一朝不见,就成了落汤鸡?”

我咬牙掏出袖中糖花糕,狠狠塞进他嘴里:“再笑就把你丢进护城河!”屈由被呛得直咳嗽,却反手攥住我的手腕往前拽。我们跌跌撞撞跑过九曲回廊,身后传来小石头气喘吁吁的呼喊。晨光穿透飞檐,将三人交叠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恍惚间,我竟分不清这是两千年前的楚宫,还是记忆里与朋友疯跑的街巷。

(第七章)祭典惊云

暮色如墨,渐渐浸染了整个楚宫。我刚结束对子红公子的课业,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走出学堂。天边的残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宫墙上,给这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金纱。

就在这时,屈由慌慌张张地跑来,他的发丝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对我说:“源弟,明日就是端午了,大君要办祭祀大典。爹爹让你和我随他一起去。”

听到这话,我的脑子瞬间“嗡”的一声炸开了。穿越前看过的《思美人》电视剧里的情节,如潮水般在我脑海中翻涌。那些祭祀大典上暗藏的危机、权谋的较量,每一幕都让人心惊胆战。屈由见我呆立在原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还在原地来回踱步,满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哥,只有我们去吗?”

屈由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不,楚国全部大臣都会去。我们两个是爹特意安排的。”

我只觉得如遭雷击,心中满是抗拒,连忙说道:“哥,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屈由的回答斩钉截铁,说着便一把拉住我的手,“别磨蹭了,快走吧!”

我就这样被屈由拽着回到了屈府。一进家门,便看到屈父屈母正坐在堂屋等着我们。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屋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严肃的脸庞。

我心里还想着找个理由推拖,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屈父率先说道:“明日的事你哥都和你说了吧?”

我知道这一劫躲不过去,只好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我哥跟我说了。”

屈父神色凝重,继续说道:“明日吉时大典开始,场面会很复杂。为父安排你们两个寸步不离地守在大君左右。”

我和屈由连忙起身,齐声应道:“是,爹!”

接着,屈父又说:“明日要起个大早,赶紧吃饭,吃完早些休息。”

夜晚,我躺在床上,望着头顶晃动的帐幔,思绪万千。想起祭祀大典上可能发生的种种,我不禁喃喃自语道:“屈兄,你放心吧,这楚国我定护着。这历史,我也一定改之!”窗外,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着我坚定的誓言 。

(第九章)祭台惊变

祭祀大典起初风平浪静,青铜编钟的乐声与巫祝的吟唱交织成庄重的韵律,在云梦泽上空回荡。氤氲的香料烟雾里,楚怀王手持玉爵,带领群臣行三跪九叩大礼,玉冕上的珠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然而,当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跪酒叩齿仪式时,异变陡生——那些身着玄色祭袍的巫祝突然甩袖,寒光乍现,锋利的短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大君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大君身后的剑术师傅借着跪拜之势,如矫捷的猎豹般向前空翻,稳稳落在大君身前。他长剑出鞘,剑刃与巫祝的短剑碰撞出刺耳的金铁之声,火星四溅。缠斗间,一名巫祝踹翻了祭祀用的三足!!!青铜鼎,沉重的炉鼎顺着汉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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