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23分，马嘉祺在浴室镜前用冷水拍打着脸。水滴顺着下巴滑落，在盥洗池里发出空洞的回响。镜中的自己眼白布满血丝，眼下挂着两轮青黑——距离噩梦惊醒只过去了一小时零六分钟，却像是熬过了整个世纪。
手机在睡裤口袋里震动。严浩翔的消息：【监控有问题，来练习室】。简短得像一则密码电报。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在身后熄灭，如同被黑暗吞噬的逃生标记。拐角处，马嘉祺突然刹住脚步——练习室门缝渗出的蓝光中，有道影子正以不自然的频率颤动。
"浩翔？"他压低声音推开门。
严浩翔的背影在显示器蓝光中绷成一张弓。屏幕上是十六倍速播放的监控画面，七个人的身影快进着舞蹈走位，像一群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看这个时间点。"严浩翔的声音沙哑得不正常。他敲击键盘，画面定格在昨天15:23分的调音台——空无一人的角落，阴影里蛰伏着他们噩梦的源头。
马嘉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画面跳转到15:26:12时，他立刻发现了问题："少了95秒。"
"精确来说是95.7秒。"严浩翔调出文件属性，"删除时间今早3点42分——就在我们集体惊醒后26分钟。"他转过椅子，显示器蓝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属冷光，"用的是丁程鑫的管理账号。"
这个名字像刀片般划过两人之间的空气。马嘉祺想起一小时前丁程鑫靠在门框上的样子——月光把他半边脸照得惨白，说"第七人是叛徒"时嘴角的弧度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
"不可能。"马嘉祺下意识反驳，却看见严浩翔点开另一个文件夹。屏幕上并列着七段音频波形——是成员们各自记录的噩梦声音。
"听这个。"严浩翔播放其中一段。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中，夹杂着几乎不可闻的电子音："第七指令已接收"。
马嘉祺的后颈汗毛倒竖："这是...？"
"丁哥那段。"严浩翔关掉音频，"其他人的录音里没有这句。"
门外突然传来塑料瓶落地的声响。两人同时转头，透过门缝看见宋亚轩惊慌后退的身影，他脚边滚落的水瓶还在打转。
"亚轩！"马嘉祺拉开门，少年却像受惊的鹿般转身就跑。走廊尽头，丁程鑫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伸手扶住了踉跄的宋亚轩。他抬头看向马嘉祺的方向，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只有嘴角挂着那个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
排练室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刘耀文对着镜子重复某个动作已经十七遍，汗水把地板滴出一个小型湖泊。贺峻霖反常地安静，手指不停绕着耳机线打结又解开。张真源蹲在角落检查吉他，但马嘉祺注意到他的目光每隔三十秒就会瞟向调音台。
"从《相遇》开始。"马嘉祺拍手打破沉默。音乐响起的瞬间，宋亚轩明显瑟缩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针扎到。
严浩翔站在调音台前，手指悬在音量推子上方。当伴奏进行到2分17秒时——正是噩梦中舞台坍塌的时间点——他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马嘉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调音台液晶屏角落有个小小的"7"正在闪烁。
"停一下！"张真源突然大喊。他跪在地上，指着自己刚才的位置："你们看这个！"
地板上用荧光涂料画着一个拇指大小的"7"，在暗处泛着幽绿的光。贺峻霖倒吸一口气，猛地扯开旁边的储物柜——柜门内侧赫然用同样涂料写着"第七夜"。
"这他妈..."刘耀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扳倒另一个柜子，底部密密麻麻刻满了"7"字，最新的刻痕还带着新鲜的木屑。
马嘉祺蹲下身，指尖擦过那个荧光数字。涂料略微粘稠，带着淡淡的苦杏仁味。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彩排时，丁程鑫曾独自在这里调试设备到深夜。
"找监控。"严浩翔已经冲向电脑，但马嘉祺知道他会发现什么——那段记录必然也消失了，就像被精准手术刀切除的肿瘤。
丁程鑫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在找这个吗？"他举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夜间监控：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正在储物柜前弯腰。拍摄角度刁钻地避开了正脸，只有右手腕上的银色手链在黑暗中反光——和此刻严浩翔腕上的一模一样。
七个人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此起彼伏。马嘉祺看着严浩翔瞬间惨白的脸，又看向丁程鑫镜片后深不可测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场噩梦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因为当严浩翔颤抖着卷起袖口时，那条本该戴在腕上的手链，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马嘉祺的背包夹层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