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沧渊已等在青云门山脚下。他怀中的玉瓶里,装着用千年灵芝熬制的汤药,瓶口还冒着温热的白气。自从得知沈凌风闭关疗伤,这样的日子不知重复了多少回。
"劳烦转交沈掌门。"他将玉瓶递给守门弟子,又掏出一张折好的纸条。纸上的字迹凌乱,是他昨夜反复写废了十几张后才勉强成型的:"当年是我太蠢,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你愿意,我愿用余生偿还。"
日子在等待与煎熬中流逝。有时他会在纸条上画些笨拙的图案——青崖山的桃花、烤鱼时飞溅的火星,试图唤醒那些被鲜血覆盖的美好回忆。可每次得到的回应,都只有空荡荡的玉瓶。沧渊却不气馁,反而愈发执着,因为他知道,沈凌风将所有纸条都仔细收着——那日他偶然瞥见,对方窗台上整齐码放的信笺,连折痕都与他寄出时一模一样。
这日暴雨倾盆,沧渊冒雨送来疗伤药,却在山门前看到沈凌风的佩剑。剑身缠着的红绳已褪色,那是他年少时亲手系上的。手指抚过剑柄上的刻痕,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沈凌风教他练剑时的耐心,月下盟誓时耳尖的红晕,还有最后被他伤害时,那双盛满绝望的眼睛。
"他...可有说什么?"沧渊声音沙哑。弟子摇摇头,只递来一个绣着流云纹的香囊——那是沈凌风亲手所制,里面装着晒干的紫苏叶,正是他们初遇时烤鱼用的香料。
深夜,沧渊蜷缩在临时搭建的草屋里,借着烛火反复摩挲香囊。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他终于明白,沈凌风从未真正恨过他,那些冷漠的表象下,藏着的是更深的爱意与伤痛。而自己要做的,不是乞求原谅,而是用行动证明,那个值得被爱的沧渊,还活在心底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