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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3

犯罪?我只是从根源上在社绝罢了

旁边一个穿着工装裤的老客立刻接口:“何止听见!我家阳台就对着那块新铺的跑道!看得真真儿的!挖开好大一个坑!从里头抬出来个长条条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像……像……”他顿住了,没敢往下说,端起碗猛喝了一大口面汤。

“像什么?”另一个食客追问。

“还能像什么?”工装裤老客放下碗,脸色有些发白,“那形状……还用说吗?”他做了个长度的手势,“而且,那味儿……”他皱紧鼻子,仿佛又闻到了什么,“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味,腥气里带着点甜,又有点化学品的冲鼻子!就是从挖开那坑里飘上来的!”

“嘘!小声点!”老张把王海的面端过来,汤汁比平时更浑浊,油花也更大。“都别瞎猜!警察都来了,肯定有事查事!咱平头老百姓,少议论!”

王海看着碗里沉浮的面条,那几点可疑的暗色油花似乎更明显了。他用筷子搅了搅,拨开面条,碗底又沉着一小撮灰黑色的渣子,比上次更多了些。他夹起一点,凑到眼前。渣子很细,有点像……某种燃烧不完全的塑料或者橡胶残留?

“老张,”王海开口,声音有些哑,“你这面汤……”

“怎么了?”老张看过来,眼神有点躲闪,“老汤头,几十年了,就这味儿!”

“这渣子是……”王海用筷子尖指着碗底。

“哦,灶火猛了,锅底有点糊,难免的,难免的!”老张摆摆手,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王海没再问。他默默地把卤蛋吃了,面条只胡乱扒拉了几口。那股混杂的怪味,似乎又缠了上来,盖过了面馆里熟悉的味道。

走出面馆,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西边老厂区的方向。那里,巨大的蓝色围挡像一堵高墙,隔绝了里面的世界。围挡顶端,崭新的“瑞康生物·绿色未来研发中心”的广告牌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围挡里面,隐约传来大型机械持续作业的低沉轰鸣,像是某种巨兽在不知疲倦地啃噬着大地。

一阵风吹过,带来一股熟悉的味道——崭新的塑料味混合着淡淡的铁锈腥气,正是电梯里闻到的那种。风似乎是从老厂区那边刮来的。

王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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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小区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和压抑。

关于那晚挖掘的流言像野草一样疯长。有人说挖出了以前染整厂偷偷埋的化工废料桶,漏了,污染了土壤;有人说挖出了古墓,惊动了文物局;更有人神神秘秘地咬耳朵,说那形状分明是……人!是被埋下去的!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但无论哪种说法,都绕不开那股被多人证实的、从坑里飘出来的“怪味”。

物业很快贴出了告示,措辞官方而模糊:“……因施工需要,对社区绿地进行小范围维护,现已完成。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告示旁边,还贴着一张崭新的“瑞康生物”赞助的社区活动海报,上面印着笑容灿烂的居民和崭新的塑胶跑道。

然而,那块被草草填平的“伤疤”成了无形的禁区。孩子们被家长严厉禁止靠近,遛狗的人也牵着狗绳远远绕开。那排新栽的小树苗,枯萎的速度肉眼可见。靠近填埋点的几棵,叶子已经完全焦黄卷曲,像被无形的火焰燎过。

王海发现,自家防盗门上的那道刮痕,似乎……变深了?边缘也更毛糙了些。他用指甲抠了抠,指尖又沾上一点银灰色的粉末。他鬼使神差地,把这些粉末小心地刮到一张白纸上,包了起来。

他变得异常敏感。电梯里那若有若无的塑料铁锈味,似乎更顽固了。对门那个瑞康的小伙子,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在楼道遇见,对方总是行色匆匆,眼神躲闪,脸色也更差了些,眼下的青影浓重得像被人揍了两拳。他公文包的一个角,似乎也有点磨损,露出里面一点点同样的银灰色内衬材料。

一天傍晚,王海下班回来,在楼下垃圾站旁,看到那个小伙子正背对着他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激烈,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焦虑:

“……我知道!我知道超标了!预处理根本没到位!……当初不是说掩埋层足够厚,万无一失吗?!……现在怎么办?渗出来了!味道都盖不住了!……那晚警察来挖走的那批样本,检测结果要是出来……我们全完蛋!……李工呢?他怎么说?……什么?!联系不上?他妈的……”

小伙子猛地挂断电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转身,正好对上王海探究的目光。他像被烫到一样,整个人僵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了一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几乎是夺路而逃,冲进了单元门。

王海站在原地,心脏咚咚狂跳。那些破碎的词语像冰冷的钢针扎进他耳朵里:“超标”、“预处理”、“掩埋”、“渗出来”、“检测结果”、“完蛋”……还有那个消失的“李工”。

他慢慢走到那块被填平的“伤疤”旁。几天过去,翻上来的黑土表面已经干结龟裂。但靠近了,蹲下身,在那些龟裂的缝隙里,王海清晰地看到,土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油亮的深褐色,仿佛被某种粘稠的东西浸染过。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甜腥混合着化学品冲鼻的气味,丝丝缕缕地从裂缝中钻出来,钻进他的鼻腔。

正是工装裤老客描述的那种“怪味”!也是电梯里、老厂区飘来的那种味道的源头!

王海猛地站起身,一阵眩晕袭来。他胃里翻腾得厉害,这一次,他没能忍住,扶着旁边一棵正在枯萎的小树苗,剧烈地呕吐起来。早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了,吐出来的只有酸涩的苦水。

他抬起头,夕阳的余晖照在那块深褐色的“伤疤”上,像泼了一层凝固的血。旁边“瑞康生物·绿色未来”的广告牌,在暮色中闪烁着冰冷而讽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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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王海在单位听到一个更令他心惊的消息。他一个同事的姐夫,就在瑞康生物老厂区那个项目工地上干活。

据他姐夫喝多了酒透出的口风:工地内部最近气氛极其紧张,尤其是负责处理“特殊废料”的那个小组。

他们好像在加班加点挖一个更深更大的地下池子,用一种厚厚的、银灰色的特殊材料做内衬和覆盖层。而且,听说有个姓李的技术负责人,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电话也打不通,公司内部说法是“外派紧急任务”了。

“我姐夫说,那新挖的池子附近,味道冲得人头晕!戴着口罩都没用!”同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人看见,前几天半夜,有辆密封得严严实实的罐车开进去过,车牌都被泥糊住了……你说,他们在搞什么鬼?”

王海听得手脚冰凉。他想起了自家门上的刮痕,那银灰色的粉末;想起了对门小伙皮鞋上的污迹,公文包里露出的银灰色内衬;想起了老厂区围挡里日夜不停的挖掘声;想起了楼下那块渗着油亮深褐色、散发着怪味的“伤疤”;想起了那个消失的“李工”……

一个可怕的链条,在他脑中渐渐清晰。

那天深夜,他再次被惊醒。不是警笛,而是一种沉闷的、持续的、仿佛来自地底的震动。像是大型机械在远处进行着高强度的夯击。震动感很轻微,却执着地透过床板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感。一下,又一下。

王海走到窗边。小区里一片死寂,路灯昏黄。但西边老厂区的方向,那片巨大围挡的上方夜空,似乎被某种强光映照着,透出一种不正常的、朦胧的灰白亮光。那沉闷的夯击声,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他站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那来自地底的震动仿佛直接敲打在他的心脏上。他转身,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门厅。手指再次抚过防盗门上那道冰冷的刮痕。这一次,他的指甲在刮痕末端一个更深的凹陷处,抠下了一小撮更多的银灰色粉末。

他没有扔掉,而是找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密封袋,小心翼翼地把这撮粉末,连同之前包在白纸里的那些,一起装了进去。袋口封紧。冰冷的塑料触感贴着他的掌心。

他走到客厅窗前,望向西边那片被灰白亮光笼罩的天空。瑞康生物巨大的广告牌在夜色中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气息更加复杂了:崭新的塑料味、刺鼻的铁锈腥气、甜腻的塑胶味、冰冷的土腥气、还有……一种更加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种化学物质在高压下混合发酵后的、令人作呕的腐败甜香。

它们无声无息地弥漫在城市的夜色里,钻进每一个窗户的缝隙,附着在每一寸皮肤上,沉入每一口呼吸的空气里。像无数道看不见的刮痕,正悄无声息地划过这个沉睡的、灯火辉煌的世界表面。

王海攥紧了手里那个小小的密封袋,里面的银灰色粉末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他忽然想起了面馆碗底那些灰黑色的渣滓,想起了塑胶跑道上孩子们奔跑的小脚,想起了枯萎的小树苗,想起了那晚被抬走的、裹在深色袋子里的“长条条”东西……

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比深秋的夜风更刺骨。那是一种被无形之物包裹、渗透、却无力挣脱的寒冷。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渗出来了。从土壤的裂缝,从围挡的缝隙,从那些光鲜亮丽的广告牌背后,从这城市运转的每一个齿轮的啮合处……无声无息,却又无孔不入。

那沉闷的地底夯击声还在持续,仿佛某种巨大的棺椁正在被永久地封死。但王海知道,有些东西,是封不住的。

它就在那里,在脚下,在空气里,在每一道沉默的刮痕深处,无声地扩散,等待着下一个被惊醒的黎明,或者,一个永远无法到来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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